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东北不说自己能不能借钱,而是又问:“集团公司股本会增至多少?”
“六千万!”马志强紧接着又说:“不过,届时企业集团公司会再投入一部分资金到股份公司,同时向社会募集800万元法人股……”
周东北笑了起来,“马哥现在可是这方面的行家了!”
马志强说:“还得感谢老弟你当年的启蒙!”
两个人一起笑了起来。
有些话马志强一直没说,因为都在心里呢!
这四年来,自己的每一步重要节点,都是在他的提前指点下迈出去的,而且都十分准确及时。
可以说没有他周疯子,就没有自己的今天,更没有今天的红松集团!
“股本结构呢?”周东北又问。
“法人股3200万元,社会法人股800万元,社会个人股2000万元。”
“还记得我曾经和马哥说过的话吗?”
“当然记得,这800万我可以给你转成社会法人股……”
周东北笑了,“是1200万!”
马志强就是一怔,随后狂喜,要知道动那400万是要冒极大风险的,这就等于给自己埋了一个雷,一个弄不好就会将自己炸个粉身碎骨!
“真~~的?”他的声音都有些打颤。
周东北叹了口气,“当年我确实帮马哥出过这个主意,可此一时彼一时,如果我能帮上忙,就不想让你再冒这个风险……”
马志强眼圈就红了,有些更咽,想了想不对,连忙说:“可社会法人股只有800万……”
周东北拿出烟,递给了他一根,摇了摇头说,“我要社会个人股!”
“老弟就对我们这么没有信心?”
“那里!”他哈哈大笑,拿起火机帮他点燃:“我就是小农意识,不想扯上自己公司,个人股上市前后都能自由买卖,缺钱的时候也方便一些……”
“没问题,那就个人股,你想再多要也没有问题!”
这两年,马志强虽然把这套东西摆弄明白了,可对能不能卖出去这么多股票,还真是一点信心都没有。
去掉他这1200万,还剩下800万个人股呢,他如果能多要一些就更好了!
周东北说:“距离发行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过后你得想办法把这这些股票款补齐,至于怎么补我可就不管了,我只要股票!”
“没问题!”马志强兴奋起来,这就是帮了自己的大忙,至于接下来的事情,他心里有数,无非比之前多出来400万而已。
两个人喝了一口酒,闲聊几句后,周东北又说:“实话实说,1200万我有,可你也知道公司现在这几个项目,大部分都垫里面了,你得给我点时间……”
“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
周东北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击起来,一下,一下,就像此时马志强的心跳声。
好半天,他才端起了酒杯,“来,马哥,走一个!”
——
又过了两天,二虎找了辆大解放,周东北百忙之中,还是抽时间跟着去了红山。
他名下的建筑公司和贸易公司员工加起来不少了,虽然各个都怕他,可又不得不佩服他这一点,那就是周大老板是个极有人情味儿的老板!
这几年不论谁家有红白喜事,只要他知道了,哪怕没时间去,也会包上一个大红包。
也正是这种人情味儿,才会让这些人死心塌地地在公司干。
当然了,东北公司的工资也不低,一个普通职员,一个月底薪加奖金能拿到手接近300块钱。
不只是员工,对待朋友更是如此!
这些年身边朋友结婚、开业、生孩子等等大事,周东北出手都是极其大方,小事上更不会让人挑出毛病来。biqugetν
而社会上一些人如果张嘴,他周大老板更不会吝啬。
前年就发生过一次这样的事情。
那天中午,公司来了一个面目凶恶的光头,刘老六拦住他后,他说自己刚放出来,没钱回家,听说周疯子是大哥,过来要点路费。
当时正赶上二虎开着车往院子里进,周东北下车后和这个人握了握手,又让二虎给他拿了500块钱。
而这样的事情不止一次,从那儿以后,每年都会发生多次,甚至还有回家以后又来的,不是想来公司上班,就是想做点小买卖没钱。
公司普通职员没有一个是社会人,所以不可能收,但只要看着靠谱又不是好高骛远的,周东北都会借个一千两千,让他做些小生意。
一开始身边这些朋友都担心肉包子打狗,可有些事情就是这么神奇,从第一笔钱拿出去,就没有一笔钱白瞎的!或是半年后,又或是一年后,最长都有两年的,这些人都会把钱还回来,大多数人还钱的时候,还会背着好多家乡土特产。
而他每次都毫不客气地收下,如果不忙,还会请对方留下吃口饭。
也有开着车从林业局过来还钱的,带着一群小弟五马长枪,遇到这种情况,周东北虽然也是客客气气,却从来不会请他们喝酒。
即使对方要请,他也会找借口不去。
有一次他和刘老六蹲门口聊天,刘老六问他为啥这么做,他说没几个人真愿意每天刀口舔血混生活,但凡能有塌下心好好过日子的,能帮一把就帮一把,也是结个善缘。
刘老六又问,那些又混成大哥的,为啥你反而会那么冷淡?
