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栓把空桶扔在了地上,又拧开了另一个桶。
孙洪刚枪插在了腰上,手里的响铜火机一开一合,每一次都发出一声脆响,又吩咐道:“往其他房间浇一些!”biqugetν
很快二栓就回来了,桶里还有一半汽油。
孙洪刚在地上踱了几步,应该走了,还真有点舍不得这个小丫头,这丫头这股狠劲儿,真适合跟着自己,以后就算兴安混不下去了,走南闯北也是对儿雌雄大盗,哎!
本来他和张大蛤蟆的计划,今晚确实是去东北建筑公司,饭店和公司两边同时放火,是自己临时改了主意,就是想让这个周疯子先尝尝死亲人的滋味儿,然后再慢慢玩死他!
整死周疯子,可不只是为了给弟弟报仇,想在兴安混下去,就得把棍儿立起来,干掉他周疯子无疑是最佳方案,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至于说张大蛤蟆那边,为了防止他借刀杀人,回手再把自己送进去,自己安排了一个人,暗中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都以为自己只带了三个人回来,其实还有一个神秘的影子,那才是个狠角色!
“行了,再不点一会儿汽油都他妈飞没了!”他拿出烟叼在了嘴角,没敢点,又问:“小丫头,最后的机会,跟不跟我走?”
“你来,”盛夏温柔起来,大眼睛水汪汪的直勾人,“你过来,我和你说句悄悄话,你能答应我的话,这辈子我就跟你了!”
“真的?!”孙洪刚狂喜,想想她两只手都被反绑着,没啥可怕的,于是两只手拄着炕沿儿,身体往里探,侧着脸就贴了过去。
盛夏淡粉色的小嘴凑到了他的耳边,温声细语吐气如兰,“跟你呢,也不是不行……不过这么多人瞅着,你又说的这么直接,人家不太好意思……”
孙洪刚觉得耳朵有些痒,心也有点慌,好多年没有这种初恋般的感觉了,这让他想起了当年的同桌,还有桌子上那条三八线……
盛夏猛地张大了嘴巴,一口就咬在了他的耳朵上。
“啊——”
一声惨叫,孙洪刚疼的直跺脚,拄着炕的两只手要去推她,又怕耳朵被撕扯掉,慌忙喊:“快松开,快!二栓——三娃子——快!快快快!帮帮我,快——”
黑蛋他们也懵了,不明白怎么说个悄悄话而已,又出现了变故,两个人慌里慌张往炕上爬,就见盛夏小脑袋用力一扭……
“哎呀——!我草泥马!”
孙洪刚惨叫着直起了身,一只手捂着耳朵,半边脸哗哗淌血,他都疼懵了,扬起手里的打火机还以为是枪,就往盛夏头上怼,嘶声大吼:“我他妈崩了你!崩了你!崩了你!”
“呸!”
半截耳朵被盛夏吐在了炕上,随后她又“呸呸呸”的吐了起来,半截脸上都是血。
周旺和赵玉芳背对着她们,看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周东南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胃里不由一阵阵的恶心,脸都白了。
盛夏扬起头,看着二栓他们三个黑洞洞的枪口,“来,开枪!来呀!”
孙洪刚浑身都在颤抖,气急败坏道:“把她给我扯下来,整那屋去,我他妈非干死她!干死她!”
黑蛋瞅了一眼周东南:“哥,饿要她!”
“都整过去!轮了这两个骚货!”孙洪刚弯腰抓起炕上剩的布条,团吧团吧捂在了耳朵上。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了大喇叭声:“孙洪刚,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赶快放下武器……”
四个人都是一惊!
周东南大喜,是郝忠海的声音。
孙洪刚麻利地跳上了炕,两下就把今年过年新换的小碎花窗帘拉上了。
院外。
房前屋后都是荷枪实弹的公安,所有车辆都停在了远处。
周东北站在郝忠海身边,焦急的走来走去。
先前,盛夏的父亲盛建设回去以后,总感觉哪儿不对,不过年不过节的放啥鞭炮呢?
