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屹说得很是客观、公正。
没有任何偏颇。
也并没有说,是叶雨琪对阎佩瑜下的药。
因为他的确未曾得见。
但是!!!
药是阎襄下的,叶雨琪好端端的怎么会进宫?
她一个外姓王的郡主,无端端地跑去西宫做什么?
疑云重重。
听完后,叶庆明上前说道:“殿下,舍妹虽然是行事鲁莽,但性子单纯。昨日之事她兴许也受到了惊吓,回去后便在房中静养,受了委屈也没敢与我等吱声。”
他迟疑了一下,又道:“大皇子为何会出手对付佩瑜兄,臣下不知。可舍妹,应该也只是被算计的一环!”
“恳请太子殿下明鉴。”
“姑娘家家的,若被传出去有这样的事,以后叶家岂非都不用做人了?”
他要这么说,也不是完全不合逻辑。
叶雨琪不是什么心机深沉的人,被利用了,也很正常。
阎屹尚未说话,那边,阎佩瑜忽然说了句:“按庆明兄的意思,还得把大皇子请过来,当面对质?”
他从进来后,就不怎么说话。
沉默寡言,不时咳嗽一声。
出来扮演苦主身份的,是他的女人。
夫妻俩配合,合作无间,那叫一个绝配!
此时一开口,就是王炸!
当然了,阎佩瑜身为太子伴读、太子的小朝廷智囊第一人。
他历来都是如此,不会轻易发声。
但一开口,必然是要踩重点的!
叶庆明脸色一僵,道:“佩瑜兄,大皇子的妾夫人与你家世子妃有仇隙,是众所周知之事。即便是将大殿下请来了,真相未必就能够大白。”
言外之意:你们有仇,阎襄要对付你,却波及了我家妹子,你还能怎么说?
阎佩瑜不慌不忙,道:“那至少,应当把叶小郡主请来,问问她到底是什么情况。涉嫌设局谋害于本世子的当事人,皆不在场,空口白牙如此一说,还真当我阎望无端挑事,伤了我们两家的和气。”
他语气十分平淡,带着几分病弱,那是一点儿逼迫都没有的。
偏偏,平静之中,沉稳、坚定,温柔却有力量!
他又看向叶盛,道:“家父与永陵王交好,总不能让此事迷迷糊糊的,坏了多年交情!”
应采澜一听,忍不住在心里鼓掌!
她家世子爷,不愧是文化人,说话就是漂亮!
瞧瞧,她就会撒泼,顶多学学应彩月做一点茶艺表演。
可若要比文化,是真比不上学富五车的康亲王世子的!
不过,他们夫妻俩这么一个配合……
男女混合双打,何其完美!
因为阎佩瑜说话太漂亮,叶盛也不好僵着脸。
可他们都知道,既然有这样的事,很可能是真的!
叶雨琪那个傻瓜,一定是被大皇子利用了。
而她性子冲动,把她叫过来对质的话,回头祸从口出,反而被阎佩瑜抓住把柄。
到时候,只会更糟。
所以,叶盛便道:“今晨,听她母亲说,她似乎是病了。如今我等方知,该是昨日受了惊所致。”
他清了清嗓子,道:“她怕是来不了。”
谁知道——
就在这个节骨眼,外面传来太监禀告:“启禀殿下,永陵王小郡主候见!”
叶家人:“……”
阎佩瑜、应采澜:“……”
阎屹:“……”
打脸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叶盛立即看向自己的儿子,用眼神询问:她进宫做什么?
还专程跑到东宫来!
阎屹看了一眼阎佩瑜,阎佩瑜回了他一个眼神。
两人都没有说话,但从小一起长大的,默契不是白瞎的。
太子爷顿时明白过来——
是阎佩瑜暗中把人给叫来的!
这下好了,有好戏看了!
很显然,阎佩瑜不愿意吃这一次闷亏。
而太子,身为阎佩瑜的堂兄,阎佩瑜又是他座下谋臣,他理应为阎佩瑜主持公道!
想了想,阎屹说道:“是本宫把她叫进宫来的。”
他领下这口锅,能息事宁人一些,不把矛头指向阎佩瑜,以免事情变得更糟。
由此可见,阎屹办事是极有分寸。
他又道:“毕竟,昨日她看上去不太好,本宫想好生问清楚也没办法。此时来得正好,我们且听听她的说法。”
应采澜挑眉,很是诧异。
看来,太子对她家世子爷还是挺好的?
自己将事儿给揽了过去?
那么这到底是利益共同体的原因,还是真的有那么点兄弟情?
太子上位登基,没到那个高处不胜寒的位置,说不定真有几分感情的?
将来上去了,还有没有感情很难讲,至少目前还会有几分?
很快,叶雨琪进来了。
看见自己的父亲兄长都在,不由一愣。
但,原本忐忑不安的心情,见到他们之后,便都平复了。
有父亲和哥哥们在,没什么好怕的!
她跪下,向太子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嗯。”阎屹应了一声,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昨日的事,趁着永陵王与世子都在,你且好生说说。若有什么委屈了你之处,本宫会为你做主的。”
叶雨琪看了一眼坐在另一边的阎佩瑜与应采澜。
目光扫过应采澜的时候,心里难免滑过嫉恨。
但在太子面前,她还是压住了,道:“回禀殿下,昨日是大皇子殿下让我去的邕宁宫。后来……康亲王世子也来了。”
“世子发生了什么事,我没有亲眼见到,并不知晓。”
“可没过多久,世子进来了,像是中了什么……什么药的样子,朝我走过来。”
“我心下一慌,便想离开。”
“谁料,后来便被世子捆了起来。”
“再后来的事,太子殿下都见到了!”
闻言,叶盛和叶庆明都是一惊。
发生了这样的事,她回去后竟然一句话都不跟他们说,这是愚蠢啊!
他们被蒙在鼓里,可人家都已经做好充足准备了,他们岂非要吃大亏!
所幸,他们实际上都是太子的拥趸,太子还能给他们面对面说清楚的机会。
这时候,原先不爱说话的阎佩瑜,却有话要说了:“殿下,叶小郡主与臣弟所知,有所偏差。”
众人都朝他看去,他面容平淡,说道:“昨日,大皇子殿下诓骗臣弟,让臣弟去了邕宁宫。”
“进门后,便以世子妃的安危,威胁臣弟喝下一杯茶水。”
“紧接着,殿门关上,叶小郡主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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