“三婶,你又和别人吵架了?”宋禾儿笑着问道。
“你三婶不跟别人打一架,事情是解决不了的。”
张秀娥一听这话茬,总以为宋箫齐又在取笑他,便没好气的回怼道:“有本事你别让老娘们替你操心啊!在这说什么风凉话?”
“是是是,便是我去解决这件事情,也没有娘子这般果断,好了吧?”
“哼,早说这样一句话那不就得了。”
秦小娘一边笑,一边将剩余的碗筷放进盆里清洗。
一直不爱说话的瑞珍走上前来,似是有话要说。
宋禾儿知道她是心善且是个不好意思的,有什么事儿总喜欢藏在心里,宁愿自己吃亏也不愿意告诉别人。
“瑞珍婶子,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现在名义上,我都应该叫你一声母亲了,所以无需客气。”
瑞珍一听,连忙摆手,“不不不,我怎么能做你这将军府大小姐的嫡母呢,我能得你们的庇佑,已经是三生有幸,不敢奢望其他的了,我只是想,去南诏的事情,本就很麻烦,不如我们娘俩还是留在忻州吧,一来给你们也省些麻烦,二来,你们有什么生意需要做的,也给我一些,这样我也能赚些银钱,不愁吃穿。”
宋禾儿能听明白瑞珍的意思,无非就是不想着去南诏,以她的性子,求个安稳就是好的了,若是去南诏的事情繁琐,她又不是个能抗事的,怕给人带来麻烦。
“可是过继文书上已经清楚的写着了,我和弟弟桓哥儿已经是您名下的孩子,哪有孩子去了别处,母亲不跟随的道理。”
“宋姑娘可别这样说了,我不过是个冒名的,对您也没有抚育之恩,秦小娘才是你的生身母亲,你应该孝顺她才是。”
宋禾儿笑了笑,“我自然要养的我的生身母亲,但我们也不会不管你啊,说到底你无形中还是帮了我们的,也算是个恩人吧,你去南诏也不叫添麻烦,人多力量大,咱们做起事来拧成一股绳,也方便一些。”
张秀娥听宋禾儿这样耐心的解释,瑞珍也没有丝毫动摇的意思,索性直接着急起来。
“你也是,都走到这一步了,为何不再往前走一步?你说你现在留下来也对我们没有好处,本来我们想上演一出金蝉脱壳,这样子我们全都走了,这里的人就没有一个知道我们的计划和行踪,可是你偏偏留下来,我们还不放心呢!”
此话虽然难听,但却一语中的,这才是宋禾儿想说却一直不敢说的话。
瑞珍是一定要走的,她的性子与当时的肃玉媳妇有些相像,保不准以后会在什么逼不得已的情况下供出他们。
秦小娘见气氛有些尴尬,便想着出言缓解,“张娘子的话有些欠妥,其实她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为了我们大家都好,瑞珍嫂子,你说你留下来自然是没事,只是要苦了孩子了,忻州蛮荒之地,冬日天气极寒,现在你也应该感觉到了,眼下还没有到冬至,便已经北风呼啸大雪纷飞,想必日后更是难熬。”
瑞珍也不是个傻子,别人的话听不懂她也听得懂张秀娥的话,只好点了点头应下了。
晚上的确冷的要命,好在之前宋箫齐买了些炭火回来,在山洞里放个炭盆,烘起火来,也是暖洋洋的。
“昨个的货品也交易出去了,这是攒下的银钱,还是让秦娘子保管吧。”宋箫齐将怀中的银两交到了秦小娘的手中。
“我平日里还要照顾孩子,这些钱带在身上也是不方便的,不如让张娘子和田娘子保管。”
李强媳妇先是推脱道:“我还要照顾两个孩子呢,更何况,干些粗活我能成,若是干这些精打细算的活,我是干不了的。”
张秀娥见大家都不愿意管银钱的差事,只好自己揽了过来,“那就我拿着,不过说好了,我这个人心粗,若是哪笔账目算错了,可不要怪我。”
宋禾儿笑道:“算错了倒是不打紧,就怕三婶自己偷吃了好东西,却不让我们知道。”
张秀娥一听,连忙拿起了地上的竹棍子,轻轻敲了敲宋禾儿的脑袋,“你这个丫头,又拿我找乐!”
“好了好了,大家都回到自己的地方睡觉吧,明日还要干活呢!”
“嗯。”
话音刚落,众人便安静了下来。
次日清晨,外边突然传来一阵阵嘈杂的声音,好似人群经过的脚步声,又夹杂着锄头兵器的碰撞之音。
“大家快起床!咱们也去涑河打鱼去!”
“打鱼?”
李强气喘吁吁的从外边跑进山洞,隔着帐子说道:“是了!涑河的上游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了闸,水势湍急,竟突然冒出了一些活鱼,且是可以吃的!这人们许久不见荤腥,都跑去抢了!”
张秀娥紧忙穿好了衣服,拿起鱼篓就要往外走去.....
“需要什么家伙,咱都有啊!”
“我瞧着他们并没有什么方便的渔具,大多数都是镰刀,用镰刀叉鱼,那肯定是费劲,不如咱们的网兜!”
闻言,张秀娥得意洋洋,“哼,那得多亏了我这双巧手,不然,你们上哪里弄网兜去?”
“是是是,张娘子,你是这天底下最巧的人,我们都佩服你呢!”
李强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去。
宋禾儿耐不住性子,也跟着一起去了岸边。
涑河边上挤满了人,宋禾儿还是第一次瞧见这样大的流民阵仗,以前她只是知道这里的犯人不少,可如今放眼望去,岸边呜呜糟糟的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且大多数重刑犯人,还带着脚铐手铐,并不像他们这般自由,唯有家中有背景的一些犯人,才可行动自如,没有铁链的束缚。
“三婶,怕是我们......挤不进去吧?”
“挤不进去那就硬挤呗!”
话音刚落,就有一个人影狠狠地撞了宋禾儿一下,那人鬼鬼祟祟,脚步又快,不像是去打鱼的,倒像是借机去干点什么事情一般,东张西望,十分不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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