乡里房子都是单户,并不连在一起,再加上院子也大,左右邻居大山距离有些远,天凉又都关着双层木窗,所以这边的吵闹老盛家根本就听不到。
好半响闺女还没回来,牛素芬就想出来找,刚出院门就差点吓得坐地上。
院外黑压压都是警察,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一桶半的汽油洒了出来,外面的人都能闻到,郝忠海早就红了眼睛,拿着喇叭的手都有些颤抖。
“局长,我进去!”他对金川说。
晚风抚动着金川的满头白发,他摇了摇头,“他们不会点火,毕竟是想杀人,又不是自杀!先听听他们什么条件!”
屋里。
孙洪刚心思翻转,难道是张大蛤蟆出卖了自己,按理说不应该呀!这第一步棋还没落子,就功亏一篑,对他有什么好处?
他躲在墙后,用枪口轻轻撩开一点窗帘,又缓缓怼开了一扇窗户,大喊:“给我们准备一辆车,然后让周疯子进来,否则我们就点火了,大不了同归于尽!”
听到这句话,盛夏笑了,二哥没死,二哥果然没死……
笑着笑着,又流下了眼泪,这个坏蛋,挨千刀的,难道真和电视台那个狐狸精好上了?
周旺和赵玉芳都伸长了脖子往窗外看,可有窗帘挡着,什么都看不见。
周东南和盛夏都是背对着窗户,此时听到弟弟的名字,也是泪流不止。
冯嘎子早就醒了,也是嘿嘿直笑,“我就说了,疯子不会死,这傻逼蒙咱们呢!”
“我进去!”
院外,一个老人的声音响了起来,众人回头看,是孙洪刚的父亲孙大强。
老爷子脸色好了很多,坐在一张轮椅上,刘二狗推着他,身旁站着猪大肠。
孙大强看向了周东北,“小子,这个忙我该帮,不用说的那么婉转!”
周东北脸有些红,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听钱冬子说完以后,因为自己不了解孙洪刚,才把刘二狗和猪大肠找到了公司。
最后的计划是,如果孙洪刚他们来公司,他和七哥他们在明,院子里埋伏好的公安在暗,再请老爷子出马,万无一失!
不过说让孙大强过来,还真不是他提出来的,而是刘二狗的主意。
此时孙大强误会了,他也不好解释什么,毕竟人家来了,而且就坐在面前。
苏大强看向漆黑的院子,轻声说:“我不看别人,谁死我都不心疼,可东南那丫头绝不能死!”
金川早就清楚这一步棋,不然也不会让手下放他们过来。
“老猪,你别进了!”周东北扯住了猪大肠。
猪大肠笑了笑,“疯子哥,我俩和洪刚二哥都很熟,我得进去……”
一辆2020吉普车开了过来,车头对向了院门,院子里亮了起来,远处响起了消防车的声音,听着至少有两三辆,都是从市内方向过来的。
红升乡热闹起来,左右一趟房的邻居都已经被疏散了,乡亲们过不来,只能远远看着,议论纷纷。
杨历年和二虎他们并没有跟过来,虽然对方计划有变,可也得防止计中有计,再有人来这边放火怎么办?
孙洪刚歪着头,顺着挑起的窗帘往外看,随后就是一怔,脱口而出:“爸?!”
周旺用力挪动位置,伸着脖子透过那道缝隙,一眼就看到了儿子,大笑起来,“是儿子,我就说他死不了!”
赵玉芳喜极而泣。
盛夏和周东南也都用力蹭着,想把身子转过去看看。
刘二狗推着老爷子往里走,越走汽油味儿越大,他的两只手开始不由自主的抖,相比之下,酒蒙子猪大肠倒是淡定的很。
“老孙头!”孙洪刚喊了起来,“咋了?瘫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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