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我手机响起,低头一看来电显示,陌生号码,想了想,还是接了。

    “喂,老兄,我卫东,瞎子卫东,听出了吗?”对方说道。

    “哦,卫东啊!几年没见面了,听说你去南通的?你咋知道我电话的?”

    我感觉意外,卫东是混社会的小朋友,人是帅气,因为戴个眼镜,所以绰号瞎子。

    “随便问的,你现在名气大,那个不知道。”

    “怎么啦?你现在在哪里?有啥事?”

    “尴尬了,老兄,我回来了,在医院看眼睛,想,想,想问你借点钱,交不出医药费了。”

    卫东支支吾吾,不好意思开口。

    “要多少?”

    我没犹豫,类似情况多有出现,一点小钱毫不在乎。

    “1千吧,看眼睛花不了多少钱的,行吗?”

    “行,我咋给你?”

    “我让朋友过来拿,你在建材市场吧。”

    “在的,行。”我想了想,又说,“不要了,我过去,你在医院门口等我,10分钟到。”

    10分钟后,我开车到医院门口,卫东站在门口,旁边还有个女人陪在身边,一看到我下车,立刻跑过来。

    “老兄,怎么快,这个是我女朋友,王燕。”

    “你怎么不在病床?”

    “看眼睛还住院?看完了,配点药就可以。”

    我从包里掏了已准备好的一千,瞟了眼卫东身旁的王燕,心想,两人还挺般配,给小子装点脸面,又点了一千,递给卫东。

    “给,两千,补补身体,有什么事联系我吧。”

    “啊!用不了那么多?”

    卫东惊喜,更是感动。

    我明白,今天是实在无奈才联系我的。

    卫东受宠若惊,“谢谢老兄,我还不出的。”

    “谁要你还的?拿了吧,我走了。”

    卫东激动起来,感动说道,

    “噢,老兄,谢谢啊!那天到金桥来玩,老婆转了一家理发店,在美食街上,空了过来坐坐,我请你吃蒸菜,大餐我请不起。”

    “好啊!‘庞家蒸菜’价廉物美,我经常去。”

    过了几天,我去金桥办完事,突然想起瞎子卫东,于是联系卫东,过去看看他理发店,一起吃庞家蒸菜。

    我见面一看空荡的店铺太简陋,连连摇头。

    “你这个店怎么行?怪不得人家转让,做不起生意。”

    “没得本钱啊!老兄,转这个理发店也是东拼西凑搞起来的。”

    “地方、市口还行,店铺装饰不行,这样生意做不起来的,最起码隔个包厢,再装个洗头椅,门头广告醒目一点。”

    “晕,这需多少钱啊!转店才花五万,嘿嘿,哪有钱再改造。”卫东听我嫌弃,双手抓头说道。

    “把你老婆喊过来。”

    我等王燕过来,说道,

    “王燕,你们虽然没结婚吧,但已是夫妻,卫东是我兄弟,我帮把他,店铺再装饰下,钱我出,我的意见已和卫东说了,你们商量下怎么装,成本不超过两万,我送他,就当你们结婚祝贺。”

    “啊!好、好,谢谢阿哥!”

    次年9月,

    二宝小天出生,虽然又是女儿,还是欢天喜地,吴晴更是辛苦,把摇篮搬到门市,一边做生意,一边照看小女。

    范德保在97年前还是市场总经理,公司转制成了闲职,一年多无所事事,后来朋友小黑介绍幕墙工程,就主动离职。

    “吴晴,生意忙嘿,钱程在吧?我看他汽车在。”范德保来到门市部,见到吴晴在忙,问道。

    “在,范总。”吴晴笑迎德保,起身泡茶。

    “今天不出门?”德保走进办公室,开起玩笑,“都说你‘方便国贸,喝茶上岛’。”

    “今天怎么过来了?”我笑道,随即掏一支烟递过去。

    德保笑呵呵接过香烟,说:“借你的钱要不要来还的?有借有还,再借不难!是不是啦。”

    “工程完工了,拿到工程款了,赚了多少?”

    德保点着香烟,坐到沙发上,从口袋掏出一沓钱,提给吴晴,甩着头,说道,

    “竣工了,拿了一部分,到处还钱,今天铝材付了,借你钱也还你,赚钱不多,香港老板精得很,不好赚。”

    “也就你能借到!”我冲吴晴挤挤眼,打趣说道。

    吴晴知道我说笑中明借钱的事,嘴巴不能吃亏,嘿嘿干笑。

    “就是,我借钱看人的。”

    收了德保的还款,三人在办公室聊起来。

    “范总,你离职对了,一个大工程就是三年工资。”吴晴说道。

    “那倒是,还要感谢钱程的支持,没有他说,我还不敢了。”

    “也就你能借到!这个工程完工还有工程做?”我说道。

    “没有,工程施工就是这样,要么撑死,要么饿死。”

    “看公司转制的门窗厂业务好得很!”吴晴插话说道。

    德保叹了口气,感慨地说:“是的,他们业务好得很多,做到北京、上海了。哎,原来门窗厂厂长还是我,做什么办公室主任、市场总经理,不然门窗厂转制不就是我,谁知后来形势,运气不好。”

    我顿时兴趣倍增,

    “我们来合作开个门窗厂?”

    “钱程,你还别说,开个门窗厂肯定赚钱!现在国家政策支持新型材料,有批示文件的。”

    “那我们合伙开个门窗厂,设备要多少钱?需投资多少?”

    “设备没多少?全套流水线也不就10多万,已是最先进的了,主要是流动资金,材料成本高,工人嘛,我小舅子就是做这个的。”

    “设备投资不大,完全可以承受,流动资金无所谓的,看业务多少决定,是不是?我们搞!干不干?”

    “我想搞,就是没本钱,前几年靠工资,没储到钱,这工程做也没赚多少,还有款没收回,力不从心啊!”

    我看了眼吴晴,说:“投资我来,你管理,利润对半,你就说干不干?吴晴,你说呢?”

    “只要能赚钱,我没意见。”吴晴说道。

    “厂房也是现成的,村里刚子工厂后来有几排厂房闲置,你小叔是村支书,你去一句话不就搞定,还可以优惠,是不是?”

    德保听吴晴也支持,兴趣来了。

    我一拍桌子,说道:“那还考虑什么,天时、地利、人和,搞!”

    半个月后,我们夫妻俩去德保家,德保夫妇笑脸相迎。

    “德保,厂房落实好了,租了一排,后面还有一块空地,可以自己搭建,设备定金已付,过天就到位。”我说道,“第一批业务我也落实,哥单位营房改造,今天我们到你家来,就是当两家人面做个手续,我不懂业务,工厂开起来需要你管理,我们先君子、后小人,好不好?”

    德保非常尴尬,吞吞吐吐不好意思说。

    “钱程,动作这么快,就是,不过。。。”

    “小二,我来说吧。”德保老婆接过话题,说,“我们一个村,平时两家关系也是不错,就是我们没实力,胆子也小,你们好心,我们感谢,你们办吧,我们不参与,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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