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姬老骚?!
“你来干啥?”二虎冷下了脸,上次这个货和郝爱国,还有东山沙场的冯老板去过公司,那时候自己就看不上他。
“二虎兄弟请了!”姬老骚记性极好,马上就喊出了二虎的名字,他手里还拎着一网兜苹果,像模像样地拱了拱手,“哥哥我特来看望嫖贤弟……”
病房里传来老嫖微弱的声音:“是骚兄吗?快请快请!”
二虎撇了撇嘴,这就是鱼找鱼虾找虾,这两个货是王八瞅绿豆对了眼儿,他侧开了身子。
“哎呦——”姬老骚进来就连连拱手,“疯子哥也在,哎呀,小马哥也在,失礼失礼……”
马小花翻了个白眼,把头偏了过去。
周东北笑呵呵打了个招呼,还给他拿了把椅子放在了床边。
这个货也是朵奇葩,听大虎说,自从他被七哥削完以后,就开始四处炫耀,一来二去的,名气还真越来越大!
大虎还说,一些好事者要把他列入兴安市三大逼王里,正好胡老三死了,还一直没有继任者。
也有人提出异议,说应该把“文化宫探戈小王子”老嫖加里面,因为他不只能装逼,还是周疯子的好兄弟……
于是一个名额两个人争,最搞笑的是这两个人还不知道。
就在前几天,在大虎的台球案子旁,几十个混子叼着烟又开始探讨起此事,一个个争论的口干舌燥面红耳赤。
最后还是三胖子插了一句:“争——争个叽霸呀,非、非得三个?四个不就、就行了嘛!”
众人先是目瞪口呆,随后又是恍然大悟,纷纷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就这样,兴安市四大逼王正式出炉:
头把交椅,还是打架啥也不是的郭老四,没办法,人家出道早,必须得给个面子;
老二,北山刘二狗;
老三,青少年宫姬老骚;
老四,北山老嫖!
因为红升乡来市里,必须要穿过北山居民区,而从红升乡出来混的前辈杨红岩和大虎,混的第一站也都是北山,所以人们习惯把红升乡的混子和北山的混为一谈。
排名出炉后,社会人纷纷感叹,北山出人才呀!
此时,四大逼王中新晋二位逼王正在执手泪眼,老骚说:“嫖啊,疼不?”
老嫖说:“贼疼!”
“你说你咋整的呢,多悬哪!”
“可说是呢!”老嫖叹了口气,“你说我这个命啊,两次住院,遇到的都是同一个主刀大夫……”
“陈一刀悬了吧?”
“必须滴呀,这次吊销他“行医”执照!”
姬老骚连连点头,又问:“何时出院?”
“嘎哈呀?”
“夜来香到新货了,江湖传言叫无底洞,想不想与为兄一探深浅?”
“想,骚兄先别去,等等小弟!”
“那必须滴呀!”
“……”
周东北脑瓜子嗡嗡滴,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拉着马小花出去抽烟。
“听四哥说你要结婚?”
马小花点了点头,却没说话。
周东北又问:“咋样?”
“不咋样,我妈先是劝后是骂,最后又哭又嚎,我二姐差点和我动了刀……”马小花苦着脸,一口一口抽着烟。
周东北也有些挠头,这事儿自己也帮不上忙啊!
两个人相对无言,等回病房才发现姬老骚已经走了,留下了一个小红包,还有一网兜的大红苹果。
马小花又坐了一会儿才走,郝忠海和周东南拎着东西来了,今天周末,两个人都休息,去逛了一天的街。
老嫖问:“海哥,陈一刀和那个姓杨的啥时候能判?”
郝忠海说:“哪能那么快,好多流程还没走完。”
闲聊一会儿以后,周东北就把他喊出去抽烟,把自己的怀疑说了一遍。
郝忠海眉头紧皱,“不可能啊,李红河家里检查的非常仔细,就连炕席都掀了起来,土豆窖也下去人翻到了底,哪儿还能藏人?”
“再说了,什么人会杀死这两口子,又再去把张大军砍死,这解释不通啊!”
周东北深吸了一口烟,“我是这样想的,咱们换个思路,如果这人想杀的是李红河呢?”
郝忠海看着他,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如果这个人杀了李红河,再把他的尸体藏起来,那么杀张大军的目的……”
郝忠海马上就明白了,惊讶道:“转移视线!”
“对!”周东北点了点头,“藏起李红河尸体,造成他潜逃的假象,这样破案的目标就变了,这个人就可以逃之夭夭!”
郝忠海面带狐疑,“可这个人是怎么知道秦秋与张大军有奸情的呢?”
说到这儿,他的眼睛猛的一下睁大了,“难道不是流窜犯,是你们乡里的人?”
周东北微微摇头,这个就不好说了,关键自己不知道谁和李红河有仇,哪怕曾经吵过架拌过嘴也行。
如果张大军没死,还能往他身上怀疑,可现在他也被砍了脑袋,这就说不通了……
郝忠海扔下了烟蒂,“我回局里申请,再去查查李红河的家!”
“我也去!”
小兰河沙场。
夕阳西下,铲车司机王贵把自行车扔在了一辆装满沙子的车上,跟着车回家了,正好顺路。
冯嘎子拍打着身上的沙子,朝小木屋喊:“叔儿,一起回去?”
自从他和周东北论哥们以后,就主动改口喊周旺叔,把周旺喊的哭笑不得,可无论怎么说咱各论各叫,这个犟种就是不改了。ъiqugetv
“你先回去吧!”周旺喊了起来,他还在查着今天的收入。
冯嘎子回去了,十几分钟后,他把小木屋里收拾的干干净净,背着儿子上学时用的军挎出了门,随后就是一愣,就见远远的小桥上,一个人女人正疾步走来。
史桂香?!
她怎么来了?
周旺的眉头皱了起来,自从上次一别,两个人再也没见过。
他把军挎挪到了身后,这些钱都是儿子的,自己对这个女人仁至义尽,不会再给她一分一厘。
“旺哥!”史桂香憔悴了好多,眼角的鱼尾纹都清晰可见。
周旺声音不冷也不淡,“来了,有事儿?”
她明显有些紧张,就像怕有人跟踪一样,往后看了看说:“咱俩进屋说话好吗?”
周旺有些奇怪,直觉告诉自己,她应该有事儿,但进屋肯定不行,这要是让谁看到,自己怎么和老婆孩子解释?
“就在这儿说吧!”
史桂香犹豫了一下,又说:“那……那去小屋后面行吗?”
周旺更是奇怪,她在怕什么?
不过他还是往小木屋后面走去,这个位置正好遮挡住了史桂香来的路,既然她怕,那就听她的吧,只要不进屋就好。
两个人绕到屋后,周旺点了根烟。
她看着就像只受了伤的小猫,以前灵动的目光有些呆滞,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完全不像过去那样的泼辣张扬。
“说吧!”无论怎么样,周旺都不想和她单独耽搁太久。
史桂香又做贼似的左右看了看,这个时间连河边游泳的孩子都回了家,极目远眺,看不到一个人影。
残阳,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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