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伸出了两根手指,林玉山激动地站了起来,赶苍蝇一样往出赶他,“走走走!麻溜给我滚蛋!”
“你看你,”他死皮赖脸地不动地方,“这可是你让我说的,说完还不高兴……”
“有你这么还价的吗?啊?这不是赤裸裸的打劫嘛!”
“瞧您这话说的,打劫我就拎斧子来了……别急眼,您给个价,咱综合一下……”
“80万一年,少一分都不行!”林玉山一脸严肃。
周东北伸出了三根手指头:“三十,不能再多了!”
林玉山一咬后槽牙,“六十,不要和我再讲了!”
周东北的三根手指头缩回去了一根,又变成了两根,“三十二万一年,就这样!”
“不可能!”
“领导,再见!”
林玉山一把扯住了他,伸出手指不停地点,“你小子真是气死我了,120万给我拦腰砍一半还带好几个拐弯儿……”
周东北嘿嘿直笑,“闲着也是闲着,租给我东北集团,那就是未来兴安城的地标,感谢林局对我们集团的支持……”
办公室的门大敞四开,两个人急头白脸争争讲讲早就传了出去,关系再好,这个流程得有,否则难免有人背后讲究他林玉山有什么猫腻。
“林局,我还有两个条件!”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粗鲁,”周东北脸上都是笑,“一是这个价格不能递增,再过几年这个价格不贵,可现在来说,我没占啥便宜,领导您心知肚明……”
林玉山眨了眨眼睛不说话。
“第二,和百货站一样,只要政策放口儿了,允许个人或企业购买公产,我得有优先购买权!”
“就这样吧!”林玉山有些无奈,这家伙插上尾巴比猴都精。
“晚上喝酒?”周东北压低了声音。
“不去,你的酒难喝!”
“明天我儿子满月……”
“啥?你大点儿声——”
“……”
玩笑归玩笑,临走的时候,他打开了随身背着的皮包,里面是一台崭新的摩托罗拉3200,还有配套的充电器、备用电池、说明书和发票。
总不好明目张胆地拎进来,所以他提前把包装扔了,争争讲讲后再拿出来,才说明两个人关系到位了。
林玉山也没推辞,这东西今年价格下来了一些,拿的人也多了起来,小老弟的一点儿心意而已,谁都有可能坑自己,唯独他周疯子不会!
回到公司以后,周东北把孙广志叫到了办公室,先将鹤城的事情说了一遍,让他一会儿去财务把240万转给鹤城方面。
随后又让他安排两个机灵一点儿的人,协助代办公司办理矿业公司、绿色食品有限公司以及成立集团等事务,还得安排人去商业局签署租赁合同,以及把第一年的三十二万租金付了……
孙广志没想到刚刚消停下来,他又开始折腾了,而且每一件都不是小事。
仔细以想,更是吃惊不已,难道从被拘去鹤城开始,这疯子就已经有了今天这几步棋了吗?
助警方将一串案子都破了不说,又拿下了三矿两厂,租下商业宾馆那栋大厦,还要成立集团公司和矿业公司,还有什么绿色食品公司……每一步棋似乎都很意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这疯子,神了!
转念又想起八年前,两个人还裹着军大衣,哆哆嗦嗦站在粮食局门口换粮票,谁又能想到今天?!
他临出去之前,周东北又一再叮嘱,承租商业宾馆大厦的事情,尤其是租金多少,一定不得外传,严格保密,就算是老嫖和二虎问,都不能说……
孙广志一头雾水,没明白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管还是答应下来。
他走了以后,周东北给老嫖打了过去:“夜总会的地方我给你找好了,明年开始,饭店啥的你就别管了,好好干你自己的生意吧!”
那边老嫖呼呼喘着粗气,“哥,你、你不要我了?”biqugetν
“干啥呢?”周东北问。
“做、做俯卧撑呢!”
“滚!不要你了!”
