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思三人于天亮前悄悄回到纳兰侯府。.<()<()    晟绣娘姐弟的事算是基本尘埃落定了大半,明思想起自己先前的计划,又同阿刁商议了一番。<()<()    这日晚间,明思同阿刁一起跟四老爷商量之后,第二日一早,阿刁便离开了纳兰府。<()<()    这日早膳后,老太君将纳兰府几位夫人和小姐都唤了去。<()<()    先是嘱咐了一通有关女儿节的事宜,语气很是严肃,“你们几个记住,此番你们代表的是纳兰府的脸面。打小你们个个都是锦衣玉食,丫鬟婆子围着伺候,府中请的师长也皆是有名望之辈——纳兰府给你们长脸,你们也得给纳兰府长脸!你们各自的本事我也是清楚的,个人尽力而为便是。只需谨记一条,你们出去无论嫡庶长幼,人家识得的都是‘纳兰’二字!你们姐妹六人须得友睦相助,齐心协力!可记住了?”<()<()    这次的女儿节,大小姐明初已经定亲待嫁,九小姐又年纪太小不够资格,所以也就从二小姐明雪到八小姐明宛一起参加。<()<()    老太君这一番几乎可以称作疾言厉色的训诫,大家无论心中作何想法,但当着老太君的面也都恭声应下了。<()<()    老太君目光扫了一圈,在明柔手腕处停留了一瞬,“三丫头,如今伤养得如何了?大夫怎么说?”<()<()    明柔轻声道,“回老祖宗,并不严重,大夫昨日也来换过药。”<()<()    老太君“唔”了一声,看向大夫人,“你这几日就莫要让三丫头习字,且好好养着。女儿家身子娇贵。如今天又热,千万莫发了汗,万万不可留疤才是。”<()<()    大夫人道,“老太君说得是。妾身还想着要不要请王老御医来看看?”<()<()    老太君摇首,“王老御医乃是内科同妇科两道的圣手。并不擅长外伤烫伤之类。先前请的窦大夫虽非宫中御医,但却有家传的治烫伤的绝艺。这大夫不必换了,你只管好好让三丫头好好养着便是。”<()<()    大夫人垂眸低低应了一声。“是。”<()<()    只听老太君脸色缓了些下来,“今日叫你们过来,其实还有一事。”<()<()    只见三夫人笑了笑。“老太君可说的是凤庙祭祀一事?”<()<()    老太君颔首。“我已奏请宫中天师测算过,明日便是个相宜的良辰吉日。皇后娘娘也准了,大家准备准备,明日斋戒沐浴之后便出发。”<()<()    二夫人也笑道,“这可真真是好,我自进了纳兰府就盼着这一日,能拜见各位先人圣颜,实在是几辈子的福分。”<()<()    老太君呵呵一笑。又见小辈们大多不知情,便道,“老三媳妇。你同她们说说吧。”<()<()    三夫人笑着应了,看着了一眼大夫人后。转首含笑对这些姑娘们慢慢分说起来。<()<()    经三夫人这么一说,明思明白过来。<()<()    这凤庙位于城北二十里外的卧龙山,出北城门十五里便是皇家猎场所在,再朝北五里便是卧龙山。<()<()    卧龙山乃是皇家宗祠重地。山顶是皇室宗祠所在,供奉着历朝历代的皇室直系宗亲,也包括了各代的皇后。<()<()    但为了出于种种考虑,后来又在半山单独修建了一座凤庙,专门供奉大汉历朝历代的皇后。<()<()    而按照惯例,今年乃是纳兰府的宫选之年,所以纳兰府的女眷们便有了资格入凤庙参拜祭祀。<()<()    原来是拜见“革命先辈”啊……br /><()<()    明思在心里一笑。<()<()    ~~~~~~~~~~~~~~~~~~~~~~~~~~~~~~~~~~~还是分割线~~~~~~~~~~~~~~~~~~~~~~~~~~~~~~~~~~~~~~~~<()<()    翌日天刚蒙蒙亮,纳兰府平日少有开启的红漆铜钉大门在厚重的“吱呀”摩擦声中缓缓开启。<()<()    紧接着,十辆精致华丽的马车和几辆黑漆乌篷马车组成的车队浩浩荡荡的从门内依次驶出。<()<()    清晨的薄冥中,只听木质车轮在青石板上“咂咂”压过,却听不到一句人声。<()<()    长长的车队,前后簇拥有序的家丁仆役,还有每辆马车旁穿着统一服饰的丫鬟,虽看不到车中人,但下人们面上的肃穆神情和整个车队显示出的非同一般的气势,已经令路人纷纷侧目。<()<()    老太君同老夫人还有四房夫人每人一辆黑金漆马车,四房小姐们则每房各坐一辆黑红漆的马车。<()<()    待车队行出北门后,跟在马车旁的丫鬟仆妇们才上了后面跟着的黑漆乌篷马车。<()<()    前行的速度便快了。<()<()    明思独自一人坐在车上,悄悄掀开车窗帘看了一阵后,便觉无趣,闭上双眼开始思考。<()<()    她在想昨日颐养院的情景。<()<()    大夫人向老太君提出要求,想让老太君出面请王老御医为明柔看诊,老太君没有应下。<()<()    王老御医如今年事已高,几乎是半退休状态,一般的看诊都是由他的几个弟子出面。想要请动王老御医,除了皇室,整个大京也只几人能有这样的面子。<()<()    明柔这样的小伤,除非老太君亲自开口,否则王老御医是断不会来的。