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将这几个翎羽卫带出去拴起来,我要活活拖死他们,给将军报仇!」
正堂之中,黑脸汉子怒瞪双眼,指着被押跪在地上的翎羽卫,冲着一旁的将士吩咐道。
「是!」得了吩咐,将士们立刻应答,上前扣住翎羽卫们,要将他们给带出去。
堂中不止黑脸汉子,还有几位副将,可他们分立于堂中,无一人上前劝阻。
若仔细观瞧,就会发现其余的几位副将,皆与黑脸汉子一样,恨透了谢雁归跟翎羽卫。
数天前,曾有书信连同伤药一起送到边关,交到了沈怀亦手上。
因着书信末尾署名谢雁归,字迹看上去亦是相同,因而沈怀亦未曾多想,便将伤药涂抹于时常开裂的伤口上。
起初并无异常,伤药的效用很好,可不过三两日的功夫,沈怀亦便察觉身体的不对劲来。
但当时他并未想到是伤药的问题,毕竟以他跟谢雁归的关系,她是不可能害他的。..
然而就在一天之后,他忽然陷入昏迷。
经由军医检查,发现他身上多处伤口开始溃烂,伤情极其严重。
不仅如此,军医还发现沈怀亦有中毒迹象。
于是,整个军营内部开始排查,最终确定毒源正是随信送来的伤药。
信是谢雁归写的,伤药是随着信一起送来的,绝大多数将士都认定,是谢雁归要谋害他们将军。
恰逢此时,翎羽卫赶到了黔南边关,可还没等他们说话,就被一群人围攻,随即关了起来。
任凭他们怎么解释,那些将士们都不肯相信。
军医用尽了办法,都无法让沈怀亦醒来,只能先用汤药跟针灸控制毒素,吊着他的命。
眼见着沈怀亦的气息越来越弱,将士们怒不可遏,偏偏不断有戎狄骚/扰,他们根本腾不出手来。
所以,翎羽卫被关押至今,直到今早,沈怀亦忽然口吐鲜血,军医已彻底束手无策。
沈怀亦身边的副将们再也无法忍耐,要杀掉来边关的这些翎羽卫泄愤。
「诸位将军,当真不是我们家姑娘给沈将军下毒!还请你们三思!」
有翎羽卫开口,为谢雁归辩白,像是这样的话,这些天他们不知说了多少次。
来黔南边关之前,谢雁归还曾交给他们一些药丸,让他们来到此处后,拿给军医查看,再给沈怀亦服用。
可他们才到,就被关了起来,就算不断解释,还拿出了药丸,也没人相信他们。
甚至于,他们拿出来的药丸,被人喂给了牲口。
「把他们的嘴堵上,赶紧带出去!」黑脸汉子紧紧皱眉,面带煞气地挥着手。
将士们找来东西,塞住翎羽卫们的嘴,押着他们向外面去。
「住手!」轻喝声传来,身穿银甲的将军从堂外进来,冲着将士们吩咐道。
众人的目光顿时落在他身上。
「沈三将军!」瞧见了他,众人不由得一喜,「您怎么来了?」
「还不快把翎羽卫们放开!」沈怀景的目光自众人身上一一看过,皱眉开口道。
他心中暗自松了口气,庆幸自己来得及时。
在谢雁归得到有人冒充她给沈怀亦送药的消息后,便心智不妙,立刻要赶往边关。
奈何护卫们病倒,又显然是过人的病症,所以无法前往,她只好派一部分翎羽卫先来边关。
但她担心事有意外,因此做了不止一手的准备。
谢雁归另外派了人,前往有沈家人驻扎的关卡,希望能有谁先她一步,赶到边关。
纵然那时候出了什么
事,有人想拿翎羽卫开刀,有知晓真相的沈家人在,事情可得以缓解,也有余地。
只是当下各处的情况都不容乐观,否则京都也不会另外派主将过来。
好在黔南偏西方向的小关卡虽情况严峻,却也还算能够应付。
因此,收到消息后,沈怀景将关卡内的各项事情安排妥当,便向着黔南边关疾驰。
恰好,就赶上了副将们要杀翎羽卫。
「不能放!将军可知这些翎羽卫实在可恶!您的兄长就要被那个谢雁归给害死了!」听到沈怀景吩咐,黑脸汉子瞪着他,又冲着将士们挥手,示意赶紧将人给带出去。
「都不许动!」沈怀景并未错过他的小动作,厉声喝道。
他与沈怀亦乃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在沈家兄弟之中行三。
平时副将们称呼他为「三爷」,有时候也唤作「沈三将军」。
对于他的吩咐,这些副将们虽不理解,却也不敢违背,但他们需要一个解释。
「兄长收到的那封书信,并非翎羽将军所写,那掺了毒的伤药,也不是她送的,她知晓这个消息后,立刻就派人给我送了信,我这才赶来。」
「你们仔细想想,正是因为各处都情况危急,无法派主将过来接替兄长,才从京都内调派,翎羽将军没有缘由毒害兄长。」
看向诸位副将,沈怀景温声解释道,他话音才落,立刻就有人出言反驳。
「若此事是那谢雁归刻意所为呢?她若问心无愧,为何派翎羽卫过来,而不是亲自前往?」
「并非谢将军不想过来,而是她身边的护卫染上了能过人的病症,她担心与护卫们同处的自己也会生病,所以才让身体康健的翎羽卫前来传信。」
「书信在此,诸位可以自行观瞧,想来之前的那封信还在,你们也可以对比一下字迹。」
沈怀景说着,目光在堂内转了一圈,冲着一名将士吩咐道,「去将军医找来。」
书信由副将们挨个传看,并且找出了之前的那封来做比对,得到吩咐的将士也找来了军营。
沈怀景把谢雁归随信给他的药瓶交给军医,请他检查,若是可用,便赶紧给沈怀亦服下。
至于书信,经过对比后发现,乍一看的确是谢雁归的字迹,可若是一比对,就会发现细微不同。
沈怀景命人找来烛火,按照谢雁归交给他的办法将信纸从烛火上过了一遍。
他拿出来的那封书信上,有个记不起眼的印鉴,而另外一封却什么都没有。
「这亦是证据之一,我带来的药经由军医检查,确定可用,诸位不如再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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