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说,两个老头才恍然大悟,开始数落起这些败家玩意儿。
林老爷子说:“东北呀,我看电视广告了,人家说你那个饭店都是公家人吃?是吗?”
“嗯,”周东北爬上了炕,“公家有钱,也常有招待,自然去的多!普通人除非走后门请客,不然可舍不得……”
“你看看,你看看,”林老爷子斜着眼看周国柱,“我就说吧,这就叫败家!败得是谁的家?你说说你说说……”
周国柱吧嗒了两口烟,没好气道:“我说个屁?我孙子开店还怕大肚汉不成?谁愿意去谁就去,花的是谁的钱,和我孙子有啥关系?不在他这儿花,还能饿着他们?”
“你这就叫不讲理!”
“我和你个老叽霸灯有啥讲理的?你和我讲过理吗?”
“……”
周东北点着根烟,看着两个老小孩嬉笑怒骂,越看越有意思。
在爷爷家热乎乎坐了一个多小时,才恋恋不舍地走,俩老头一直送他出了院门。
溜达到加工厂北门,刚好有辆大发车停在那里,他上了车。
司机一听红升乡,说少8块钱不走,实际上这段路不比到河西远,可人家说得空车回来,少了这个钱不能去。
没招儿,走吧!
到了红升乡,他没先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大棚。
两个塑料大棚,用地都是吴洪批的,一分钱没花,地脚有些背,就在乡西侧,距离小兰河很近。
这片地很大,因为以前一涨水就被淹,所以这块地早就被弃了,成了无主荒地。
当时吴洪提到这块地的时候,冯嘎子就暗笑,这块地他很熟悉,因为河水改道的原因,这边早就不再涨水了。
只不过因为荒废了多年,杂草和石块太多,所以才一直荒着。
让冯嘎子开心的是,这块地因为以前常年被淹,土地肥沃的很,这等于捡到宝了!
周东北了解以后也上了心,并且和吴洪商量好了,如果大棚还算顺利,他就把这片地都承包下来。
吴洪心情复杂,怕他把过去那些事情翻出来,自然有求必应。
也正是因为他这么配合自己,周东北才没对他下狠手,暂时留着他了。
付了8块钱,车走了。
手搭阳棚远眺,两座大棚十分壮观,弧顶高度2.2米,跨度约15米,长度50米,好多烟囱都冒着烟,塑料布上有雾,看不清里面。
棚顶卷着好多草帘子,大棚旁堆放着小山高的木柴和煤。
“冯哥——?”
他不知道冯嘎子在哪个棚里,大声喊了起来。
左手侧的大棚门开了,冯嘎子笑呵呵走了出来,又赶快回身关上门,“疯子,回来了?!”
“咋样?!”
“还行,进来看看!”
两个人进了大棚,马上就闻到了泥土混杂着青菜的味道,温度也瞬间升高好多,周东北把棉帽子摘了下来。
“疯子?”
“东北!”
“老二!”
“……”
牛素钢、三秃子、拴柱……七八个人都纷纷过来打招呼,这些人都是冯嘎子雇的,不然他一个人可忙活不过来。
大伙聊了一会儿,冯嘎子让大伙都干活去,他带着周东北参观起来。
两个人蹲在还只有一指长的小葱前,周东北笑道:“长的还不错!”
冯嘎子点了点头:“咱们的天然肥就是好!”
周东北也说:“就是要纯天然的绿色食品,绝对不要上化肥!”
两个人起身往前走,他见矮墙边有好多铁皮小桶,走过去看了看,里面都是清水。
他抬手抹了一把拱形棚,一手雾水。
“这个怎么解决的?”
冯嘎子摇了摇头,“不好解决,除非以后能有防止结雾滴水的薄膜,否则就得靠笨方法,一是常擦,二是指望着它能导流下来……”
“咱们的拱形顶已经很科学了,完全是按照书本上做的,为了加强防寒保温,提高棚里夜间的温度,采用的也是两层薄膜覆盖,你看看这边……”
两个人往前走,看到好大一片空着的地。
冯嘎子说:“这里的柿子和黄瓜挨的太近,再加上滴水等原因,全都死掉了!”
周东北蹲了下来,他说的柿子就是西红柿,兴安人都这么叫。
“我也是在书里找到了原因,柿子和黄瓜的根系在土壤里会相互抑制对方的生长和发育,同样会受到病虫害的影响,导致产量减少……”ъiqugetv
“另外还有这边,”他起身往北侧走,“咱们北侧是地火笼,上面是暖墙……”
周东北看着好长一垄蔫头耷脑的小白菜,奇怪道:“这一趟靠近暖墙,不是应该长的更好吗?”
风格子苦笑起来,“我一开始以为也是这样的,北墙这边虽然暖和,但这种温暖分布在这一行的各种蔬菜上以后,其他蔬菜在大棚的生长就会因为低温而受到影响!”
“而这边又因为太热,导致它缺水……”
周东北叹了口气,“看来我们要学习的还很多呀!”
冯嘎子点了点头,“是,我又有了一些想法,例如在棚内筑阳畦,加设小拱棚和中棚,还可以覆盖地膜……”
周东北听的频频点头,人就得放对地方,例如老嫖,还有他冯嘎子。
两个人往回走,他继续说着:
“现在太废了,不管是人力物力,这些菜都快比黄金贵了!”
“不怕!这都是经验,成本一定会慢慢降下来的!”
冯嘎子又说:“还有一个事儿,这种聚氯乙烯农用薄膜受冻或暴晒就会促进老化,我觉得起码得一年一换,成本太高了!”
“……”
两个人边走边说,又去另一个棚里走了一圈,临走时,周东北让他晚上到家里喝酒。
往家走,他绕到了李红河家,站在杖子外往里看,院子里的雪厚厚一层,再看旁边邻居田玉成家,院子里也都是雪,明显很久没人住了。
看来他们搬家了,没听说他家盖房子,估计是借住谁家的房子。
想想也不奇怪,换成谁都没法继续住下去了。
溜溜达达往回走,遇到了两个乡亲,都亲热地和他打招呼。
离老远,他就听到了劈柴的声音,推开院门,“爸——”
周旺穿着棉马甲,一头汗,直起腰就笑了,“臭小子,你还知道回家呀?”
“儿子!!”赵玉芳棉袄都没穿就跑了出来,“啥时候回来的?”
周东北也没进屋,脱了大衣和父亲一起劈柴,直到西侧一溜板杖子垛起了一米多高,爷俩这才停手。
“爸,你进屋吧,我扫扫院子!”
“行!”
把院子扫干净后,天都已经黑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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