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国公那个庶子江寒竟然开了书铺自己的通俗小说,卫国公的脸怕是要让他丢尽了。”
“如今通俗小说式微,小说家也屈指可数,这纨绔若是出版自己的诗集倒也不可怪,他竟然要卖自己写的小说,咋就这么异想天开?”
“真的假的?驸马爷开书铺?这岂不有辱天家颜面?”
江寒让人到印刷坊取书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京都,连着他开的书铺也为勋贵们所得知。
一时之间,勋贵之后都是抱起了看笑话的态度。
“他从印刷坊取回了书?确定不是诗集而是通俗小说?”
得知消息的贺秀也是吃了一惊,他知道江寒开书铺卖通俗小说,却没想到卖的还是自己写的通俗小说。
这姓江的能写出通俗小说便已奇怪,竟然还能通过文审院的审核?
“确实如此!我问过印刷坊的书办胥吏,姓江的提的确是通俗小说。”甄志炳沉吟道:“贺公子,这小子怕是真的要卖自己写的小说,这就奇怪了,那小子难道不知如今通俗小说式微吗?竟还要往墙上撞。”
贺秀笑道:“若是诗集也便罢了,卖通俗小说不过自取其辱,纨绔终究还是纨绔,或许他确实有那么一两分诗才,但眼界终究还是低了。
倘若他老老实实写诗,卖诗集,还能扬一扬文名。但贩卖自己的小说,这文名怕是要坏了。”
甄志炳冷笑:“文名坏了那再好不过!”
宁国公府的偏院里。
许月眠躺在摇椅上,一脸认真的听完了侍从的话,白嫩的瓜子脸上多出几分诧异之色:“他竟然要卖自己的小说。”
他倒不怀疑江寒写的通俗小说,毕竟《金瓶梅》让他吃到了甜头,知道卖书有时比卖鲍还赚钱。
但《金瓶梅》能火爆,大部分原因还是其中的男女涩情描写。
而能通过文审院审核并交付印刷坊的小说,就绝对不可能出现那种描写。
这样的小说,能吸引得了人吗?
“少爷,我听说卫国公给了江少爷一千两开书铺,不过瞧这次江少爷定是要亏个血本无归了,通俗小说在京都根本不卖钱,您要不要去劝劝他?”旁边的侍从说道。
许月眠站起身来,犹豫了一下,又坐了回去:“算了,江寒那脾气太犟,哪里劝得了?不过……你现在去取五百两银子,给江寒送去。”
侍从疑惑道:“少爷,为何要给江少爷送钱?”
许月眠笑道:“他要开书铺做生意,就少不了花钱,卫国公只给了他一千两,再加上上次我还给他的,也不过一千三百八十两,如今又租了宅子,卖起自己的小说,各种花销都是钱,一千多两支撑不了多久的。”
许月眠温柔一笑,院子里的花仿佛都开了。
侍从也忍不住看得呆了,道:“少爷,您对江少爷真好,江少爷若是知道了,定当会非常感动的。”
许月眠道:“等他真真切切地亏得血本无归了,我再给他送一千两银子去,那时候再让他写完《金瓶梅》,他定当不会拒绝我。”
……
奢华的马车驶入皇宫,在士卒的簇拥中,宁月公主踏着小梯走下马车,走向蜿蜒的宫内大道。
大风夹杂着雪狂吹而来,拂得宁月公主身上的罗裙与秀发不断向后。
宁月公主迎着风往宫里走去,一边走一边问:“宫里头出了什么事?”
司棋打着伞,阻挡着雪絮,说道:“似乎云州出了乱子,陛下召集皇子皇女问策。”
名为问策,实为考究……宁月公主心里迅速闪过这个念头,微微眯了眯那如同寒潭的清亮眸子。
云州地属西北,常年妖患匪患不断。
虽然朝廷经常派遣兵将前去剿匪灭妖,但灭完一波,朝廷这边刚走,妖匪又来了一波。
难道临近年关,又出了什么事?
“对了殿下,江寒今天在印刷坊提出一千多册书,均是通俗小说,他不是要卖自己的诗集,而是通俗小说。”司棋突然道。
“通俗小说?”宁月公主高贵、冷艳的脸上不禁露出疑惑的神色。
“他自己写的?”
司棋点了点头:“婢子也奇怪,怎么这江寒除了作诗,竟然还会著书。”
宁月公主微微沉吟,不是售卖诗集以求扬名,而是售卖通俗小说?通俗小说早已式微,如何扬名?
蓦然,长公主联想到最近在京都流传的奇书《金瓶梅》,虽是个未完成的故事,却也遭到不少士卒的追捧。
以通俗小说扬名,未必就不可能。
来到养心殿,上方坐着当今大夏皇帝夏启帝。
左右两边各有六七把椅子,右边坐着皇子,左边坐着皇女。
宁月公主上前行礼:“父皇。”
随后来到左手间首位坐下。
她是嫡长公主,坐的位置与太子相对。
待十四岁以上的皇子皇女都来齐了后,夏启帝也开口了,声音低沉威严:“妖族进犯云州,云州刺史不敌重伤,如今云州大乱,数万流民即将冲击京都,你们有何对策?”
皇帝的询问,顿时让很多皇子皇女都诚惶诚恐起来,而太子则是眼睛一亮。
诚如宁月长主猜测的那样,夏启帝并非问策,而是在考究。
太子没有犹豫,登时道:“父皇,这些灾民定要好好安顿,如今冬季已至,天寒地冻,倘若遣返,不说云州妖患未除,便是在这路上,这批灾民也必将冻死。儿臣以为,应该一边以赈灾为主,开棚施粥赈济,一边派遣朝廷兵将,前往云州剿妖平乱!
除了开棚施粥外,御寒的衣服亦不可免,如今大雪纷飞,倘若无御寒衣服,灾民势必冻死一大片。”
四皇子开口说道:“虽然赈灾必不可免,但数万灾民留在京都,亦容易出现乱子。儿臣提议,将这批灾民分为数批,遣入临近京都的各州。如此一来,其患可解。
同时,云州妖患亦是重中之重,可重用太学府大儒顾清秋,令其前往云州平妖。顾清秋乃兵法大家,又曾于战场厮杀,若能启用他,必定能平云州之患。”
夏启帝气态沛然,微微点了点头。
太子看了四皇子一眼,眼神中一抹怒意掠过。
四皇子备受父皇喜爱,与他争了十几年,均是不分上下,如今看父皇的语气,怕是认可他的说法。
夏启帝忽然开口:“宁月,你呢?有何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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