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东北继续说:“你说干就完了,可怎么干?你那一下是出其不意,可接下来呢?”
“先不说这些人一定个个都带着凶器,就算是空着手,凭他们九个人,咱们也根本打不过!”
“咱们六个人里就咱俩能打,二对九!二虎你说说,这个仗该怎么打?”
“是一场混战被他们扎上几刀好?还是赶快跑好?”
老嫖嘿嘿笑了,“跑呗,打不过逞什么能啊!”
二虎不服气,“我就是没带刀,不然还不知道谁捅谁呢!”
“一个捅九个?”周东北没好气瞪了他一眼,“你以为自己是古代大侠?万一失手捅死一个怎么办?给那些地痞无赖偿命?你命咋就那么不值钱呢?”
所有人都不吭声了,二虎也耷拉下了脑袋。
其实,还有一件事儿周东北没说,就是这些人认出了盛夏。
他叹了口气,本来自己只是想控制住孙大马棒而已,只要能脱身就行了,这点小冲突不算什么,又没多大的仇,他们再去找盛夏麻烦的可能性不大。
可二虎这一下太狠,孙大马棒岂能善罢甘休!
不过,这话他不能说,只能再去想办法解决,毕竟二虎是好心,哪怕办错了事,自己也不能没完没了的埋怨,这会让他寒心。
谁料他没说,嘴快的老嫖却说了出来:“你个二货,他们认出小辣椒来了,也知道她在哪儿上班,你这一下这么重,他们找不着你,难道还不去找她?”
周东北直挤眼睛,可这货根本就没看自己。
听到老嫖这句话,二虎脸色就变了。
“二虎,”周东北怕他有心理负担,连忙安慰她,“没事儿,后续的事情我来解决,放心吧!”
周东南走到了二虎身边,伸手把他手里那半块砖头拿了下来,他还一直拎着呢。
“二虎,今天怪姐,踩一下能咋地?如果我不说那个人,也就没有后来这些事儿了!”
二虎后悔了,没想到会给盛夏带来麻烦,此时又听东南姐这么说,更不好意思了,可又不知道该说啥好。
“二虎,今天多亏了你,不然咱们几个都得吃亏!”
周东南那半块带血的砖头远远扔了出去,又说:“你二哥说话难听,可也是为了你好,他怕你出手太重,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
“姐,我知道,我怎么可能生气!”二虎笑了笑。
“嗯,”周东南伸手把他头上的棉帽子正了正,就像小时候一样。
随后,她又轻声说:“姐知道你不可能生气,你们从小一起长大,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是为了对方好……”
盛夏一直在看着她,眼里冒着光。
她觉得东南姐真温柔,说话也那么好听,让所有人心里都暖烘烘的。
不由又想,自己是不是太厉害了一点,万一二哥以后不喜欢自己咋整?
看来要多向东南姐学习才行!
她给自己定下了目标。
周东北不会读心术,否则一定会哈哈大笑,俗话说的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如果小辣椒变成了玫瑰花,那还是你自己了吗?biqugetν
盛夏走到了周东南身边,“姐,今天也怪我,我就不应该打那个人一下......”
周东北咧嘴笑道:“行了,都别检讨了!批评和自我反省结束,下面开始召开表扬大会!”
几个人都愣眉愣眼看向了他。
“鉴于张学军同志今天的英勇表现,这个月会有五块钱的奖金!”
二虎惊讶地张开了嘴巴,“哥,不收鸡蛋了还有工资?”
“废话!”周东北脸一沉,“你和朴满囤同志都是本公司的优秀员工,怎么能没有工资呢?”
盛夏眨着迷茫的大眼睛,“你们啥公司啊?”
二虎想了想说:“粮票换鸡蛋有限责任公司!”
“啥?”盛夏懵了,“这是啥公司呀?又是有限又是责任的,啥意思?”
周东北嘿嘿一笑:“换名字了!”
老嫖问:“啥呀?”
“砂石开采门窗套制作有限责任公司!”
听到这个名字,几个人都是一头雾水。
周东北也不解释,手一挥,“走,给我爷拜年去!”
推着自行车进院子的时候,二虎又低声问他:“哥,咋整啊?”
“没事儿,你就别管了,我有办法!”
——
今天大年初二,周达带着老婆孩子去了老丈人家,一帮人无拘无束,玩到天黑才走。
周国柱一直攥着大孙女的手,出门时,周东北又塞给了他一百块钱。
回去的路上。
“小夏,你们初几上班?”他问盛夏。
“初七,不过正月十五之前只有早餐,卖完就下班!”
“哦!”周东北没再吭声。
盛夏知道他惦记什么,柔声安慰他说:“没事儿,我一个女孩,那个什么大棒子即使去我单位,也不可能动手打我!你们在场的话,反而麻烦......”
“你自己小心一点!”周东北怎么可能不担心?
他一直在琢磨,这事儿必须得想办法解决,因为孙大马棒这次的亏吃大了。
他首先想到的是二虎他哥大虎,随后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大虎的名气还不够。
还有杨历年。
他与孙大马棒这几年打过好多次,没有输赢,此时不过是维持着一个平衡罢了!
说白了,就是谁都打不服谁,那就离远点,相互之间眼不见心不烦。
不是没有能压住孙大马棒的人,可这样的人不是还没立棍儿,就是周东北根本不认识,更搭不上话。
他想起了后世捅死孙大马棒的吕慎行,可这小子此时应该还在上初中。
怎么办?
难道自己只能再次发疯,去抡斧子?
回家途中,一行人没有了来时的欢乐,周东北更是一路想着心事,没人敢打扰他。
——
兴安市人民医院。
这是一间三张床的普通病房,十分简陋。
孙大马棒脑袋缠的像木乃伊一样,半躺在靠门一侧的病床上,两只眼睛冒着蓝光。
出来混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吃过这样的亏,对手是谁都没看清楚,竟然就被人拍倒下了。
话说这小子是真狠,竟然跳起来用砖头子往脸上拍,当时自己都听到了鼻骨发出的断裂声......
还有那个姓周的小子,小嘴叭叭这顿白话,看来其目的就是想吸引自己的注意力,然后让同伙突然出手干自己。
不得不说,这招确实好用!
“二狗,”他阴沉着脸。
当然了,现在也没人能看得清他什么脸色,声音更是瓮声瓮气,“查到没有?”
刘二狗低着头不敢看他,声音小的像蚊子一样,“就知道那个女孩是旭日饭店服务员,其他人、其他人都不认识!”
“你们他妈是猪啊?”
孙大马棒拿起床上的枕头就砸了过去,刘二狗头一歪,砸到了靠窗那张床的病人。
那人四十多岁,一看就老实巴交,望着一屋子的流氓,拿着枕头不知所措。
孙大马棒这人性格多变,难以琢磨,这时候竟然客气起来,“呦,不好意思了!”
那人听他这么说,伸手就要去拿床边的两根拐杖。
孙大马棒见他明显是要给自己送枕头,连忙又说:“不用,你快老实躺着吧!”
说完又朝刘二狗瞪起了眼睛,“你他妈是不是瞎?没看见人家是残疾人?把枕头给我拿过呀!”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门口响起一个雌雄难辨的声音:
“二舅,咋样了?我妈让我过来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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