<()<()    大夫人提这样的要求自然是无可厚非,而老太君虽未应下,但理由也很是在理。<()<()    可是,明思仍觉得有些不对。<()<()    具体哪里不对,她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大夫人同老太君当时的对话,似乎除了字面上的内容,似乎还隐含了些什么东西。<()<()    而后,老太君让三夫人给大家说那凤庙时,三夫人先看大夫人的那一眼,让明思这种怪异的感觉就更甚了。<()<()    虽然与己无关,明思也揣测过皇室最终会选择明柔明汐中的哪一个成为皇家的儿媳。<()<()    抛开其他不论,若从合适的角度来看,其实明柔比明汐更为合适。<()<()    但从私心而言,明思更希望是明汐雀屏中选,这样的结果会更皆大欢喜一些。<()<()    可一想到这样的结果,明思眼前便浮现出大夫人当初看向大长公主的那个眼神,相隔数年,明思依旧记得那眼神中的阴郁和怨毒。<()<()    大夫人已经失去了成为侯爷夫人的希望,如果再失去了这个念想……br /><()<()    她不觉有些莫名的寒意。<()<()    曾记得以前看过一句话——女人要么就要许多许多的爱;要么,就要许多许多的钱。<()<()    明思不敢肯定大夫人是否对大老爷产生过爱的渴求,但从蓝彩和晟绣娘的只言片语中,可以知道在新婚的最初两年,那时的大夫人并不像如今这般。<()<()    她也曾万般渴望着有个儿子,也曾同三夫人和睦相处过。<()<()    那时的大夫人应该不是这样的。<()<()    明思设想,当初一表人才的大老爷应该也吸引过大夫人的眼光吧。<()<()    否则以大夫人国公府嫡女的身份,也应该有许多比大老爷更好的选择。<()<()    可是,后来的真相打破了新婚的幻想,丈夫恋慕着一个比自己还大四岁的有夫之妇,而且,还因为纵欢失去了生育的能力!最最打脸的,就是这个有妇之夫还是自己的大嫂!<()<()    也许,就从得知真相的那一刻起,大夫人就彻底改变了。<()<()    失去了对婚姻的憧憬,她将所有的期望都寄托在权力的追逐上。<()<()    可是,她的盘算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了。<()<()    如今的太子妃宫选对她而言,应该是最后一搏的机会。<()<()    皇室究竟会选谁?<()<()    明思摇了摇首,心里有些发紧,最后也只能低叹一声。<()<()    她有同情心,但不可能做一个圣人,无论结果如何,她所最想保证的还是他们一家能平平安安的离开。<()<()    一个半时辰后,车队在山脚停下。<()<()    卧龙山,山如其名,山并不高,却蜿蜒匍匐,形似卧龙。<()<()    小半个时辰后,纳兰府的女眷们怀着万分景仰和仰慕的心情,在老太君的带领下进入了凤庙。<()<()    在宫中礼官的指引下,经过冗长繁复的各项礼节,整个仪式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    气氛庄严而肃穆。<()<()    明思唯一失望的是没有见到想象中各代皇后的画像,她们所拜祭的全是一块块的金漆写就在黑色沉香木牌上的名讳。<()<()    不由自主的想起一句话,“纵有千年铁门槛,不过一个土馒头。”<()<()    这些大汉曾经最尊贵的女子们,无论是母仪了天下也好,还是兴旺了家族也罢,如今剩下的,也不过是这样一块冰冷无声的灵牌。<()<()    所有的后人评述的只会是她们的贤名,而不会有人去猜想她们内心深处真正的快乐和满足究竟有几何。<()<()    明思脑海中浮现出中国漫长历史中的种种或悲或喜的深宫故事,心里只觉感概。<()<()    悲的,自然是真的悲凉。而喜的,也不过是漫长人生中的某一个时期和阶段。<()<()    跪拜起身后,明思侧眼朝姐妹们看去。<()<()    明柔神情淡然,看不出悲喜。<()<()    明初明雪略显拘谨,而明欢明宛则睁大了眼睛,满脸好奇。<()<()    明汐神情愉悦,仪态最为端方。<()<()    明依双眸闪亮,唇畔浅笑盈盈。<()<()    明思垂眸淡淡一笑。<()<()    祭礼完成,大家跟着老太君从正殿退步而出。<()<()    再到山下,已是午时过。<()<()    天气酷热,女眷们今日都禁了食,这一番上山下山,加上在凤庙中又跪了不少时辰,此刻便有些受不住。<()<()    下山后,下人支起了步障,女眷们便坐着歇息,虽不能进食,但略饮些水也还是可以的。(未完待续)【文学网提供无广告弹窗小说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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