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颜立夏的情绪都不太好。
司辰一手握着她的手,一手开车。
部分路段有积雪,司辰为了安全起见,干脆将雪地链戴到了轮胎上,速度也相对放慢了。
司雪梅母子本来就是话多的人,你一句、我一句,安慰了许久颜立夏。
“立夏,你甭害怕,那都是一群草莽玩意儿,根本不成气候。”
“我小时候,遇到的情况比这凶险多了,我都没哭鼻子。”司崇这是瞎说八道的。
没哭的是他姐,哪里是他?
“司辰,你回头可得教一教立夏打枪了!”司雪梅叮嘱道:
“往后你们是要来龙城发展的,自身本事要济。”
“嗯嗯,大姑说的对。”司辰也在心里斟酌这个问题。
的确应该教一教媳妇儿用枪。
颜立夏勉强笑着应付,毕竟不是从小生长在这样彪悍的家庭,短时间内让她彪悍起来,有点为难她。
司雪梅母子见状,便也不多话了。
……
半下午,一行人才抵达荣军大院。
这样的老式小区,一层只有两户人家,门对门。
司雪梅的对门,原先是别人家。
后来,司青柏的位置越来越高,给人家造成了很大的压力。
试想,谁愿意住在大领导对门?
每天家里有个鸡毛蒜皮的小事,都会惊动领导,太让人神经紧绷了!
关于大领导,逃离他的视线范围还来不及呢,巴巴凑上去让人家天天发现你的缺点,这不找死呢?
那家人申请搬到别的楼栋了。
后来,司寅参加工作了,有了单位分房的名额。
于是乎,顺理成章分到了对门。
两边都是两室一厅,一厨一卫,只是格局刚好相反。
司雪梅早把屋子给收拾出来了,就等着司辰一家来了龙城,住进来。
重点是,老母亲终于能在她身边,让她尽孝了!
晚上,在司雪梅这边吃饭。
司辰带着颜立夏,歇在对门屋里。
颜立夏的确受到了惊吓,一晚上扒紧司辰,躲他怀里都不敢出来。
虽然知道这种时候不应该想七想八的,可是——
他是个非常正常的男人啊!
……
大清早,司雪梅派司崇来敲门,喊大家吃早餐。
饭后,司辰要出门,刻意给媳妇儿找点事情做,不想她胡思乱想,安排道:
“立夏,你待会儿去找大姑,去一趟装修师傅那里,把咱火车站店子的装修事宜敲定下来。”
说着,司辰将资料袋给到颜立夏,叮嘱:
“这里面有我绘的店面平面图,详细的尺寸我都标注好了。”
“哪些是承重墙,哪些可拆除,水电咋走,防水材料用啥样的,货柜怎么安排,使用哪种型号的发光管。”
“我都画好、备注好了,你拿去给师傅,他一看就懂。”
“嗯、嗯嗯!”颜立夏总算有了精神,接过来,认真点点头。
这些东西绘制时,她是参与了的,因此,还算了解。
“那你呢?你去哪?”颜立夏心里其实是有答案的,却还是问出了口。
昨天半路上发生了那样的事,她不敢猜测是谁蓄意为之。
但她了解司辰,知道他会思维缜密地联想到蔡少。
上次回去时,蔡少就带人来追他们。
这次的事,由不得他们不多想。
“我先去瞅瞅那边的店子,看他搬走了没。”司辰这话说得轻描淡写。
实则,心里打算的是,这个事情必须从蔡少这里撕开一个缺口,知道一下真相到底是什么。
他并不认为那是普通的打劫。
颜立夏嘴唇翕动了两下,想说什么,终究按捺下来了。
少许,十分谨慎地叮嘱:
“你一定要小心,尽量不要跟人家起冲突,咱是来做生意的,结仇了不好。”
司辰给她夹了一筷子小菜,温和笑了笑,安慰:
“放心吧,我不主动招惹他们。”
“嗯嗯!”颜立夏其实也看明白了。
有些事,不是退让就能解决的。
有些人,不是你躲就能躲开的。
司辰说不会主动招惹,她能听明白,潜台词就是,对方敢招惹我,那就对不起了!
既然她嫁了这么个暴脾气的男人,那她就接受这个事实。
也没啥不好的,比挨人欺负强多了!
……
夫妻俩兵分两路。
司雪梅带着颜立夏去找装修师傅了。
司辰开车去了火车站的店子。
原本,他还想着蔡少那么混的人,应该还在开店。
今天来这里,指定是得闹一场,才能解决这桩事。
万万没想到!
店子早已人去楼空!
荒芜得一批!
不止里面的设备东西被搬运一空,就连门窗玻璃,都被卸下来搬走了!
搬走了!
统统搬走了!
司辰放眼望去,四面漏风的空荡荡建筑里,不少流浪汉在里面或躺或卧或啃食物。
就连流浪的猫狗,都聚集在这里面,安家休息。
司辰简直大无语了!
他是如何都想不到,这个地方会变成这副鬼样子!
转身,找到附近报亭,司辰买了一份报纸,打听:
“大爷,问您个事儿,那家西餐厅,啥时候搬走的?”
“早喽!年前就搬走了,那么好的地段,你瞅瞅,给糟践成啥样儿了!”
报亭大爷戴着老花镜,披着军绿色的棉大衣,里面是浅灰色的劳动布外套,戴着一双藏蓝色的袖套。
司辰追问:“那大爷,您晓得咋回事不?他咋就搬走了?”
这位大爷可算是火车站百晓生了,就没他不知道的八卦!
上一世,司辰他们一群小倒爷,各种消息都从大爷这里集散。
“嗨,据说惹了什么厉害人物,因为他,人两边掐起来了,他生怕自己成了炮灰。”
大爷往窗口上一趴,说书的架势都拿出来了:
“小伙子,我跟你说啊,这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
“那姓蔡的小子,别看平时张狂得要上天,不就是个挖煤的暴发户?”
“他老子都不敢轻易得罪的人,据说,让他给得罪了。”
司辰听得啧啧称奇,一脸的吃瓜兴奋劲儿。
他按照老规矩,给大爷递上去一块钱,顺手拿了一瓶饮料,道:
“不用找零了。那大爷,他得罪谁了?”
大爷熟门熟路将一块钱收纳到零钱匣子里,神秘兮兮凑上来,压低声音:
“据说啊,那人姓司,就是咱龙城那位姓司的,说不得、说不得!”
司辰默默点头,装出一脸惊悚,又问:
“那另外一位呢?”
大爷皱了皱眉,这次却摇摇头,道:
“据说,是道上的,具体是谁,没听说个所以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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