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楚院长这么看的起我，我们厂长和梁院长也都同意了，我再推辞的话，就有些不识抬举了。
行！这件事我同意了。”张衍这才笑着答应下来。
“对了！我正好中午的时候，准备去看一下陈师傅的恢复情况，您看能不能顺便把您说的两个医生带过来？”张衍又笑着问了一句。
旁边的杨厂长和老梁头听了顿时面露欣喜，暗暗的为张衍挑大拇指。
就应该这样，把姓楚的答应的事，抓紧落到实处。
“可以，一会张院长可以坐我的车去医院，等张院长查完房，我安排车把你们送回来。”楚云龙很爽快的说道。
本来还打算谈一下手术补助的事，结果张衍提都没提。
张衍是根本不知道，这个年代就有所谓的手术补助，再一个他也不差钱。
至于杨厂长和老梁头，只想着楚云龙承诺的那两个医生，哪还顾得上别的。
楚云龙又和杨厂长闲聊了几句，就告辞离开。
张衍也跟着楚云龙的车，来到西城医院。
“张院长·······”
“楚院长，您叫我小张，或者张医生都可以。千万别再叫我张院长了，我感觉很别扭！”张衍赶紧拦住楚云龙。
一个只有两个医生的医院的副院长，被人叫院长，总感觉不是尊重，而是嘲讽。
“好！那我以后就叫你张医生吧！
张医生，一会你查完房，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咱们谈一下手术补助的事情。”
“行，我一会过去。”张衍点了点头。
“我等你！”楚云龙也冲张衍点了点头，回了院长办公室。
“陈师傅，感觉怎么样？”
“张大夫来了！谢谢您，谢谢您！要不是您我这手指可就保不住了。”正在地上溜达的陈大发，看到张衍，顿时满脸感激的冲着张衍深深鞠了一躬。
“陈师傅，不用这么客气，治病救人是我的职责。
我给你检查一下。”张衍笑道。
“好！好！怎么检查？”陈大发自然是完全配合。
“不用紧张，你把手伸出来。
你尝试着动一下手指！
对，就这样！
好，很好！”
张衍指挥着陈大发动了动手指，看了一下手指神经恢复情况。
接着又仔细检查了一下手指的颜色。
看颜色，主要是看血运情况。
“护士，麻烦帮我拿一个针头。”张衍转身对跟在自己身后的护士吩咐道。
早上开会的时候，赵鹏程专门交代过，张衍以后是普外科的挂职医生，享受主任待遇，小护士自然不敢怠慢。
“好的，张医生！”护士很快拿来一个针头。
“陈师傅，忍着点。”
张衍说完，不等陈大发反应过来，在他断指的手指肚上轻轻刺了一下，然后稍微用力，挤出一滴血。
看到血液颜色，张衍脸色瞬间变了。
“陈师傅，你吸烟了？”
“没·······”陈大发在张衍的逼视下，最终小声说道：“我就吸·····吸了半支烟！”
“半支烟，半支烟就能害死你！
我今天要是不过来，明天你的手指就会坏死！然后整根手指截肢，都是轻的。
我要是晚了两三天，你整个手都保不住！”张衍大声训斥道。
“大夫，大夫，怎么了？”陈大发媳妇跑了进来。
“我昨天专门交代你，千万不能吸烟，你怎么承诺的？”张衍又转头质问陈大发媳妇。
“我········我一直盯着啊！没让他吸，我把他的烟都藏起来了，身上的烟也都收走了。”
“他刚刚自己都承认了，并且他现在已经出现了血栓。
我一再叮嘱，千万不能吸烟，烟里的尼古丁会引发血栓，进而导致整个手指坏死，严重了会危及生命。”张衍沉声说道。
他真的是很心累。
这样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的病人，带起来实在太累。
好你个陈大发，你告诉，谁给你的烟？”陈大发媳妇一听急了，上去抓着陈大发的衣领子，啪啪就是两个大嘴巴。
张衍都有点吃惊，没想到这陈大发媳妇，看着柔柔弱弱的，还是个火爆脾气。
“你告诉我，谁给你的烟？是不是老曹？
我这就去他家，看我不骂他八辈祖宗！”陈大发媳妇转身就要去找人算账。
“你回来，是，是我求着老曹给我的烟，不怪他。”陈大发也是被吓傻了，这会听到媳妇要去堵门骂人家，才回过神来。
“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你怎么就忍不住呢？你说说，你要是有个好歹，我们娘几个可怎么办啊？”陈大发媳妇说着，一屁股坐到地上，哭了起来。