1993年12月22日,晚上六点。
东北大饭店一溜高级包间全部坐满,今天是周盛和杨英雄满月,亲朋好友全部到位。
老一辈的人都坐在了红松厅,周国柱坐在了首位,周旺、周达、周丽丽两口子、三婶荣巧、还有盛建设和牛素芬,朱瑛父母都在,就连马晓华母亲也被接来了。
其乐融融。
周东北和杨历年喜气洋洋,抱着儿子挨个屋显摆,老嫖直咧嘴,嘟囔着臭嘚瑟!
赵秋兰终于逮到机会,抱着小周盛就不撒手,招呼梁建国快点儿把东西拿出来,梁建国笑呵呵地在兜里拿出一个锦盒,里面是一只小小的金镯子。
“来,大姑给你戴上!”赵秋兰把手镯戴在了周盛的手腕上,小家伙白白胖胖,胳膊像莲藕一样,笑眯眯地吐着泡泡。
“这大眼睛,像他爸!”她说。
“多白,”周大老板另一个干姐周月华说:“这个白劲儿像小夏,这小家伙真会长,取得都是两个人的优点……”
干姐夫刘岩拿出了一个金锁,小心翼翼地挂在了小家伙的脖子上。
隔壁白桦厅。
马晓华对杨历年说:“你家英雄啥情况?尿汤地就知道哭!”
“你懂个屁,他是认生!”
“啥?”马晓华夸张地把手放在了耳朵旁,“你大点儿声,我听不见!”
杨历年“呸”了一口,众人大笑。
周东北又抱着儿子过来了,这么大一会儿,小周盛脖子上挂着好几个长命富贵金锁和足金黄金吊坠,手腕上还有好几个金镯子。
杨英雄手腕上也有,那是杨历年几个姐姐给买的,脖子上那两个金锁,是张建军和马晓华买的。
周东北喊:“红包红包,麻溜都拿出来了!”
杨历年也说:“我特么都站半天了,你们啥情况?不能主动点儿吗?”
姬老骚首先站了起来,轻咳一声,“红包我是没有,不过我为二位公子做了两首诗……”
“滚犊子!”周东北立了眉毛,“我特么不听诗,就要钱!”
姬老骚被憋得脸红脖子粗,爆笑中还不等坐下,挨着他的陈六指站了起来,手里拿着两个红包笑道:“这是我的!”
姬老骚坐下后一翻兜,我艹,自己准备的红包呢?
再一抬头,越看陈六指递过去的红包越眼熟,于是一把就抓住了他的胳膊,不等破口大骂,陈六指往他兜里一摸,两个红包又出现在了他手里。
“我帮姬兄拿出来了,不然他不好意思……”
这点儿猫腻周东北看的清清楚楚,暗骂这家伙是手痒了,又看向了赵埋汰,“你的呢?”
大伙嘻嘻哈哈,二虎走了进来,趴在他耳边说:“哥,齐秘书过来了!”
周东北就是一怔,齐宇,武邙的秘书,他怎么来了?
把周盛交给了二虎,又不放心一再叮嘱:“腰,手放腰上,小心点儿!”
“放心吧,磨磨唧唧地!”二虎抱着周盛,越看越是喜欢,笑得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老嫖蹭过来问:“咋没带你对象来呢?也介绍介绍我认识……”
“认识你干啥?”
“我艹,”他翻了翻眼睛,“本来还想把两个饭店的菜都交给他,既然你这个态度,拉叽霸倒吧!”
“别呀!”二虎抱着孩子跟在了他屁股后面,点头哈腰,“就这么说定了!”
“一边啦去,你说定就定啊?”
“明晚,明晚我俩请你撸串……”
“你瞅你请的这玩意儿,我这么大的老板,差你几口羊肉串?”
“不去拉倒!”二虎来了脾气,转身不搭理他了,嘟囔道:“臭嘚瑟,马上饭店都不让你管了!”
老嫖又嬉皮笑脸地凑了过来,“去,能不去嘛,别忘了给我点两个大腰子,哥们最近得补补……话说你也有对象了,不补补?”
“……”
“说说,二哥为啥不要我了?”
二虎一脸神秘,趴在他耳边说:“因为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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