周东北笑了笑,说我怕浪费了一顿饭,下次很可能就见不到他们了……
——
都说破家值万贯,毕竟在红山生活了这么多年,平时不当回事,可一要走了,刘娟看什么都舍不得。
这边搬家的同时,看守所里那两位都很郁闷。
姬老骚那边,头铺三愣是北山菜市场卖猪肉的,这两年混出了一些名声,他常去红浪漫,在得到以后能打折的许诺后,把二铺给了他。
二铺的好处是睡觉位置比较宽松,可不好的地方也有,就是得值班。
无奈之下,姬老骚只好许诺让三愣出去以后白喝一次咖啡,这才被安排值前半宿的班。
另一个号子里,老嫖他们坐完板儿后,都出去放风。
从靠近厕所的小门出去就是放风场,空间不大,二十三个人或蹲或站,沐浴着阳光。
尽管这些阳光,被头上铁丝网分割出了无数个模糊的方格子,可依旧还是那么的珍贵。
老嫖和白三儿蹲在角落里抽烟。
白三儿埋汰他:“朴总,你这是咋混的呢?四五天了吧?一个人看你的都没有……”
老嫖也是挠头,丢人哪!
看守所里见不到外人,但账户里有没有钱是很明显的,没钱就说明没人惦记你,没钱别说加餐了,烟都没有,他都蹭白三儿的石林好几天了。
哥呀,你嘎哈呢?不要我了?
隔壁姬老骚就没有他这方面的苦恼,他俩进来的第二天,杨桂枝就带着两个姑娘到了看守所,存了1000块钱不说,还送进去了一只烧鸡。
这娘们也算有心,知道两个人不可能关一个号子,就想给老嫖也存点钱,可人家告诉她上面发了话,不行!
没办法,只好把另一只烧鸡也给了姬老骚。
红升乡。
站在自己娘家门前的刘娟失声痛哭,墩墩赶快搂住母亲。
刘老七瓮声瓮气道:“哭啥?回家就好!”
老太太已经知道了,毕竟几天没看到儿子了,周东北知道瞒也瞒不住,昨晚去她租的房子,把事情如实都说了。
可想而知会是什么情况,这个姑爷是不咋样,可毕竟也是闺女的丈夫,是外孙子的亲爹,老太太哭了半宿。
他们进到市内以后,才去接上的她。
去年乡里扩道,把临街那趟房扒了,这回想开食杂店都没地方开了。
一家四口进了院子,
偌大的院子里收拾的干干净净,东倒西歪的板杖子都修整好了,就连烧柴都码了整整一面院墙。
三间土坯房粉刷的干干净净,只是年头久了,地基下沉,房子明显低矮了一些。
没办法,房子只要没人住就会破败,老话都说是没人气儿顶着,没几年就会房倒屋塌!其实就是因为没有人住以后,一些老鼠、蜘蛛以及蚂蚁什么的开始肆无忌惮所导致的。
刘老六知道这些都是疯子做的,心中感动,却没表现出来,搀扶着老太太挨个房间看。
刘娟见西小屋还给墩墩收拾出来一个房间,小火炕上放着新被褥,甚至连写字台都准备好了,上面还有一盏新台灯,她靠着门框又哭了起来。
冯嘎子他们过来了十几个人,都是来帮着搬东西的,此时见她哭成这样也不知道怎么劝好了,急得直搓手。
“姥,你看,24寸的大彩电!”墩墩站在东屋的箱柜前,摸着大彩电嚷了起来。
老太太应了一声,随后摸着火炕上的炕革笑道:“这个好,真好,以前高粱杆皮的炕席时不时就扎屁股,老六小时候在炕上撅着屁股让我给挑刺儿……”
大伙都哈哈大笑。
安顿好娘仨,周东北把冯嘎子喊到了院子里,两个人点上烟,他说:“我把三姐交给你了,工资你看着开!”
“嗯呐,放心吧,不让她干重活,有孩子照顾,也让她早点下班……”冯嘎子啪啪拍着胸脯,他是1954年生人,比刘娟大了三岁,乡里乡亲都很熟悉。
周东北坏笑起来,“上次我见到你家老太太,她可是急毁了,说你不找着媳妇她都不闭眼,你可长点心吧……”
冯嘎子挠了挠头,啥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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