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环顾了四周一圈,也没有见到那小妇人的影子,如今的日头已经很足了,像她这种勤勉的人,应该也不会有睡懒觉的习惯。
“她不是说自己既要照顾孩子,还要照顾年过半百的老婆婆吗?索性是辛苦些,等她一会儿也无妨。”
宋箫玉觉得张秀娥说的有道理,便点了点头,又继续干自己的活去了。
秦小娘修养了两日,身子也都恢复的差不多了,如今也能出来帮着大家分担点活计。
“呦,这才一日不见,房子都已经垒得这么高了?”秦小娘笑着从帐子中走了出来。
李强仰起头,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我们男人本就会干这点粗活,如果再不卖些力气,岂不是白吃饭了。”
张秀娥将自己手中的油纸全部铺平整理好,就等着上手开工了。
可抬起头,瞧见秦小娘正站在风口上,穿得还甚是单薄,便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你怎么不多修养几日,你这身子骨,也干不了多少活儿,就怕你再次倒下,反倒误了我们!”
“哪就那么身娇肉贵了,咱们这一路走来,什么苦没有吃过,若动不动就要歇着,岂不是累苦了你们,桓哥儿近来也听话,我打算不让他吃奶了,这样子我就能壮一些,帮着大家干一些费力气的活。”
“阿娘,桓哥儿还不满一周岁,怎么能断奶呢?”
宋禾儿虽然不能似原主一样,与秦小娘有着深厚的感情,但这相处的时日久了,总归是有些亲情在的。
“穷人家的孩子若没有奶娘,还不是都早早的断了奶?倒也不是我矫情,埋怨身边没个奶母子,只是咱们现在的生活已然拮据,不好在孩子身上浪费那没必要的功夫,桓哥儿长了牙,也可以吃东西了,男孩子,没得这样惯着他。”
秦小娘的话很坚决,想来也是定了主意,不过这样也好,现在的奶水本就没有什么营养了,还不如不吃。
宋禾儿笑了笑,回道:“阿娘想的果真周到,那晚上熬粥的时候就煮烂一些,这样桓哥儿就也能吃了。”
“好。”秦小娘也跟着笑了笑,然后就走到了张秀娥的身边,帮着她一起整理地面上的油纸伞。
秦小娘以前在将军府虽不是多得脸的女主人,但也算的上是一个正经主子了,所以平日里也不怎么接触外界,更别提做这些手工,尽管家中是经商的,但也只是懂得经营的细理,并不曾亲手操持过。
“这些伞倒是别致得很,在中原,也只有在钱塘见过......”秦小娘带着一番欣赏的目光说道。
张秀娥只顾了埋头干活,根本没有心思观察这些东西。
“钱塘倒是没有去过,只知道江南水乡的景色很别致,咦,听说南诏也经常下雨的,只是我们要终生被困在这里,没有机会去看看.....”张秀娥不禁感叹。
宋禾儿听到这话,不禁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宋箫齐这样大张旗鼓的收敛钱财,莫不是已经动了逃走的念头,想要偷天换日,到别的国家是生存?
如果这个人面兽心的男人走了,剩下来顶罪的人,必然会是她们这些人。
她断不能眼见如此啊......
“三叔,我想问你一点事情。”
宋箫玉将袖管撸上去,问道:“咋了?”
“你知不知道我父亲以前在朝中,跟哪些官员来往密切呢?这些人当中有没有别国的使臣?”
宋箫玉听到这话,先是微微一愣,然后又不解的问道:“你问这些做什么?我以前在朝为官的时候,很少与你父亲说一些朝堂之中的事情,更何况我是文官,他是武官,我们的朝务不同,自然就没有什么可以商量到一起的......”
“哦,没什么......只是近来觉得父亲很不对劲,忻州的这些流犯都过得这般苦不堪言,他为何如此纵情恣意,想来是有门路在的,我只是担心他胆大包天,做出一些朝廷容不下他的事情,牵连到我们!”
宋禾儿不能直言将江怀赋告知她的事情和盘托出,只能旁敲侧击的,缓缓道来。
哪知宋箫玉听了,却是哈哈一笑,显然一副根本不相信的样子。
“你这小丫头,想的未免也太多了,你父亲在进来之前,就已经和那些同僚打过招呼了,他们念在你父亲曾经关照过他们的份儿上,没少出银子,所以才有如今的家当,至于其他的事情,他应该不敢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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