张衍默默站着，没有吱声。
闹吧，闹大一点，让你知道知道，问题的严重性。
“大夫，大夫！求求你，求求你救救老陈，老陈的手指不能没有啊！
求求你！我给你磕头了，大夫，救救老陈吧！”陈大发媳妇哭了一会，突然反应过来，爬着爬到张衍身边，冲他跪着，给他磕头。
张衍赶紧躲开，伸手把陈大发媳妇扶起来。
“嫂子，这次我能救，可是下次呢？下次怎么办？他戒不了烟，我就是天大的本事，也没办法啊。”张衍无奈的说道。
“大夫，这次我一定看好他，绝对不会再让他吸烟，我一天二十四小时跟着他，上厕所我都跟着。”陈大发媳妇发狠道。
“我尽量吧！
护士，麻烦你通知赵主任，准备手术室，给陈大发二次手术。”张衍勉为其难的点点头，转身对护士吩咐道。
“好的，张主任！”护士快速转身去找赵鹏程。
“还要做手术？”
“肯定的！刚刚你没看到，你手指肚上的血液，颜色都是暗红色的？这就说明，你手指动脉里已经形成了血栓。
我必须尽快给你做手术，把断指重新分开，把里面的血栓清除了，然后再重新给你接指。
因为是二次手术，即便是非常成功，你的手指恢复后，也不可能像以前，如果说之前，能够恢复到原来百分之九十的功能。
那么现在，百分之六十到七十之间吧。”张衍是尽量往严重了说。
张衍的话，让陈大发两口子，脸色惨白。
“还有，因为你个人原因导致二次手术，我不知道厂里会不会给你们报销。
咱们都是一个厂的，我的手术费就不要了，但是人家医院这边的器械费用肯定要收的。”张衍又给两个人一个闷雷。
昨天的手术，就花了一百多块钱，好在厂里给报销。
今天要是不给报销，那这一百多，可是陈大发将近两个月的工资。
陈大发心疼的手都哆嗦了。
啪啪。
这次没用媳妇抽他，陈大发自己抽了自己两个嘴巴，“让你嘴贱，让你吸烟！”
“好了，咱们尽快手术吧！”张衍说完转身出去。
正好遇到赵鹏程。
“怎么回事？昨天我看手术很成功啊！早上检查的时候，我发现血运也算正常。”赵鹏程有些紧张的问道。
张衍拉了一下赵鹏程，和他一块进了主任办公室。
“赵主任，别紧张。
我是故意吓唬陈大发两口子的。
陈大发偷偷吸烟，已经引起动脉痉挛，有血栓形成，不过还没那么严重。
只要后面给他加入一些溶栓的药物，就可以了。
我说要二次手术，就是为了吓唬一下他们，让他们知道问题的严重性。
不然，昨天偷偷吸了半支烟，感觉没事。
今天就敢吸一支，那样的话，他的手指就真的保不住了。
一会，赵主任你配合我一下，把他送进手术室里，给他注射一点强效安眠药，让他在手术室里好好睡上十个小时，再推出来。”张衍笑着解释道。
“你吓我一跳，不过你这个办法好！
这么一吓，估计这辈子陈大发都不会再吸烟了。”赵鹏程听完张衍的解释，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有些病人，就是这么不自觉。
我们医生想尽一切办法挽救他们的生命，可是他们自己却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就比如这断指再植，术后禁烟最少六周，不然就会引起动脉痉挛，进而形成血栓，最终导致手指股骨头坏死等症状。
断指再植手术失败，有百分之八十就是因为病人不能戒烟，最终导致在术后恢复阶段出现问题。”张衍苦笑着摇摇头。
“那这费用？”
“费用多少收一点吧，怎么说也是借你们手术室的一个角落睡觉，还有安眠药的钱，以及咱们护士，麻醉师帮忙演戏，总要收一点费用的。”张衍笑道。
张衍说的收一点费用，那是真的一点，就是告诉赵鹏程，只是借你手术室睡一觉，千万别狮子大开口。
“行，我知道了。
那咱们一块进手术室，正好我一会有一台阑尾切除术。”赵鹏程站起来笑着说道。
“赵主任，阑尾切除术，这样的小手术，您还要亲自做？”张衍愣了一下笑着问道。
“唉！没办法，手底下没人，阑尾切除术，我们医院会做的一共也就三个，今天一个请假，一个有别的手术。
我这个病人，已经出现化脓，必须要尽快手术，不能拖了。”赵鹏程叹了口气。
“阑尾炎伴有脓肿？”张衍站住脚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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