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到了什么,还是猜到了什么?”江怀赋问道。
宋禾儿还不想把自己外祖家的事情说与他听,只能随意捡了个借口搪塞过去。
“没什么,只是觉得不可思议罢了。”
江怀赋笑了笑沉下了头,“你父亲这个人做事,向来叫人不可思议,若说他贪财,往年你们中原皇帝给他的封赏也不少,只是他太不知足,总想着圈地营私,获取不义之财,这才酿制今日灾祸。”
“他在我心中好父亲的印象早就没了,若不是还要与他交涉,我真是一面也不想见他。”
江怀赋食指敲打在桌面上,似是再想计策。
“上次你说脱离族谱那件事情,我觉得不太可行,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囚禁宋箫齐,令他无法再做这种事情,从源头掐断一切往来,自然就不会被你们中原皇帝知晓,反正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我父王还并没有要上报中原皇帝的举动。”
宋禾儿打心眼里还是很感激江怀赋的,无论他出于什么目的,总之也是明里暗里帮了不少忙,倘若今后此人遇到了什么麻烦,她也一样会伸出援手。
“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这份恩情我记下了,日后若你有什么麻烦,我也会舍命相助的。”
江怀赋邪魅一笑,“舍命就罢了,我要你的性命做什么?”
宋禾儿有些尴尬,抬眼瞧外边的时候,发觉李强与宋箫玉等人已经走远了,想必不久就会出来寻她,她得赶紧回去才行。
“殿下,您别和我开玩笑了,我要回去了。”
江怀赋依旧是不错眼珠的盯着她,好似再看一个稀奇物件一般,“小小年纪就有这般见识的人,的确少见,即便你出生于将军府,可做为庶女,应该也很少去正面场合吧?到底是谁细心教养的你,让你的言谈举止与行事作风,完全不像是一个还未及笄的女孩子做出来的。”
江怀赋看人永远是这么犀利,宋禾儿当然不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无非就是歪打正着占用了原主的身体罢了。
“我自小就喜欢偷着看兵书,在将军府中,嫡姐霸道,主母强势,我这个庶女如果不学点傍身之计,岂不是为人鱼肉,连活下去的资格都没有了?所以你不用奇怪,这都是我暗中学来的本领。”
宋禾儿知道古代的规矩,女子十五岁及笄之后便可以婚配,所以按照她现在的年龄,正待字闺中,若说有一两个青梅竹马或者上门议亲的人,也不足为奇。
江怀赋的年龄也不大,但总要比宋禾儿大上个四五岁,说话行事也是果断的很。
“你阿娘不白生养你。”
“我该走了,不然他们会发现的。”
说罢,宋禾儿就要起身下船去。
“外边太黑了,我叫人送你过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走过去就行。”
说着,宋禾儿就小跑着离开了河边......
秦小娘担心地等在帐子外边,直到亲眼瞧见宋禾儿回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这孩子,一出去就这么久不回来,我真是要担心死了。”
“我闹肚子。”宋禾儿回道。
张秀娥望着母女两个笑了笑,“我说小娘啊,你这个女儿聪明有头脑,就算是跑到了天边也丢不了,你就不要跟着瞎操心了。”
李强一边整理刚换回来的粮食,一边附和道:“我觉得张娘子说的不错,今日那主意还是禾儿想出来的,不然咱们怎么能那么快的,就解决掉赵长明那个祸害!”
提起这个,旁边的人就忍不住好奇。
春娣一边把热水端进去,一边问道:“不过我很好奇,你们把赵长明的小妾藏在了哪里?现如今,应该回去了吧?”
李强哈哈大笑起来,“那女子,倒是颇有几分姿色,只是脑子不太好使,只会撒娇卖乖罢了,我就告诉她,赵长明找门路给她买了几匹料子裁衣,叫她下来选颜色,于是她就屁嗲屁颠地跟着我下来了。”
“至于藏在哪里,我寻思,也没个封闭的地方,我就把她困在了一个深坑里,赵长明回去的时候必然会经过,到时候她们母女就会获救了。”
张秀娥不禁竖起了大拇指,“厉害,真是厉害,一个军师一个将领!咱们这群人当中,真是各有千秋。”
宋禾儿打了个哈欠,“三婶,咱们赶紧休息吧,对了,明日是没有活计吗?怎没见三叔带原材回来?”
宋箫玉回道:“说南诏送货的商人病了,今日不送,明日咱们可以休息一天。”
“哦,那就都睡吧。”
“是了,没有油纸伞做,那明日就准备盖房子,先把框架垒起来,到时候买了黏土糊上就行了。”
“嗯嗯。”
说罢,众人便纷纷返回了自己的住处......
次日清晨,张秀娥带着念姐儿去了不远处的林子里捡树枝,李强与宋箫玉则是在原地垒房子。
宋禾儿闲来无事,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偷偷的把那本书拿出来,细细研究。
书上所讲的经商之道,不下百种,还有历来的通货规矩,地域划分,一一列举的都很详细,若是想要研究透它,那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怪不得,宋箫齐拼尽全力也要找到这本书,原来贼心思在这呢,他贩卖私盐还不够,还想着利用这本书大发邪财!
果真是掉进钱眼里,上辈子是穷死鬼托生的!
“五姐姐,你瞧,那边好像是毛头的爸爸。”
念姐儿抱着一小捆干树枝,小跑着从远处过来。
‘毛头’是大家给王三家的小孩儿起的名字,原本他是有名字的,可因为头发稀少,叫这个名字叫的顺口,便一直叫下去了。
“王叔叔?在哪?”
张秀娥跟着回道:“念姐儿说的没错,我也看见了,就是王三,只是原先跟他在一起的人少了许多,就剩了三三两两的,人也瘦的不成样子,正在那边与官兵交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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