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街示众这天,河西区焦化镇的老少爷们,夹道围观。
夹着烟的汉子,手上拿着活计的女人,拄着拐杖的老人,拖着鼻涕的孩子。
站在街道、大马路、村口的两边,伸长脖子围观。
那缓缓驶过的军绿色大卡车上,站着垂头丧气、脖子挂白牌子的罪犯:
罗达,郭荣喜,郭大头。
这都是死罪!
后面的几辆车上,站着从犯,有无期的,也有十年、七年的。
他们的身后,左右两边站着押着他们的背枪战士。
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这家伙,真假美猴王啊!”
“假家伙就是假家伙,咋地也不能成真!”
“听说,那主谋就是郭家庄的,就、就那个老骗子郭荣喜。”
“那老东西还不知道进去过多少遍局子呢,这次惹到了解/放/军,哼,活该!”
“踢到硬板了吧?活该他挨枪子!”
“你们这消息不准确,主谋是罗达,鑫达利的老总。”
“小伙子,你这消息哪来的?靠不靠谱嘛!”
“当然靠谱!我就是鑫达利上班的,罗达被枪毙,他儿子也被开除军籍,还要蹲十年大牢呢!”
“快说说!”
一时间,一群吃瓜群众揣手围了上来,听内幕消息。
“我们厂里都传遍了,大罗总进去了,他的兄弟们都在卖股权套现呢!”
那人说话间,神神秘秘两只拳头碰了碰,说道:
“据说啊,这背后还有更庞大的势力在相互较量呢!”
“虎兕相斗,罗家兄弟这种,充其量只是鹰犬。”
“那背后的势力,已经让人大肆收购了罗家兄弟手中的股份。”
“我们那煤厂,最近正在变天,很快,就是别人的喽!”
旁边立马有人附和,甩出自己的消息供大家猎奇:
“哎,我也听说了,好像,是林家收走了鑫达利!”
“我媳妇的大舅哥的表嫂子,就在工商上班。”
“据她说,更换的法人,的确是林家那位少东家。”
这边一群人正围在一起窃窃私语呢,忽然——
砰!
一声枪响!
人群吓得纷纷四散逃命!
“抓住那个戴面具的!”有人高喊了一声。
人群里,一个一身黑衣的人,脸上戴着骷髅头面具,手中举着一把银光闪闪的猎枪,正仓皇逃窜!
有几名士兵上前,抓捕这人。
后方快跑上来一名士兵,给头车的领导敬礼,汇报:
“报告连长,要犯罗鑫胸口中枪,需要紧急送医抢救!”
连长还没回话,车斗子里的罗达猛然嘶吼起来:
“你说谁?谁胸口中了枪?你胡说!你胡说八道!”
“老实点!”押着罗达的两名士兵,立马按住他,呵斥。
卡车头里面的连长,一声令下:
“先送医抢救,暂停游街!”
……
半个小时后。
戴着骷髅头面具的司辰,被押送到了梁满仓这里。
特殊审讯室,前门把人押送进去,后门就给放了。
门口,梁满仓跟郑执站着抽烟,等人。
“梁团长,郑伯,该你们上场了。”
司辰头上顶着面具,一笑一口大白牙。
郑执跟梁满仓齐齐丢掉手中的半截烟,彼此相视一眼,不约而同都是一个字:
“走!”
路过司辰身边,梁满仓眼中满是欣赏。
郑执则是拍拍司辰肩膀,笑骂:
“你小子,歪点子真多!”
司辰但笑不语。
没错,这个歪点子,就是司辰给出的。
假装成祁二的人,趁着游街开枪,实则,根本没打死罗鑫!
那颗子弹,只是擦着罗鑫的肩膀过去的,皮外伤而已。
计策,只有三个人知道全部,司辰、郑执、梁满仓。
至于其他人,全部听令行事,这也是为了防止消息泄露出去。
罗家的煤厂,紧锣密鼓进行收购的,自然也是司辰跟林诺。
只不过,林诺是法人,司辰暗中入了股。
……
罗达吼叫着要见梁满仓。
如他的愿,不光梁满仓,郑执也到场了。
“我儿子呢?我儿子究竟什么情况!”
罗达也许不是个好人,坏事干了一箩筐。
儿子也教育得走了歪路,但是,他护犊子。
一切的出发点,不过都是为了这个儿子。
梁满仓将一把银光闪闪的猎枪,放在跟前的桌子上,说道:
“国外走私货,895大口径猎枪,一枪放倒一头牛。”
“罗鑫被击中了心脏,没送到医院,人就不行了。”
“在整个河西区,谁能搞到这么致命的武器,你应该心里有数。”
矛头直指暗中与伊藤家族有所勾结的祁家。
罗达如遭雷击,跌坐在地上。
好半晌,他都没反应。
一秒、两秒、三秒……
“啊!”
一声震天响的悲愤怒吼声,撕心裂肺地响起。
罗鑫痛不欲生地怒骂:“祁二,你好狠!”
“我明明什么都没说,你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的儿子!”biqugetν
“祁二,我跟你没完!”
“我要给我儿子报仇!我要告发祁二显!”
……
祁二显被正式批捕。
祁老大从京都往下施加压力。
压力给到了中州省的政界一把手。
司青柏是中州的军区一把手,但是——
名义上来讲,军地两方都能对他进行领导。
京都军区的可以管他,中州省的一把手,也管他。
这让事情变得十分拉扯,两方势力,暗暗铆足了劲儿,较起来!
还有一周,就是司如画与江杉的婚礼。
司辰一家子就在龙城准备,江家那边,搞了一场别开生面的迎亲仪式:
包了两节火车的车厢!
司家的送亲队伍,将会浩浩荡荡进入这两节车厢,一起送女嫁到京都。
然而,龙城这边的屁事儿太闹心。
司老太在跟江家老爷子通电话敲定婚礼细节时,顺嘴提到:
“老哥哥,你能不能让江山他爸敲打敲打祁家那个小子?”
“别一天天的没事干,净整些伤天害理的破事儿了!”
“咱们这些老骨头,当年抛头颅、洒热血,受伤受罪,好容易拼来一个太平日子。”
“就是让他们目无法纪的?还有没王法了!”
“错了就是错了,该蹲大牢就去蹲大牢,该挨枪子就去挨枪子!”
“太平日子过着不舒坦吗?一天天的违法乱纪!”
那头的江老爷子,就跟哄自家亲妹子一样,说道:
“姬妹子,你放心,这事儿我指定给你办妥了!”
司老太炸毛了:“说了甭喊我的姓!江老头,你成心的是不是!”
说完,跩跩地将大哥大扔给司辰,自以为这样就是挂断了。
彼端,江老爷子还在说话,各种道歉。
司辰一脸的为难,这是挂断呢,还是继续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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