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我是因为这药毒疮才好的?”赵国公问道,昨晚他分明感觉高烧不退,就要撒手人寰,但睡了一觉醒来却发现精神抖擞,胃口大开。
老曹道:“应该是这瓶药了,老爷昨晚只用了这个。“
秦夫人又惊又喜,道:“那可真是神药,快给老爷再上一次药。”
当即,秦婉兮拿起药瓶给父亲上药。
秦庚趴在床上奇道:“老曹,你说这神药是卫国公府二公子江寒送的,这江寒是何人?怎么会有这种神药,又为什么会给我送来?”
一说起江寒,秦婉兮目光微微一动,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冬狩时那个随口作诗便是传世之作的少年。
秦奋道:“父亲,你卧病在床多年有所不知,这江寒本是京都有名的纨绔子弟,每天不是斗虫就是斗鱼,还因为不学无术,被国子监逐了出去,这可是当时的一件趣事。”
秦奋点点头,问道:“后来呢?”
秦奋道:“后来卫国公求恩典,想让这江寒迎娶长公主宁月,陛下同意了,谁知道江寒却夜宿教坊司,还谩骂长公主荒淫无耻,不仅养面首,还和白马寺僧人有染……这消息传到长公主耳边,长公主岂能容忍他造谣,于是带人赶至教坊司,将其抓住打了一顿。谁知这一打,就打出了个大夏诗魁。”
秦庚更加好奇:“什么意思?打出了个大夏诗魁?”
秦奋感叹道:“是啊,父亲你不知,因为江寒辱骂公主,被卫国公带到陛下面前请罪,谁知道他却作诗称赞长公主,陛下龙颜大悦……而后各种千古诗作,镇国文章频出……”
当即,秦奋将江寒这两个多月来的壮举都绘声绘色的说了出来。
屋子里的秦夫人、秦婉兮哪怕是早就知道,此时也不禁听得入神。
“这江寒因为宁月公主这顿打,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啧啧。”秦奋感叹道。
秦庚淡淡道:“变了一个人?你当真认为他是因为一顿打而变化的吗?”
秦奋搔了搔头道:“父亲,那你说为何?”
秦庚轻叹一声:“这江寒,绝非纨绔!他是伪装了十多年的纨绔!一直以来,他都以纨绔形象示人,直到逼不得已,才只能暴露真正实力。此子隐藏了十多年,实属可怕!要知道十多年前,他还只是几岁的稚童啊!”
秦奋大吃一惊:“伪装了十多年?”
秦庚冷哼道:“要不然你以为他为何会突然变了一个人?以我猜测,卫国公功高,卫国公府势力太大,已遭陛下忌惮,江寒才会故意伪装纨绔。而他故意夜宿教坊司,辱骂长公主并非他行事狂妄冲动,而是他故意犯错给陛下看!这是在自污好让陛下放心!若非陛下实在龙颜大怒,要将他阉割,他也不会暴露真正才华!此子隐藏十多年,城府何其之深,你竟真以为他是纨绔!”
秦奋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夜宿教坊司,辱骂长公主竟然是故意的……
到如今还有人以为江寒是受人哄骗,原来根本就是他故意而为……
这江寒的城府也未免太深,太可怕了!
京都纨绔竟然这么恐怖?
秦庚淡淡道:“卫国公江震声乃何等的人物,大夏第一国公,武道修为几年前就已到了第四境,甚至已突破第四境,抵达第三境。这样的人,会生出废物儿子吗?依我看来,不管是江寒还是江锋,皆有伪装。”
“什么?江锋也有伪装?”秦奋大吃一惊,若说江寒之前给人留下的印象是纨绔子弟,那江锋给人留下的印象就是无脑莽夫。
行事鲁莽,不通过大脑——不过这正是武夫的特征。
十个武夫九个莽,还有一个特别莽。
难道说,江锋的莽夫形象,竟也是伪装出来的?
秦奋回忆了一下,脸色变得越发凝重,眼瞳收缩。
无他,他想到了释儒辩法的时候——当时他也在场。
当时,江寒与佛子妙玉辩法,江锋屡出奇言,说要暴揍妙玉,便能破解,引来一堆不屑的嗤笑声。
然而结果呢?江寒真的是暴揍妙玉而赢得辩法!
现在仔细想想,江锋根本不是乱说的,而是早就知道如何破解!
细思极恐!
这武夫心思竟如此细腻,伪装竟如此高明!
可怕,实在可怕!
秦奋越想越觉得可怕,这卫国公府一家个个都是伪装的高手啊!
而对比江寒的伪装,江锋显然更加高明。
因为到现在为止,所有人都还以为江锋是个莽夫!
“此子城府太深了,深得可怕!说不定他跟人家喝酒吃肉时,内心已想出十条八条阴死对方的计谋。”秦奋在自己的脑补中,愈发觉得害怕。
秦庚哼了一声,疑惑道:“我和江震声没什么交情,为何江寒会给我送药?这药如此之神,恐怕价值不菲,江寒怎么会就这么送来?”
秦夫人也是面露奇怪之色:“奋儿,这是怎么回事?”
秦奋闻言,抬头道:“还不是因为妹妹!”
秦婉兮惊讶道:“因为我?哥,你说什么呢?”
秦奋闷声道:“这江寒那天上门是来寻妹妹的,他说妹妹曾租房给他,还在冬狩见过,给妹妹送过诗,所以送药上门。”
秦婉兮茫然道:“租房?去年我是将老宅租出去过,但不是租给江寒啊……冬狩送诗,他,他确实送了我一首诗。”
秦奋点头道:“那就是了,可能他是让家丁向你租下,你不知道罢了,他送了你什么诗?”
秦婉兮想起那首诗,脸上微微一红,低头细声道:“那首诗叫《凤求凰》……”
当即,她将《凤求凰》念了一遍。
秦夫人眼睛一亮:“好诗!真是好诗!”
“哼,《凤求凰》?《凤求凰》!好个江寒,他果然看上了你!”秦奋哼哼道:“难怪他会来送药!”
秦庚轻叹道:“虽然他因为婉婉的原因,但不管如何,他总算救了我一条命。我们赵国公府,须得报答他。”
“我们赵国公府报答他可以,但这江寒,分明就看上我妹。若他与长公主没有婚约就算了,但他都快跟长公主成婚了,还想着我妹。”
秦奋冷冷道:
“哼,反正,这竖子休想染指我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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