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振家,去年就是三个人一起登门,所以今年也必须一起来,拿得也都是周东北的“库存”。
不过,分局那边就需要郝忠海自己去把握了,包括沈波河西派出所的领导,他都得自己去走动。
他给郝忠海拿了那么多东西,目的也是要让他分给沈波一些,不过这话不用他说,郝忠海自然知道怎么办。
人情走动,有时和搞对象特别像,你送的东西人家可能并不稀罕,但你得让人家明确的知道:你心里有他,你在乎他,你时刻都想着他……
千万不要平时人影儿都看不着,憋得狼哇叫唤才想起人家,见面就想脱裤子。
人家肯定不高兴,平时你干嘛去了?
现上花轿现扎耳朵眼儿,晚了!去麻烦你家的五姑娘吧!
商业局林玉山家,周东北是和姐姐一起去的,狍子还有一只了,他没拿,带着两布兜黏豆包,一对鹿茸加一对熊掌。
姐俩是晚饭后去的,在客厅喝着茶闲聊。
林玉山的爱人冯霞非常喜欢周东南,拉着她去了卧室,请教起织毛衣的针法。
“林局,我有个朋友开春想买台幸福250,有货吗?”周东北问。
林玉山说:“有,节后还会进二十台,去年夏天比较紧俏,天冷后货源好多了!”
又聊了一会儿,周东北才起身告辞。
林玉山对周东南的工作表现十分满意,起身往出送时笑着说:“小周啊,不能再让你在后勤了,过了年要给你加加担子……”
周东南明白他的意思,连忙躬身感谢,并保证不辜负领导的期望。
冯霞搂着她的肩膀,朝林玉山没好气说:“自己家里打什么官腔?你就说给东南换个好岗位得了!”
林玉山哭笑不得。
门斗里,冯霞换着鞋,又说:“我告诉你哈,我可听说了,我这东南妹子在后勤干的可好了,你得给她升官,弄个好点的地方!”
“小周,你自己有什么想法没有?”林玉山问。
周东南弯腰提上棉皮鞋后跟,这是前两天郝忠海新给她买的,起身后脸红红的,“我哪儿有什么想法,林局觉得哪儿需要我,我就去哪儿!”
周东北已经换好了鞋,笑呵呵看着,并不插言。
他对姐姐期望一直不高,只要能有一个正正经经的工作,以后不让婆家嫌弃就行。
再说了,有自己这个弟弟,将来谁敢嫌弃?
林玉山说:“大百货有位副主任就要退了,要不你去试试?”
周东南连连摆手,脸更红了,“林局,如果您让我去大百货,请允许我从头做起,做营业员就可以,不然一个门外汉,怎么能够让人信服?”
周东北暗暗惊讶,自己当初真考虑过大百货,觉得商业改革后,完全可以把这座大厦承包下来,可又觉得自己老姐人太老实,不是那块料,就没再多想。
怎么绕来绕去,到底落在大百货上了呢?
林玉山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越看这个丫头越是欣赏,沉吟一下才说:“行,我再琢磨琢磨!”ъiqugetv
“谢谢林局!”周东南躬身感谢。
边走边聊,出了院门。
周东北轻声说:“还有件事儿……”
“你小子吞吞吐吐的准没好事儿,我不听!”林玉山开着玩笑。
冯霞见这两个人又聊了起来,就拉着周东南到一旁,问起了她男朋友的事儿。
周东北说:“是这样,我们乡供销社主任李红河,不知道您熟悉不?”
林玉山皱了皱眉,“李红河?哦,我知道他。”
从1983年开始,省里又把兴安市供销合作社分给了市商业局,林玉山一直不待见供销社,可又没办法。
周东北又说:“我们处的挺好,李主任人也不错,只是一直找不到林局家门,我琢磨着看您啥时候方便,我带他过来认认门儿……”
林玉山明白,这小子又拿自己卖人情了,可这样的事情杜绝不了,人都想进步,对方如果人还可以,就没必要拒人千里之外,毕竟有这家伙的面子。
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
想了想说:“明天晚上吧,不过我回来的晚,大概得九点左右!”
