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整,饭店里就剩他们一桌了,不管是客人还是员工走的都差不多了。
大伙也不好意思再喝下去了,纷纷拿衣服往出走。
一大群人晃晃悠悠往出走,周东北搂着郝东海肩膀问:
“海哥,最近怎么样?”
“挺好,干一天活,累的回家沾枕头就着!”
“别急......”
郝东海哈哈大笑:“兄弟,让你费心了!我和大波也聊过,就当没那个事儿了,现在一天能赚四五块钱,可比上班强多了!”
“叔叔知道了?”
郝东海神色一暗,点了点头。
周东北又劝了一句,“时间太短,你俩得熬一段时间......”
“明白,你不用惦记!”
“第一个月工资,是不是得请我喝酒?”
“必须滴!”
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马小花搂着老嫖,两个人聊的火热。
“小嫖兄弟,会跳舞吗?”
老嫖去厕所吐两次了,酒醒了好多,连连摇头,“不会,好玩吗?”
“可好玩了,改天哥哥带你去?”
“我不会跳啊!”
“哥教你!”
“嗯呐!”
二虎在旁边说:“我哥也会跳,你俩带我不?”
马小花问:“你哥谁呀?”
“大虎!”
“我艹!”马小花停住了脚,“老熟人呀!”
二虎问:“是吗?朋友?”
马小花咯咯笑了起来,“你回去问问他就知道了......”
二虎一头雾水。
送走这些人,周东北帮着盛夏锁门。
夜色朦胧。
老嫖蹲在路边,抱着棵树又吐了起来,二虎在后面用力叩着他的背。
“交杯酒呢,你咋不喝?”盛夏低声问他。
周东北笑道:“我得留着和你喝......”
“流氓!”
这时,一只手伸了过来,用力攥住了她的小手。
“你撒开......”盛夏吓得呼吸急促起来,用力挣扎着,“二虎他俩还在了,让人家看着,丢死人了,快撒开......”
“我不滴!”周东北耍起赖来,装作喝多的样子,身子就往前凑。
盛夏体型娇小,哪里能挣脱得了他的魔爪,一只大手已经揽在了她的腰上,眼瞅着两张脸越贴越近,呼吸可闻。
呕——
不远处的二虎也吐了。
盛夏就像受了惊的小白兔一样,猛一用力,就脱离了他的魔爪,低着头跑向自己自行车。
周东北无奈了,二虎你这个王八犊子,哥亲个嘴而已,有这么恶心吗?
没招了,这么好的机会已经失去了……
二虎和老嫖摇晃着都站了起来。
“咋样?”他过去问。
二虎摆了摆手,“没事儿,我是被他熏吐的!”
周东北低声骂了一句,把二虎都骂懵了,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他又看向了老嫖,“你呢?”
老嫖摇了摇头,“脑子清醒多了,就是胃里难受!”
“行吧,不耽误骑车回家就行!”说完,他就去开自己自行车,前面盛夏推着车在等三个人。
登上自行车,周东北先观察了一会这俩二货,一开始还有点晃晃悠悠,骑一会就好了,这才放心去黏着盛夏。
四个人说说笑笑,到红升乡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老嫖他俩回去了,周东北跟着盛夏骑到她家门口。
两个人都下了车。
“你们都没少喝,快去睡觉吧!”盛夏说。
“看你冻的,脸蛋子通红,我给你捂捂!”周东北支好自行车,来到了她身前。
盛夏感觉到有什么事情即将要发生,心跳再次加速,眼睛也不敢看他,“不用、真不用,进屋就好了......”
周东北路上就决定了,今晚必须拿下这个小妮子!
两个人的身体越来越近,很快就贴在了一起,虽然隔着棉衣,但彼此都感受到了对方的火热。
周东北摘掉棉手套,伸出两只大手,轻轻捧起她那张精巧的、还有点婴儿肥的小脸。
她确实不冷,小脸蛋火热火热的......
盛夏觉得自己的心脏马上就要蹦了出来,鼻孔里呼出来的气息都是滚烫的,她一只手还把着自行车,另一只手紧张的已经不知道往哪儿放。
周东北个子太高,她无师自通地下意识踮起了脚,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不停眨动。
终于,两张火热的嘴唇贴在了一起......
乡村的夜是如此安静,安静的仿佛都能听到两颗心脏在有力的跳动。
哐当!
一声巨响。
两个人像受惊的兔子一样,马上就分开了,周东北还没来得及品味她的青涩,低头一看,是盛夏的自行车。
原来,盛夏没支自行车,刚才一忘我,一只手就松开了车把......
“谁呀?!”院子里,传来盛夏母亲牛素芬的声音。
“妈,是我!”
“几点了才回来?啥玩意儿响?”
“自行车倒了!”
“还不进来,干啥呢?”
“哦,来了!”
周东北赶快帮她扶起自行车,盛夏红着脸伸了伸舌头,四目相对,羞涩、甜蜜......一切都在不言中。
周东北努了努下巴,意思快回去吧!
盛夏抿着嘴一笑,推着车子撞开了院门。
周东北一动不敢动,听着牛素芬絮絮叨叨,“怎么今天下班这么晚?以后得让你爸去路口接你,这都几点了,太危险......”
屋门关上了,他依旧站着没动。
果然,那扇屋门又开了,牛素芬站在门口张望起来,还踮着脚看了看隔壁院子,这才关门回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他才轻轻推着自行车进了自家院子,蹑手蹑脚,做贼一样。
“东北,没喝多吧?”赵玉芳披着棉袄出来了。
“没多,妈,快睡吧!”他第一次这个时候压着声音说话。
“嗯!”赵玉芳也没听出来有什么不对。
躺在小火炕上,他又想起了那个吻,不由笑了起来。
小丫头紧张的牙齿都在打颤,哪儿还有往日里泼辣的模样!
奶奶个熊,该死的自行车!
——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周东北把自己承包沙场的事情说了,全家人手里的筷子都不动了,就连嘴里的咀嚼都停了。
“卖沙子?”赵玉芳紧张起来,“儿子,你不是遇到骗子了吧?沙子还有单位管?还能包给个人?这东西谁花钱买呀?”
一连串的问题问了出来,周东北见姐姐也同样十分担心,只好解释给她们听,又把承包协议拿了出来。
周东南念给父母听,听完后都面面相觑。
一年竟然要两万块钱?
“东北,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钱?”周东南问他。
收鸡蛋利润有限,所以周东北早就想好了怎么说,“我先交了一千,剩下的打欠条,边卖边还!”
赵玉芳看向了周旺,她不懂,只是觉得这事儿不靠谱。
周旺咬了口馒头,“我觉得不用担心,河边的砂石确实是归水利部门管,上当是不可能的,只不过能不能好卖,我也不好说!”
周东北看向了父亲,“这个不用操心,你得帮帮我!”
周旺愣了一下,“怎么帮?”
“一个月50块钱的工资,晚上看管沙场,避免来偷拉沙子的!”
“住哪?”
“开春咱们盖个简易房!”
赵玉芳紧张起来。
“60!”周旺说。
“行,就60!”
赵玉芳看了一眼女儿,两个女人都掩饰不住眼里的笑意,虽说这爷俩还是这么别扭,周老二那声爸还是没喊出来,可这也是一种进步。
只是不知道这个生意行不行,卖沙子?怎么都感觉不靠谱,大河两岸遍地都是沙子,凭啥花钱买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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