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真是低估了四大逼王之一的脚力,要知道人家可是唯一敢与长跑健将站前七哥一较长短的选手,追了几条胡同,始终没瞅着人影,他们都怀疑这小子是不是钻谁家里去了。
李超停住了脚,胡同太窄进不来车,怎么办?
气得他转了个圈,大声咒骂了起来。
滴滴滴——
他腰里的大汉显响了起来,两条信息未读,是李新亮和老于发的,大致意思是对方嘴太紧,已经带回局里了。
他点了根烟,寒风凛冽,吹的心开始发慌,脑子里升腾起一个念头:干掉周疯子!不然自己就没好了!
“走,回去!”
三辆车往分局开,半路李超下了车,他看到了“公用电话”四个字,用红油漆写在一家还在营业的食杂店窗户上。
“卫国,刘二狗和猪大肠都抓了,不过他们什么都没说,姬老骚半路跑了……”
“跑了?”刘卫国问:“他也没说?”
“打了半个小时,说了他妈一堆车轱辘废话,他肯定会去找周疯子,你看怎么办?”
刘卫国沉默起来,“你的意思……”
李超说:“我没什么意思,今晚就是抓赌和扫黄而已,这些嫌疑人藏着掖着话里有话里……”
“李超!”刘卫国急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咱俩是他妈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你现在往出摘自己晚了!”
李超气也粗了,斜眼瞄了下不远处看电视的店老板,压低了声音:“他们越是不说,越说明有问题,我怀疑周疯子会去翻过去那些案子,尤其是红光木器厂……”
刘卫国就是一惊,“可能吗?”
“有什么不可能的?如果他不想和你哥俩火拼,这不是解决你俩最好的办法吗?”
“我知道了!”
放下大哥大,他就下地穿衣服,刘卫东已经醒了,翻了个身,“哥,咋了?”
“召集人,干掉周疯子!”
——
姬老骚是从靠近南山那条马路钻出来的,李超即使想找,也不会想到他竟然绕了这么远的路。
毕竟刚投资了一家歌厅,手里太紧,他还没买大哥大。
鬼鬼祟祟贴着马路边走了很久,也没找到公用电话,幸好让他套上了鞋,不然非把脚冻掉不可,不过因为没带帽子,耳朵针刺一样的疼。
十多分钟后,终于打着一辆夏利。
他没有傻乎乎地直接去周东北家,而是在半路找了家公用电话打了过去。
周东北是在睡梦中被铃声惊醒的,他梦到自己在雪夜里行走,两侧是无边无际的铁轨,前方的灯光晃得看不清方向……
摸起大哥大,接了起来。
听姬老骚说完后,他说你去火锅城找老嫖,你俩去找个宾馆住,有什么事情我会给老嫖打电话。
“知道了!”
“姬兄,谢谢!”
“别扯几把蛋!”
放下大哥大,周东北刚要下地,盛夏伸手拉住了他,“咋了?”
“没事儿,你好好睡觉,我去打个电话!”
盛夏翻来覆去睡不着,起身往客厅走。
客厅没有开灯,一个烟头在窗户前忽明忽暗,她过去在后面搂住了他的腰。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逭!”周东北叹了口气。
盛夏知道他说的是谁,轻声说:“睡吧,太晚了!”
“不急,今晚咱们提前听听鞭炮声……”
半夜,飘起了雪。
二道街商业局一栋家属楼楼下,来了一辆新桑塔纳,后面跟着两辆破拉达,三辆车停好后关了大灯,一共十三个人从车里钻了出来,其中五个人都拎着猎枪。
一个光头问:“哥,哪家?”
刘卫国裹了裹大衣的毛领子,点了根烟,仰头吐出一团白雾,“四楼口二楼,都是他家!”
光头一扬手里的猎枪,“上!”
