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二没再犹豫,解下了老疤脖子上的裤子,扯着两条裤腿就套在了费胖子的脖子上,“撒手,用这个,勒死他!”
老疤眯着肿胀的眼睛,一脸的迷茫不解,明明特么是自己的主场,怎么就成了周疯子和费胖子打起来了呢?
自己帮不帮费胖子?
周东北松开了胳膊,和胡二一人一条裤腿,使出了全身力气……
老酒见胡二伸了手,于是也挤了过来,用力去搬费胖子肥胖的身子,周东北终于从他肉山一样的身体下钻了出来,扯过胡二手里那条裤腿,又将两条裤腿搭在肩膀上,转过身子用力往起站……
“给我起——!”他大吼一声。
呃——
费胖子终于扛不住了,松开了马晓华的手,随后整个人被他背了起来。
周东北咬着牙,额头青筋暴露,用力,再用力,他使出了浑身的力气,马晓华在往起爬,他已经浑身是血,摇摇晃晃。
费胖子双脚已经离开了地面,一双小眼睛开始往出凸,他手里的筷子反手往周东北左侧腰部扎。
一下!
两下!
周东北一阵阵钻心般的疼,可依旧死死勒住不松开,费胖子脸色开始发青。
铺上一些人兴奋起来,就像古罗马角斗场一样,他们跳着脚大喊:勒死他,勒死他!
混乱中,有人按响了墙上的警铃。
凄厉的铃声中,马晓华已经站稳了,他一把扯住了费胖子还在捅人的右手,这只手上满是鲜血,都是周东北和他的血。
费胖子的眼睛看着比平时大了一倍都不止,他死死盯着马晓华,而他握着半截筷子的手,已经被掰到了心脏位置。
马晓华盯着那双丑陋的眼睛,咧嘴一笑,轻声在他耳边说了两个字:“再见!”
噗!
那根尖锐的筷子插进了他的心脏!
费胖子手握半根筷子,插进了自己的心脏……
这时,他的眼睛里都是惊愕、恐惧和意想不到,转瞬间,这双眼睛就暗淡了下去,停止了呼吸。
“疯子?疯子!他死了,松手吧!快松手!”胡二去掰周东北攥着裤腿的手。
马晓华嘿嘿笑着,捂着肚子靠在了墙上,眼睛扫过铺上众人,“各位都看见了吧?这个胖子打不过我俩,就自杀了!”
自杀?
所有人都懵了,有这么自杀的吗?
周东北终于松开了手,费胖子死猪一样滑倒在了地上,铁门被敲响了,是马管教的声音,他问怎么了,紧接着传来开锁的声音。
周东北回过身儿,看向了胡二。
胡二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说:“我们都看清楚了,费胖子是自杀的!”
说完,他看向了铺上那些人,眼神凌厉。
周东北就笑了,其实就算不这么说,两个人也属于正当防卫,无非就是麻烦了一点儿而已。
“马哥,你咋样?”他搂住了马晓华的肩膀。
“放心,死不了!”
有人脑子笨,后知后觉,见他俩搂在了一起,才明白这俩人原来是朋友。
“怎么回事儿?”马管教虎着脸。
“报告政府!”胡二站了出来,“这个费胖子要杀周疯子,我们制住了他,没想到他竟然畏罪自杀了!”
马管教连忙走到费胖子尸体前去查看。
马晓华先观察了一下周东北的脖子,没扎进去,只是划了一道,并不深。
两个人都低头看自己的身上,马晓华汗衫上被捅了七八个小洞,周东北腰上被捅了三个洞,因为血流的多,看着就挺吓人,只是那根筷子并不长,不扎重要器官上很难致命。
又有其他管教跑了过来,费胖子尸体被抬了出去,周东北和马晓华也被戴上手铐,送去了医院。
胡二让顺子他们清洗地面上的血迹,随后扶老疤上了铺,问他:“疤哥,谁让你杀周疯子的?”