“好勒!”周东北答应一声。
林玉山伸手点了点他,笑眯眯压低了声音,“我听说你给老方和你姐夫送了虎骨和虎鞭?”
得!这就开始敲竹杠了!
周东北只好低声说:“不瞒您,虎骨和虎鞭真没了,不过既然领导您说话了,明天我高低得给您整块虎骨,不行我就去我姐夫家捞出来!只是那个鞭……细一点的行不?”
“细一点的?啥呀?”林玉山有些奇怪。
“梅花鹿的……”
“行吧!”林玉山一脸的不满意,叹了口气,“官小就是不行啊,这得细多少圈?”
周东北嬉皮笑脸:“非也非也,领导啊,有句话说的好,不怕短粗胖,就怕细又长,梅花鹿其实很厉害的……”
林玉山翻了个白眼,“滚特么犊子!”
“得嘞,”周东北嘿嘿一笑,“姐,回家了!”
路上。
“姐,你真想去大百货?”
周东南有些奇怪,“不是你和林局长说了什么?”
周东北连呼冤枉,“真没有,我就想让你在局里安安稳稳地上班,调大百货多累呀!”
“还能有砖厂累?”周东南摇了摇头,“如果不是你的意思,那我更不能说什么了,领导让我做什么我就去做,不管干什么都踏踏实实干好就行了……”
“如果调你去当营业员呢?”周东北问。
“行啊,营业员多好,天天面对不同的顾客,我觉得挺好!”
“姐,营业员一站一天,太累了!”
“老弟,”周东南歪头看了他一眼,“我觉得你不踏实了,是不是赚点钱就开始飘了?”
周东北怔了一下,自己飘了吗?
“咱爸虽然是城里人,可下乡后就是农民了,咱妈更是从双城堡农村走出来的!咱都是农民的孩子,踏踏实实任劳任怨才是我们做人做事的准则!老弟,你赚钱了,姐高兴,但千千万万不要忘了本!”
“姐,”周东北有些惭愧,“我知道了!”
周东南笑了,“快骑吧,手都冻麻了……”
与此同时,医院里,老嫖正在调戏值夜班的小女护士。
“雯雯姐,我真疼,你给我打支止疼针儿呗!”说着话,老嫖掀开棉被就要扒自己的裤子。
女护士个子不高,胸脯鼓涨的随时要把白大褂的扣子崩开,她伸手赶快把棉被盖上。
“我才大你几个月呀,以后别一口一个姐的!”
“大一天都是姐,”老嫖呲着小牙,“叫姐我可有安全感了……”
“明天我就和主任说,你可以出院了,天天赖这儿不走有意思吗?”
“有意思呀!”老嫖伸手就拉住了她的小手,“我咋觉得这几天严重了呢?一看到雯雯姐呼吸都困难,喘不上气儿……不扎针的话,姐姐你给我号号脉呗!”
“滚!”
女护士笑骂了一句,甩开了他的手。
一到夜班就被这家伙调戏,她已经习惯了,连臭流氓三个字都懒得再骂,转身就走了。
二虎去厕所回来了,趿拉着鞋,进屋打了个哈欠说:“再有几天过年了,咱明天办出院吧,人家大夫都说可以回家养着了……”
“哎呦——”老嫖龇牙咧嘴,“不行,这肚子咋还有点疼了呢?哎呦,疼疼疼……”
二虎根本就不信他这套,躺回自己床上,“你看看各个病房还有人吗?就连小地主他们也早都回家了,你说你死皮赖脸地在这儿靠啥呀?”
老嫖不搭理他,继续哼哼。
二虎叨咕一会儿,翻身不搭理他。
过了好一会儿,被他哼哼烦了,起身下地穿鞋,“我特么去旁边病房睡去!”
他走了,老嫖嘿嘿笑着掀开被子,龇牙咧嘴下了地,趿拉上棉鞋,蹑手蹑脚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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