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出了饭店,周东北又想起一件事儿,“两位哥哥,兄弟我这公司也有了,总不能连个办公地点都没有吧……”
徐辉连忙往自己自行车方向走,腿倒腾的飞快,“你可别求我,我去那儿给你找房子去!”
于正平嘿嘿笑道:“水利局穷个底儿掉,你求我也没用!”
周东北见徐辉已经蹬车跑了,伸手就抓住了他的胳膊,开始耍赖,“我不管,水利局没有,那你告诉我找谁好使?”
于正平哭笑不得,“你说你咋就这么赖呢!”
“我就赖了,怎么着吧!”
“你撒开,我和你说!”
“你不能跑!”
“我不跑!”
周东北这才松开了手。
“这事儿吧,你得去求林局,他们商业局在市里三产最多,这两年还有好多黄摊儿的,临街好地角多得是!”
周东北犹如醍醐灌顶,就是呀,这事儿自己确实上错香了,话说也该去拜访一下林老大了,过年时说给自己老姐加加担子,怎么就没信儿了呢?
这么一愣神的功夫,于正平已经蹬上了自行车。
“我说,我有这么可怕吗?”他喊了起来。
于正平哈哈大笑,“你高抬自己了,你不是可怕,你是烦人!”
呼呼呼——
他一顿猛蹬,跑远了。
周东北嘿嘿一笑,转身进了饭店,“老板,麻烦把水利局于局和孙老大的欠条都给我……”
下午。
他去了车管所,这位大眼袋的倪主任客客气气,让他留下身份信息和一寸照片,说下周一让他来取。
周东北一再感谢,倪主任一直送他到楼外。
到了环保局以后,这位大局长同样很给面子,两个人在办公室里喝着茶水,不一会儿功夫,三张沙场的环保资质就都打出来了。
出了环保局以后,他也不由感叹,这就是有熟人的好处,现场都不用去看……
往商业局骑的路上,不由又想起了李红河,钱没借出去,人也跑了,本来春节时林局已经给了他暗示,用不了多久就能给他调回市里,哎!
冲动是魔鬼呀,也不知道他当时是咋想的,怎么你和白小红扯犊子就行,你媳妇就不能养汉?
州官可以点灯,百姓就不能放火了?
说来说去就一句话:好好过日子,绝对不能搞破鞋!
谨记,引以为戒!
前面马上就要到市商业局了,他才琢磨出不对,赶快收了油门慢慢靠边……红升乡供销社归商业局管,昨晚刚出这么大的事儿,自己这时候去不是添乱嘛!ъiqugetv
想想还是算了,过几天再说吧!
自己现在就是个皮包公司,有没有办公地点暂时也无所谓。
他在前面掉了头,往河西湾沙场骑了。
下班时间,他从河西突突到了区人事局,接上盛夏以后又去商业局接上了周东南。
郝忠海工作性质特殊,有时候几天都看不着人影,冒出来又胡子拉碴吓人一跳,这次又摊上了这么大的案子,估计有的忙了。
路上他问:“姐,你们局里动静大不大?”
“嗯,”周东南说:“都在议论,有人熟悉李叔,都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周东北叹了口气,随后岔开了话题:“你工作没动静?”
“没有,别惦记,领导自有领导的安排!”
周东北撇撇嘴,想说别把领导想那么神秘,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到家门口以后,他给盛夏使了个眼色,意思吃完饭过来和哥探讨一下人生,盛夏抿着嘴直笑,趴在他耳边说:“我妈说了,结婚前让我离你远点儿!”
说完,小丫头推着自行车就往家院门走,马尾巴荡来荡去的让人牙根儿直痒痒。
周东北喊:“哎——,别听你妈的,她说的不对……”
那院,牛素芬拎着泔水桶出来了,“啥玩意儿别听我的?”
周东北赶快低头,推着车就往院子里跑,周东南笑了起来,踮起脚扬手和牛素芬打了个招呼,推车进了院子。
吃完晚饭,都在炕上看电视,周东北回到了自己小屋,烧好炉子和火炕,趴在上面看书,今天有点心烦意乱,怎么都看不进去。
点根烟环视一圈,不由就笑了起来,一年多了,钱没少赚,可房间还和去年一般无二。
原因很简单,自己回来早就看书,什么广播电视都很少用到,至于说其他家电家具,因为总惦记着搬到市里,对如何装饰这个家就提不起兴趣来。
哎,怎么能劝动父母,和自己去城里住呢?
这样姐姐上班也能近一些。
对了,该给家里买台洗衣机了,不行,买一台还不行,不能让夏丫头她妈挑理……
嘭嘭嘭!
有人敲院门,谁呢?二虎他俩跑来了?
为了让老嫖好好养身体,过了年还一直没让他俩往河西湾跑,看来这是闲不住了。
“东北?东北?”
一个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仔细听,怎么好像是供销社的会计白小红,她怎么来了?
难道她有李红河的消息?
他赶快爬了起来,趿拉上鞋就往出跑,连棉袄都没穿。
院子里,周东南比他出来的早,问:“谁呀?”
“东南哪,是我,供销社的白小红!”
白小红?
周东南愣了一下,她可从没来过自己家,尤其昨天刚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她来干什么?
周东北低声说:“来找我的,姐,正好我也问问她知不知道李主任在哪儿!”
“可得小心点!”
“没事儿,她一个女人能把我怎么样?”
说完,又伏在她耳边嘀咕了两句,周东南转身回了屋。
“白姐,真是稀客,你怎么来了?”说着话,他打开了院门。
地上的雪反射着星光,大雪后的天气特别冷,裹着军大衣的白小红脸冻得通红,两只眼睛都是肿的。
“东北,我、我才从分局回来,有些话想要和你说说,方便吗?”她的嗓子有些沙哑。
“哦,快进来吧!”
她推着车进来后,周东北又反手把门关上,却没插。
进屋后他客气道:“冻坏了吧?坐炕上,暖和!”
他自己则是坐在了小板凳上,拿出烟点上,看着明显还有些惶恐的白小红。
这个女人户口在市里,分配到红升乡供销社两年以后才搬过来住的,丈夫是机修厂的电焊工,据说还是个二级工。
周东北以前见过这个男人两次,看着十分老实,他偶尔周末会过来住一天,两个人只有一个男孩,一直由爷爷奶奶带着。
“白姐,有什么事儿你就说!”
先前刚听到是她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难道李红河躲在她家?
坐下来以后才觉得这想法可笑了,公安经验丰富着呢,很快就能查出李红河所有的关系网,这两个人的关系不可能不漏,何况乡里也不止自己知道。
另外,李红河不傻,这时候有几个人敢拿自己的命玩灯下黑!
相反,他不只不傻,而且还非常精明,不然也不可能混到这个位置,即使他杀人时丧失理智杀红了眼,可事情过后一定很清楚该怎么做。
此时改革开放已经八年多,各大城市纷纷取消了介绍信制度,流动人口大幅增加,身份证又是刚刚开始,而且这第一代身份证作假实在是太简单。
只要他跑出兴安市,融进某一座大城市,那就是如鱼得水,只要今后不再犯事儿,很难抓到他。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