与此同时,南山五公里陆峰家。
老二刘卫东他们开了两辆车,下车后就在后备箱里拿出了两个大油桶,开始前后院倒汽油……
周东北家楼下。
刘卫国说完以后,转身进了车里。
五个人端着两把猎枪蹲在了南侧阳台旁,这是防止周疯子跳阳台跑,另外七个人要从大门直接进,刘卫国的原话是:叫开门就崩!不开门就把门锁崩烂!biqugetν
七个人三把枪,还不等走到楼口,前后满是积雪的两辆车大灯霍然亮起,随后无数把手枪顶了过来:
“不许动,你们被包围了!”
砰!
光头先开了枪,紧接着,这栋楼前后无数枪声响起,十二个人的腿全部中枪。
第一个开枪的光头十分彪悍,跪在地上还要开枪,被冲过来的沈波一脚蹬翻,猎枪掉在了地上。
“出来!”五把手枪指向了车里的刘卫国,他还想开车跑,前后车灯闪烁,已经来不及了。
隐藏在其他楼后的警车陆续开了出来,很快又进来四辆救护车,一盏盏车灯刺破黑夜,让飞舞的雪花更加洁白。
五公里陆峰家。
刘卫东他们的汽油还没倒完,就被无数把枪顶在了脑袋上,马晓华和二东这才走出家门。
二东吸了吸鼻子,“艹,败家玩意儿,白瞎这么多汽油了!”
刘卫东梗着脖子喊:“噶啥呀?凭啥抓我?”
噗!
一枪把砸在了他的脑袋上,打了个趔趄,“老实点!”
一名警察大步走了过来,和马晓华握了握手,“马总,陆经理的工作做通了吗?”
“我跟你们走!!”陆峰的声音响了起来,他已经穿好了大衣,拄着拐往出走。
马晓华连忙跑过去搀扶他,悄声说:“嫂子已经入院了,有人看着,放心吧!”
“谢谢!”他的眼角泛起了泪花。
两边出动的都是市局刑警队的人,陆峰家这边带人往市局走,周东北家那边开始把人往救护车里面抬。
枪声停歇后,好多邻居不畏严寒跑下来看热闹,缩着脖子跺着脚,相互之间开始打听:
“王哥,啥情况?”
“好像是来干周疯子的!”
“我艹,周疯子死了?”
“不可能,就没看着他,应该是埋伏好了警察……”
“哎,我认识那个人……”一个年轻人指着正在往车上抬的光头,“那个是刘老大的手下,叫二蛮,听说老猛了!”
“再猛也白扯!”
“就是,一帮臭流氓!”
“哎,不知道周总咋样了?”一个中年人冻得直搓手,“那小伙子可好了,秋天我买大白菜,他和司机帮我一趟一趟搬到家,一口水都没喝!”
有人嘀咕,“难道是刘老大要灭了周疯子?”
“刘大和刘二最不是个物!这回好了,你们看清楚了吗?击毙了吗?”
“好像抓车上去了……”
“……”
车走了,人散了。
一辆暗红色的桑塔纳来到了商业局家属楼下,周东北披着皮大衣刚刚下楼。
雪越来越大,楼口前那些血很快消失不见。
“二虎,去市局!”
分局审讯室里。
猪大肠一只眼睛已经睁不开了,眼眶肿的像个小馒头一样。
李超回来以后,不再让队里这些人问起他事情,只是让猪大肠和刘二狗交代如何放赌。
审讯杨桂枝她们的是两个女警,问的都是红浪漫咖啡馆的事情,杨桂枝也不是第一次进来了,左右而言他,一句实话没有。
“那五个女孩干什么的?”一个大眼睛女警问。
“朋友呗,来我店里喝咖啡的!”
“你店里有咖啡吗?”
“有啊!雀巢的,啥时候妹子去我请你喝,比麦乳精好喝多了!”
女警翻了个白眼,“你说他们都是你朋友,怎么还在你店里住吗?”
“必须滴呀!我家老头说过,有朋自远方来,必须得乐呵滴,都是好朋友,供吃供住不是很正常嘛!”
“杨桂枝!”她拍了桌子,“你给我老实一点儿!”
杨桂枝表示很冤枉,“我还不老实嘛,你问啥我答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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