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睡着了?」予书自屋外进来,见周谨从内室中走出,压低声音道。
周谨点了点头,伸手揉了揉额角。
「那……去隔壁为您施针吧?」瞧见他的动作,予书微微皱眉,「您的情况,似乎与我知晓的不太一样。」
虽说这一路上奔波,可只要有空闲,予书都会为周谨施针并且用药。
按理来说,他不该再有头疼。
周谨转头,向着内室看了一眼,唇边勾起些许笑意,随即同予书去了隔壁屋子。
诊过脉后,予书的眉头皱得更深,好在离开京都之前,荀老给过她两个锦囊,让她必要时打开使用。
予书毫不迟疑,从药箱的最底层找出锦囊来,然后打开。
周谨的情况在她所知之外,却在荀老的意料之中,看过后,予书松了口气。
之所以周谨情况如此,与他多思有关,可像这样的事情,是没有办法制止的。
只要他多思,就会加重不适,但好在有荀老的法子,可以配合针灸之术,来缓解他的不适。
予书心里清楚,当下的情况,只有他家姑娘完全康复,才可能让姑爷不多思。
否则的话,他就会将一切都揽下来,只为了让姑娘能够好好调养。
「怎么了?」门口传来安阳的声音,她瞧见予书为周谨施针。
「不算什么大事,别告诉雁归。」周谨向她看过来,语气淡淡。
「放心吧,我肯定不说。」她从屋外进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郡主有什么心事?若是不方便告诉雁归,心里又憋得慌,可以同在下说说。」
两人好歹是堂姐弟,加之如今许多事情,都是周谨代替谢雁归料理。
所以,若安阳有心事,确实可以跟周谨说说。
「这事……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还是等雁归恢复一些再说吧。」沉吟片刻,安阳开口道。
「与……谢家有关?」她话音才落,周谨便再度开口,安阳顿时瞪向他。
「是乾安老王爷交给你并让你转交的?」安阳的眼睛瞪得更大。
「既如此,你觉得不方便的话,就等雁归恢复恢复再跟她说,或许她很快就会主动问你。」
谢雁归已然察觉到安阳有心事,又是跟她有关,会主动询问是早晚的事。
「你这个人,脑子倒是真灵活。」安阳给自己倒了杯茶,学着谢雁归平时的模样挑眉道。
「多谢郡主夸奖。」周谨脸上没什么表情,他想了想补充一句,「陛下对于黔南边关另有安排,不日纪徵就会来此。」
「咳咳咳……」安阳顿时被茶水呛住。
这些许的小插曲,谢雁归并不知情,晚间吃饭时,安阳将代为保管的书信交给了她。
没想到会在黔南边关收到白鹭山的书信,谢雁归十分意外,赶忙展开。
「是师姐的信。」她认真的将信看完。
书信如同往常一样,先是关切她的现状,然后提醒一些该注意的,最后则是叮嘱。
在这封信上,提醒了谢雁归要小心病症之事。
「予书,你派人了解一下,看看边关之内的药材储备如何?」
「姑娘放心,早之前就了解过了,并且一直有各种药材送来,以备不时之需。」
谢雁归离开京都之前,栖凤宫还曾派了人过来,予书从京都离开时,是知晓疫毒以及病症之事的,当然更要准备。
周谨坐在谢雁归身旁,向着信上扫了一眼,看到了上面的字迹。
对于谢雁归这位师姐的身份,他之前就有过猜测,如今进一步被证实。
——
夜色沉沉,谢姮倚靠在美人椅上,手中执着一本书卷。
殿门传来轻微响动,她抬起头来,向着进到殿中的人看去。
正是云澜。
今日明德帝宿在别处,是个能见面说话的机会。
云澜身为宫正司的宫正,又是内卫首领,深夜行事对于他而言,会更方便些。
加之明德帝才查验过他,所以当下他做起事来,只要更谨慎一些,就不会有问题。
「坐吧。」谢姮早命人备好了茶点,她放下手中的书,招呼云澜坐下。
「是要说关于除夕宫宴之事吗?」坐下来之后,云澜直截了当。
虽已是深夜,可在皇宫之中,说不上何时就会有意外。
「是。」谢姮点了点头,「我知晓这些事本不必刻意叮嘱,但身在局中,不得不更谨慎些。」
「我明白的。」云澜点了点头,他知晓明德帝要从皇子之中挑选代他祭祀之人,与谢姮脱不开干系。
也知道她曾派人到贤妃与淑妃跟前说了一些话,以此让两人之间更多算计。
为了让谢姮的计划能进行的更加顺利,云澜在其中没少推波助澜。
淑妃给三皇子送的一些书信,便是被他给截获,贤妃跟大皇子之间的消息,他也没少做更改。
明德帝会选中三皇子,在他们两人的预料之中,除夕宫宴必定出事,亦在两人掌控之内。
「若到时事情危及到我,请你千万不要顾忌。」亲手为云澜倒了杯茶,谢姮笑着开口。
「娘娘不会有事的。」他设法让荀岳入宫,便是防备着会出事情。
「事有万一,已经到了这一步,莫要因为任何原因,影响到之后的事情。」
「倘若……倘若有一天你出了事,我亦会如此的。」谢姮看向他,脸上的神情极为认真。
似这般的表情,云澜在很多年前曾见到过,她素来是个做了决定便轻易不会更改的。..
「好。」终于,他答应道。
「雁归去了黔南,或许距离真相也越来越近了,此事尚且能够再议,但关于先太子之事,你有什么想法?」
他们已然得到了当初最关键的证据,可究竟什么时候能够揭发,现在还不能确定。
其实最好的安排,是等到谢家与靖羽军之事也有了确凿证据,一起进行最为稳妥。
但最近朝中暗流汹涌,似风雨欲来,让人心中不宁。
「这件事先不着急,我总觉得在咱们之后还有一双手搅动风云。」周谨会离开京都去往黔南,的确跟云澜脱不开干系。
他已然从内卫那里得到消息,知道了两种病症之事,但他还无法确定,另一个人究竟是谁?
云澜曾经想过,或许是明德帝所为,为了让当年之事重演,以此除掉让他忌惮的武将们。
可无论怎么看,黔南沈家与当年的谢家都可以可比之处,更遑论如今驻扎在黔南的队伍,更是不能跟靖羽军相比。
所以,明德帝无需如此。
既然这样,那个藏在暗处的人,就更引人探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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