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蛤蟆身后跟着小地主和钱冬子,还有三个化着浓妆的女孩和几个小子,呼呼啦啦至少得有八九个人。
“老海儿?”
张大蛤蟆一眼就看到了郝忠海,离老远伸长了手。
“张哥来了!”郝忠海淡淡地打了个招呼,两个人是通过杨历年认识的,不过只喝过一次酒。
张大蛤蟆紧紧握着他的手,态度亲热,那脸横肉笑成了花,“听说兄弟你去了北山派出所,没多久又立功去了分局刑警队,一直想请你喝酒,可始终找不到机会,今儿正好,一起喝点?”
周东北走了过来,郝忠海顺势松开了手。
他不喜欢这个人,可毕竟有以前的面子,也不好太过生硬。
局里很多同事与这些人都有着或远或近的关系,可他谨记疯子的话,身份不一样了,还是要适当地把界限划清楚一些。
“哎呀我艹,”张大蛤蟆打着哈哈,又一次伸出了大手,“疯子老弟,一晃小半年没见了,兄弟你现在可是声名远扬牛逼大了……哥哥我听说以后也是十分开心,哦,对了,你们是一起的?”biqugetν
人群里,小地主的眼睛始终就没离开过盛夏,旭日饭店曾经的一幕幕他可没忘!
人群里两个女孩窃窃私语:
“疯子?难道他就是周疯子?”
“应该是,不然张哥能这么客气?”
“看着确实挺精神,咋没看他拎斧子呢?”
“那就是真疯了,来吃饭拿那玩意儿干啥?”
“……”
三个小马子眼睛一直往周东北身上飘,人的名数的影儿,没办法,谁让他周疯子现在太有名了。
女人的直觉最灵敏,盛夏马上就感觉到了,眼睛就扫了过去。
几个女孩也不示弱,纷纷瞪起了眼睛。
周东北还在暗自感叹,张大蛤蟆真是越来越滑了,不吃饭能把人送出二里地,他先是笑呵呵点了点头,又问:“可有一段时间没见了,张哥最近在忙什么买卖?”
张大蛤蟆一脸惭愧,“去林业局收了两个多月的松子,往梅河口运,我这都是小本生意,混口饭吃,和老弟你的沙场可是没法比!”
周东北笑道:“张大哥可别埋汰我,您可是咱们兴安市首屈一指的大老板……”
这话张大蛤蟆爱听,仰着头大笑,引得大厅里的人纷纷往这边看。
“走,一起,一起!”他拉扯着周东北的胳膊。
“不了,”周东北笑着拒绝,“我们四个就是随便吃一口,不打扰你们喝酒了!”
张大蛤蟆见他不像装假,就说:“那行,一会儿我过去敬酒,咱哥仨好好喝几杯!”
说完又看向郝忠海,“老海儿,一会儿我过去!”
郝忠海点点头,四个人就往单间方向走了。
望着四个人的背影,小地主走到了张大蛤蟆身旁。
他的眼睛眯了起来,闪烁着凶光,伸顺舌尖舔了舔嘴唇。
张大蛤蟆扭过头看他,脸色沉了下来,“自强,那点事儿过去就算了,现在的周疯子可不是当初那个毛头小子了!两个沙场在手里,你说他去年一年能剩多少钱?再说了,看不出来他和老海儿关系不错吗?”
小地主脸上满是戾气,他讨厌张大蛤蟆张嘴闭嘴都是钱,所以也不吭声。
张大蛤蟆懒得再劝他,看向了钱冬子,“开票去呀,傻了?”
钱冬子赶快往窗口跑。
那边,胡老三还在和苏卫红理论,“苏经理,你们这不是欺负人嘛,哪能都是土豆……”
“同志,”苏卫红耐心解释,“青菜保存不易,冷藏室很多青菜到这个时候都不行了,我们也是没办法……”
“要不这样,我赠送给您一份拔丝土豆可以吗?”
“我是为了你们一盘土豆吗?我说的是理,是道理,明白不?刚才那个小服务员什么态度?我要让她给我赔礼道歉!”
“同志,真是不好意思,刚才的服务员下班了!”
“啥?”胡老三差点蹦起来,“这才多大一会儿,她就下班了?”
“是的,下班了!”
这时,窗口那边传来哈哈声,胡老三扭头看过去,见自己那个冤家正在和张大蛤蟆握着手谈笑风生,不由得好一阵心烦意乱,摆了摆手说:“行了,就这样吧!”
苏卫红依旧面带微笑,转身走了。
胡老三那两个朋友都憋着笑腹诽,这个货一天不吹牛逼准得憋死,还说什么苏经理见他也得点头哈腰,现在看,人家根本就不认识他……
两个人在鹤城犯了点事儿,就跑出来躲风头,顺便混吃混喝,自然不想得罪胡大老板这个冤大头。
“老三,那个是张大蛤蟆吧?他对面高个是谁呀?”短头发的男人问胡老三。
“他?”胡老三也没回头,夹起一块土豆说:“他叫周疯子……”
另外一个小分头惊讶起来,“我艹,是用斧子砍死人的那个周疯子不?”
胡老三愣了一下,土豆都掉在了桌子上,“你们在鹤城也听说了?”
“那是呗,听说他一斧子就把人砍成了两半,脑浆肠子啥的淌了一地,真的吗?”
胡老三眼前又一次浮现出孙大马棒临死前的样子,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还有那滴血滴落时的声音……
“呕——”
他猛地一下就吐了出来,吐了一桌子。
——
包间里。
周东北见盛夏和姐姐嘀嘀咕咕,就把事情对郝忠海说了。
“杨红岩?”郝忠海嘀咕了一句,“我知道他,奇怪,分局这边没有他的通缉……”
周东北就是一愣,“不可能啊,王老骚肯定报案了,不然杨红岩也不可能跑!”
郝忠海想了想,“我明天问问!”
“行!”周东北答应了一声,随后又问:“快来到年根儿了,你想好给方局还有你们分局老大送啥了吗?”
郝忠海一脸愁容,“不只这二位,还有我们分管刑侦的副局魏俊民,二队的刘队,北山派出所那边也得去看看,总不能人走茶凉……对了,还有你姐单位的林局、后勤主任……都得走动……”
“我姐单位那边我去吧,后勤主任就算了,也不可能在后勤干长了,”周东北想了想又说:“要不我去趟林业局?下面打猎的多,弄点熊掌、狍子啥的?”
周东南听他说不能在后勤干长了,不由眉头就是一皱,不知道老弟又在动什么心思。
她是个没什么野心的人,一直都是安稳就好。
“也行,”郝忠海点了点头,“不过还是要小心点,现在可是挺严的!”
周东北“嗯”了一声,“你们这次啥案子?”
“斗殴致残,这俩小子跑到五营还不老实,伙同当地几个人上山偷木头,冻了一个星期才逮着他们……”
郝忠海还没说完,响起了敲门声。
“进!”周东北说。
张大蛤蟆笑呵呵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两瓶尖庄,两个人都很给面子,纷纷站了起来。
敬酒,场面话,一套流程下来,张大蛤蟆滴水不漏,谁都挑不出毛病来。
等他要出门的时候,盛夏突然问:“张大哥,春红姐最近咋样了?”
“哦,”张大蛤蟆回过身,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痛苦,“这丫头非要和我分手,怎么求也不好使,哎!啥时候老妹儿见到他,也帮我说合说合……”
盛夏愣在了那里,没想到两个人竟然分开了。
周东北听明白了,这家伙一定连哄带骗李春红打掉了孩子,随后就把她蹬了!
够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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