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还是来晚了一步,”周东北连忙往沙发这边走,语气中带着一些明显的训斥,“马哥,你这是干啥?有啥话不能好好说?”
教主想忍住不抖,可身体明显不受控制,眼睛里满是恨意,这周疯子来的可真是时候,他是来说风凉话的吗?
“二虎,大宝子,快,快帮忙!”周东北又说。
马晓华叹了口气,千躲万躲,还是躲不过去这个疯子!ъiqugetv
许大宝伸手就把自己的“易拉得”领带摘了下来,按着教主的胳膊,在断手处用力缠,一边缠还一边笑嘻嘻道:“放心,宝爷我这手艺好着呢!那年我姐家大黄狗腿折了,我就是这么螚的……”
二虎问的一本正经:“后来狗咋样了?”
“瘸了呗!”
教主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偌大的客厅里,教主这边七个人,五个负伤,剩下两个虽然囫囵个,可一直都在瑟瑟发抖。
他们不是没打过架,火车上鱼龙混杂,每年都得遇到几个硬茬子,他们一直都是采用群殴战术,一拥而上,很少失手。
可这小马像个杀神一样,开起枪来毫不拖泥带水,他们这些人手里也不是没有家伙事儿,可命就一条,这时候谁都不愿意扯这个犊子。
先前大云刚掏出大黑星,就被撂倒,现在又来个大名鼎鼎的周疯子,谁还敢乱动?甚至先前还满地打滚的两个小子,都不敢再出声了。
周东北关切道:“老刘,走吧,先去医院!”
“没事儿,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教主先前虽说犹犹豫豫,可最后还是砍了下去,这多少让马晓华有了一丝丝的佩服。
周东北拿出烟,插进了教主嘴里,又帮他点燃,“快,抽根烟,缓解一下……”
教主狠狠抽了两口,随后“呸”的一下吐在了地上,“二位,可以了吗?”
“二虎!”周东北扭头说:“明天给刘大哥送过来十万块钱!”
“是!”二虎应了一声。
教主摇晃着站了起来,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周东北,他明白这疯子是什么意思,十万?这是要封自己的嘴了,不然一个重伤害他小马跑不了!
庆之不会告自己,那是因为他懂行里规矩,为了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他甘愿断腕,自己更是恨铁不成钢,不然不会下此狠手。
可自己被逼着砍掉一只手,与老荣行无关,为什么不去报官?!
“用不着,我刘东平不缺这两个钱……”他是从嗓子眼挤出来的这句话。
“二十万!”周东北依旧笑眯眯地。
教主没说话。
“三十万!”
二虎和许大宝眼睛里开始冒凶光,手到放在了腰间,马晓华那根食指又回到了扳机上。
教主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不然今晚自己就得彻底扔这儿!
他又看向了周东北,努力挤出了一丝笑意,“周总大气,江湖事江湖了,就这样吧!”
“好!”周东北笑呵呵地鼓起掌来,又朝他竖起了大拇指,“刘哥果然是老江湖,感谢给老弟这个面子,再会!”
他拱了拱手,随后伸手搂住了马晓华肩膀,“马哥,回家了!”
四个人刚走出院门,就见警灯闪烁,一辆2020吉普车停在了门口,两个眼生的民警下了车。
周东北面露微笑看着两个人,马晓华背过手,将枪和手里的塑料袋藏在了身后。
两个民警一高一矮,其中小个子惊讶起来,“周总?!”
“你好!”周东北很客气,“旭日的?”
“是,”小个子说:“有人报警,说好像听到了枪声……”
说话间,他的目光闪烁,意思是不会和你们有关吧?
周东北一脸惊讶,“枪声?”
紧接着就哈哈笑了起来,“误会,误会了,刚才哥几个来了童心,在院子里放了几个春节剩的春雷,贼响!”
“哦,”小个子点了点头,“那我们……进去看看?!”
“去吧去吧,老刘在家呢,我们就回去了!”
“好,再见!”
两个人进了院子,高个刚要回头看,不料小个子伸手扯住了他,“走!”
周东北说:“洗个澡去,一身晦气!”
四个人大摇大摆上了车,一辆奔驰,一辆皇冠,消失在了黑夜中。
教主家里。
“自己砍的?”小个子民警嚷了起来,“刘东平,你在这儿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呢吧?”
教主疼的衣服后背都被汗浸透了,冷笑道:“我的隋警官,我金盆洗手不行吗?”
高个民警皱起了眉,“你这是洗手啊?还是剁手啊?”
“咋滴呀?金盆剁手有毛病吗?”教主斜着眼,此时断腕处又开始滴血了,“已示决心行不行?!”
小个子扫了一眼,“他们呢?什么情况?”
“闹着玩弄的,打麻将,输了就往自己腿上插一刀……”
“呦,玩儿的挺狂野呀!”
小个子真想给他个大嘴巴,睁着眼睛说瞎话是不?刀伤和枪伤我们分不出来呗?
“你的意思,就是不想报警呗?”他问。
教主撇了撇嘴,“隋警官,我说报警,你接吗?”
小个子急了,语调都高了起来,“我就问你报不报警?哪儿特么这么多废话呢?”
“我说过了,我们自己弄的,报啥呀?”
“行,撤了!”小个子二话不说,拉着同事转身就往出走,既然是周疯子的事儿,躲都躲不及呢,鬼特么才愿意管!
——
第二天上午,朋友们都到了。
杨历年一手一瓶茅台,围着新坟撒了一圈,嘀咕着你哥俩多喝点儿。
花岗岩墓碑上刻着:挚友穆大刚陈庆之之墓。
墓碑前摆放着好多水果、猪头肉、猪爪和糕点,唯一不和谐的,是正前方的白磁盘里不是食物,而是一只血淋淋的断手!
周东北、张建军、刘老六、二东、豁牙子、大虎、二虎、刘二狗、猪大肠、大眼儿……一帮人忙着烧纸。
再有三天就进入防火期了,天干物燥,山里禁止出现一切明火。
一阵风卷过,纸灰“呼呼”的都飘落在了坟头上。
马晓华立在墓前,久久不发一言。
老嫖担心他,过来没话找话,“马哥,你说人死了会上天堂吗?”
“会,都会去!”
“都去?!”他惊讶起来,“没有地狱?”
“有,这儿不就是嘛!”
——
回去以后,二虎拿着三十万现金去了铁路医院。
老嫖和姬老骚、大眼儿三个人,当天晚上坐火车去了南方,据说要好好考察一下市场。
周东北还是给马晓华放了长假,让他好好陪陪老婆孩子,木材的事情都交给了许大宝。
许大宝挺闹心,他就是干够了木材生意才跟了疯子哥,这才多长时间,又特么绕回去了,这个命啊!
马晓华砍了教主一只手的事情,很快就在社会上传播开来。
一对七,掐折了三个人的腿,一个肩膀,还有教主的一只手,最主要还能全身而退,这让无数人啧啧称奇,更让小马哥名声大噪,一时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此时的马晓华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做好爸爸和好丈夫,每天准时准点接送儿子和老婆,白天没事又去买了些涂料,把家里粉刷了一遍,焕然一新。
两天以后,周东北接到了姐夫郝忠海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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