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红浪漫出来,已经是夕阳西沉。
回去的路上,周东北说:“给你俩布置个任务,从明天开始,跑遍全兴安这些咖啡屋和小旅店,就说是我的意思,发现这个人立刻联系我,明白了吗?”
二虎和许大宝这才明白他找姬老骚媳妇啥事儿,连忙答应下来。
医院那边。
天黑以后,虎子和二壮买了晚饭过来了。
这顿饭吃的有些沉闷,二壮劝他:“哥,别担心,也许明天一睁眼就好了呢?!”
虽说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刘二狗还是有了些许安慰,猪大肠往出送他俩,又叮嘱局子和游戏厅那边有啥事儿就打电话。
刘二狗早就拿上了大哥大,还是周东北帮他找人买的,他让猪大肠也买一个,可他舍不得钱,说有传呼就行了。
两个小子跟他俩好几年了,也不需要过多的客气。
大过年的,三人间的病房只有刘二狗一个病人,他愁眉苦脸地半躺在病床上,小眼神从来没有过的茫然。
“老猪,咱俩认识多少年了?”他问。
猪大肠想了想,“20年了吧?记得应该是73年夏天,那时咱俩才13岁,在黑锅底儿那边游泳认识的,当时有个淹死的孩子漂了过来,两个手腕子上还套着个蓝色的泡沫脱鞋……”
“对,”刘二狗点了点头,“那么多孩子都吓坏了,还是咱俩把那孩子拽上岸的,又折了些树枝盖上。”
猪大肠笑了起来,“那时候真他娘的虎,完事儿又下河玩了,还是两个钓鱼的叔叔路过发现,才去报的警。”
刘二狗说:“那个孩子他妈哭坏了,都晕过去了……老猪,你说我要是死了,会有人哭吗?”
“别他妈瞎说!”猪大肠骂了起来,“你就算真看不见了,也一样过日子,咱也不缺钱,买卖你不用管,享福就行!”
“我不能瞎,真不能瞎,我还没娶媳妇呢!我妈总叨叨要孙子,这回我想明白了,等我好了马上就结婚,你说……你说那个毕小丽咋样?”
“你可拉他妈倒吧!你要娶她,连桥比姬老骚都多!”
刘二狗嘀咕起来:“不应该呀,她不那样的人……”
“……”
老嫖还不知道这事儿,火锅城和东北大饭店今天都开业了,虽然没多少客人,可还是忙活了一天。
刘老六歌厅那边是前天开的,挨着姬老骚的新歌舞厅明天开始继续装修,这个年过的是真快!
已经夜里十点了,他的奥迪100还停在分局门口,眼睛一直盯着院子。
他已经在车里坐了四个多小时,要不是时不时发动车子热乎一会儿,早就冻成冰棍了。
一个穿着警用棉大衣的女人出来了,她没骑自行车,老嫖连忙下车跑了出去,“米粒儿?米粒儿?”
米莉站住了,一脸严肃看着他。
老嫖笑嘻嘻地走到她身前,“过年挺好的?下班咋这么晚?”
“朴满囤同志,”米莉盯着他的眼睛,“我再说最后一遍,马上从我的眼前消失!”
老嫖根本就不在乎她说啥,见她往前走,就跟着走,“太晚了,打车都费劲,我送你回去吧!”
米莉站住了,俏脸满是寒霜,伸出手指勾了勾,老嫖凑了过去。
啪!
一个大嘴巴就扇了上去,不过他躲的够快,只刮着一点儿。
“滚!”
老嫖装模作样揉了揉脸,嬉笑道:“真好,没想到咱俩还会亲密接触……”
“你?”她立着眉毛,“你咋这么赖呢?”
“我就这么赖,谁让你这么好看,我就是喜欢你,这辈子非你不娶!”
“恶心!”米莉一句话都不想再和他说,两个人第一次相遇,还是去年夏天在商城门前的彩票现场,上秋开始,他就来找过自己,死皮赖脸的要送自己回家。
一开始自己没这么不客气,虽说不喜欢他这副尊容,可还算是礼貌的拒绝,但查过他的资料以后,差点没气疯了!
没想到这个朴满囤竟然是个流氓,虽说他管着两家饭店,可那都是周疯子的产业,他开的那个什么夜巴黎歌厅,竟然整了好多女孩陪客人唱歌跳舞,这是个什么人哪,竟然有脸来追自己?
还有他那个绰号,文化宫探戈小王子,还有什么四大……真是说不出口。
分局档案里还有好多案底,虽然事情都不大,但打架、斗殴、赌博、嫖娼、聚众闹事等等,坏事儿都快让这个人渣干全了!
还想娶自己?怎么想的呢?脑袋被门夹了吧?
不理不睬继续往前走,她家就在商城后身,这点儿路根本就不用打车或者骑自行车。
老嫖也不回去开车,屁颠屁颠地跟在她身后,偶尔还瞅两眼她摇曳的腰肢,幻想着脱掉这件大衣后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次看到米莉以后,他就被这个飒爽的女警察深深吸引住了。
从看守所出来以后,只要有时间,隔三差五的就过来接她下班,虽说每次都没得到过好脸子,也乐在其中。
这是个秘密,至今还没人知道,二虎他都没告诉。
刚才那一个嘴巴,米莉早就想打了,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可惜没打着,这个臭无赖!臭流氓!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她一路都没再说话,越走越快。
老嫖一直跟着她来到楼口,见她进去了,又喊了一句:“看你进屋我再走!”
和以前一样,人家根本就不搭理他。
三楼明显有光线,随后听到了大门关上的声音,他点了根烟,默默往回走。
他也觉得自己挺贱的,可这种感觉挺好,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甚至还很享受这种感觉,如果没有难度的话,他会觉得没啥意思。
我就是个臭无赖,可我发誓这辈子非你不娶了,小样滴!让你嘚瑟!
周东北临睡前,又给刘二狗大哥大打了过去,猪大肠接的。
“咋样?”他问。
“没事儿,他睡不着,磨磨唧唧地和我聊天呢!”
“早点睡,明天还得检查呢!”
“知道了!”
放下大哥大,盛夏靠在了他胸前,“咋了?”
周东北就把事情说了一遍,她惊讶道:“他蒙人家牌位干啥?”
“谁知道呢?也是闲的,没想那么多呗!”
“要是真瞎了咋整?”盛夏问。
“治呗,不行就去京城或者沪市,那边的眼科更权威,二狗这些年赚了一些钱,这些都不用发愁……”
盛夏闭着眼睛,轻声说:“以前我挺烦他俩的,还有姬哥,感觉他们一个个流里流气,都不像什么正经人。”
周东北纠正她:“怎么能是像呢,明明就是好嘛!”
两口子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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