老疤捂着眼睛怔恨恨的直骂,听到这个问题就愣在了那里,“谁让我的?老胡你他妈啥意思?谁能买得动我老疤?我都这逼样了,还有啥能买得动我?”
胡二又想起先前费胖子说过的话,这回算是彻底明白了,看来自己和周疯子都误会了,老疤是典型的社会人思维,临死也不能没面子,他就是想抢了头铺,再报裤裆那几拳的仇而已,真正要杀周疯子的不是他,而是费胖子!
难道费胖子是死刑犯?
转念才想起来,这家伙进来以后给这个算卦那个算卦,又给这个量刑那个量刑,却只字没提他自己犯了什么案子。
自己不是没问过,可谁一打岔就错过去了,这家伙一天天又是一副唯唯诺诺的窝囊样,自己就再没上心。
现在想,弄不好他还真是个死刑犯,所以才会被收买!
他是不需要钱了,可家里一定还有妻儿老小,能在死刑前再给家里赚上一笔,多数人不会拒绝!
话说真是人不可貌相,没想到一个走江湖算卦的家伙,身手竟然这么好,最主要是真他娘的抗揍,太抗揍了!
人才呀,可惜了!
话说他那半根筷子是哪儿来的呢?
“和大伙说一声哈,”他站了起来,把声音压低了一些,“明天开始,肯定又得挨个提审,该怎么说都清楚了吧?”
老酒说:“实话实说呗,都亲眼看见费胖子自己扎死了自己!”
顺子也说:“对呗,他见自己杀人的行动失败了,所以就一下扎进了自己心脏!”
其他人也都随声附和,胡二嘿嘿一笑,“睡觉!”
躺在铺上,胡二头枕着胳膊望着天棚,周疯子呀周疯子,但愿日后你还能记得今晚的事情!转念又想,如果人家出去了,又会过上鲜衣怒马的逍遥日子,怎么可能还会记得自己?
他轻轻叹了口气,算了,是自己想多了,睡吧……
就在周东北和马晓华在医院缝针的同时,杨历年四个人潜进了砬山煤矿后门那栋三层小红楼。
二东和豁牙子是下午到的,虽说不能用枪,可两个人还是带过来两把五连发,两把锯短枪管的双筒猎枪,还有几把匕首和三棱枪刺等许多设备。
他们是爬墙进的院子,奇怪的是,红楼的楼门竟然没有上锁。
走廊昏暗,透过窗户,能看清地面铺着豪华的天然大理石,软包的墙面。
一楼是厨房和餐厅,转了一圈,只有一个值班室里有人。
两个小子在睡梦中被分别砸了一下头,随后被五花大绑的像粽子一样,嘴也堵得严严实实。
豁牙子见两个人这么折腾也没醒,又随手扯下两个枕套,分别套在了他们头上。
四个人悄无声息地摸上了二楼……
晚上喝酒的时候,魏军和孟老二闹的有些不愉快,他一直对孟老二拿出那辆撞死自己父亲的桑塔纳有所怀疑。
孟老二说他找高手做出来的撞人痕迹,又有苏局里应外合,所以才能够应付过去。
魏兵大大咧咧,可魏军心思细腻,他很清楚,市局那些人可不好糊弄,伪造的竟然会检验过关,让他不得不怀疑是否真的就是那辆车。
可如果车是真的,他孟老二怎么来的?
市局的苏志勇会不会有问题?
虽说孟老二是通过自己哥俩才结识的苏副局长,可这个人太会来事儿,很快就把关系处了上去。
能不能是苏志勇提供的那辆车?
如果是他,说明了什么?
再一想李超和李新亮的死,更让他觉得这里面疑点重重。
两个人的房间位于三楼,装修的奢侈豪华,遗憾的不是单人床,哥俩只好睡一张床,此时都靠在床上抽着烟。
其实一人一个房间也没毛病,因为三楼这样的房间还有九个都空着呢!
可这里毕竟不是兴安,为了安全考虑,哥俩不想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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