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东北说完了,还拱了拱手。
啪啪啪!
大虎第一个鼓起掌来,听到这番话,他终于明白为啥要请大黑熊和马回子这对冤家了,这两个人不喝酒时还有所顾忌,喝高了以后一定会起冲突。
只有起了冲突后,这番话才好说出口!
从今以后,这东北大饭店就是座避风港,没有谁敢在这儿动手打架!
他甚至怀疑刚才七哥那番做派是不是真的,以他的性格,就算喝多了,也应该抬腿就踹大黑熊!
打得过要打,打不过也得打,管他天王老子还是社会小坷垃,就是个干!
这才是站前七哥。
地瓜看了他一眼,大虎知道他也看明白了。
紧接着,姬老骚、三胖子和长海儿他们都跟着鼓起掌来,人越来越多,八九十人一起鼓掌,声势浩大,大厅里吃饭的几桌客人都伸长了脖子往这边走廊看。
“二位哥哥,”周东北看向了大黑熊和马回子,嘴上与往常一样客气,可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咱们是进屋接着喝?还是出去你死我活?”
马回子两次折在他的手里,第一次在王府酒家被他用啤酒瓶子好顿捅,第二次在河西湾沙场被砍断了三根手指头,他自然不想再和这个疯子有什么矛盾,不然今天也不会来,还包了200块钱的红包。
他也不再去看大黑熊,咧嘴一笑:“疯子老弟既然都这么说了,当哥哥的哪能这么不开眼,我们先回去了!”
他是说走就走,齐保他们七八个人赶快跟上,呼呼啦啦出了饭店。
外面,漫天大雪。
一行人穿过马路,马回子咬着牙,“抄家伙!”
——
大黑熊很快也带人走了。
两伙人打起来以后,饭店里的客人差不多都出去围观去了,老嫖到房间说了一嘴,周东北和杨历年、大虎、地瓜他们正在喝酒,没人去看。
十几分钟后,穆桂英进屋说打完了,他刚才出去在马路对面看到了几滩血,两伙人分兵两路,滴滴答答各往东西。
第二天传来消息,大黑熊、袁松和马回子他们好多人都住了院,挺好,相互免赔。
当天晚上,周东北把盛夏拉回了公司,没羞没臊地折腾到半夜,吱呀声听的二虎直捂耳朵。
小丫头说坚持不能夜不归宿,周东北只好拿出大衣给她裹了个严严实实,骑着跨斗子送她回去。
“哥,先前我说了半截话……”坐在跨斗子里的盛夏脑袋缩在大衣毛领子里,大声喊。
雪停了,温度下降的很快,这场雪估计得到明天上午才能化,周东北怕她冷,不敢骑的太快,“说呗,想起来啥了?”
“今天马文静走的时候,我见辉哥在走廊抽烟,就介绍他俩认识,你说给他俩喇咯喇咯咋样?”
周东北的车把晃了一下,连忙扶好,大声喊:“可别扯犊子了,你是不是当媒婆当上瘾了?”
马文静今天看自己的时候,那眼神像小刀子似的,绝对不能让她和徐辉有什么关系,万一两个人真好了,以后枕边风一吹,朋友都没得做了!
“你咋了?这么大的反应?”盛夏被晃了一下,有些奇怪。
周东北连忙喊:“你想想辉哥是什么身份,能找马文静吗?”
盛夏更是奇怪,“马文静他爸是加工厂一把手,又是处级,她还是大学生,长的也漂亮!我觉得郎才女貌特别般配……”
“不行,”周东北开始胡编,“辉哥心目中的女孩不是她那样的,你可别瞎操心了好不好?”
盛夏来了兴趣,“你和我说说,他喜欢啥样的呀?我看看我们单位有没有合适的……”
周东北真是哭笑不得,这丫头啥时候这么八卦了!
——
第二天上午,兴安市电视台来录广告,该花的钱不能省,这年头舍得花钱做广告的不多,但效果相当好,哪怕是地方电视台。
广告的目的不是让普通老百姓来吃,而是告诉大家,曾经最豪华的宴宾楼已经易主,而且比以前更加豪华,更贵!
这都是周东北提前安排好的,要在每晚黄金时间播放,重点就一个,突出饭店的豪华和高不可攀。
孙广志有些不解,问他为什么不在开业那天让电视台来拍摄,那时候鞭炮齐鸣宾朋满座,看着多热闹……
周东北让他自己琢磨。
电视台都快录制完毕了,他才想明白,原来是昨天当官的太多……
下午,周东北又打发老嫖去了趟医院,分别探望了大黑熊和马回子,并且在他们昨天红包的基础上翻了一倍,又给了回去。
这几天他一直跟在饭店忙活,又面试了几个饭店财务,最终敲定了一个刚刚退休的老爷子,他叫钱长青,在国营饭店干过几十年,经验相当丰富。
周五上午,他拉着方有容和杨历年去了东山劳改队。
周日那场大雪早就化的无影无踪,这两天的天气又有些缓阳,尤其中午的时候,大衣都穿不住。
开到劳改队门前,杨历年跳下车,说:“你说你也赚了那么多钱,就不能买台轿子?看看人家张大蛤蟆,再看看你,真他娘的丢人!”
周东北苦笑起来,“哥呀,你以为我不想买?钱呢?这两年赚的钱,都扔公司和饭店里了,轿子我是买不起了!”
方有容心里都是高墙内的马小花,下车后仰着头,痴痴看着。
高大威严的黑色铁门开了,一个中年黑胖子走了出来,远远的就笑着扬起手:“周经理,开进来吧!”
会见室还没给暖气,阳光进不来,有些冷。
马小花精神头好了很多,看见他们就咧嘴笑了,周东北示意方有容先说,他和杨历年站在一边等着。
这时候的东山劳改队还没用电话机通话,两个人隔着一米高的水泥墙,上面是结实的铁栏杆。
为了避免给犯人传递违禁物品,铁栏杆上还有一层铁丝网,里外看人脸上都是网格,斑驳的让人有种不真实感。
两名管教站在入口处漫不经心抽着烟,时不时往这边瞄上一眼。
“脸还疼吗?”方有容忍住了眼泪,心疼地看着他脸上那道粉红色的长疤。
“早就不疼了!”
“有没有人欺负你?”
“我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两个人都笑了。
“姐,”马小花看着她的眼睛,“对不起……”biqugetν
“以后不许再说这三个字,你从来就没有对不起过我,只有我对不起你!”
“行,那我们谁都不说!”
“嗯,哦对了,”方有容说:“昨晚你妈和你二姐去我家了……”
马小花紧张起来,“你别搭理她们……”
“没事儿,她们挺好的,还说以后不再拦着咱俩了!”
“真的?!你别骗我!”马小花喜出望外。
“嗯!”方有容连连点头,眼泪就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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