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人,内卫也是讲究证据的。」温和的声音响起,却似乎绵中带刺。
陆河转头看向云澜,正待开口,忽然听到回禀声传来,「大人,找到一样东西!」
随着声音接近,有内卫来到云澜跟陆河身边,他戴着特制的手套,手中捧着一个丝毫无损的盒子。
看样子,这盒子也是特制的,否则也不会在大火中留存下来。
「打开。」目光落在盒子上,云澜打量一番后,开口吩咐道。
内卫答应着,将盒子放在地上,他先是检查了一番,这才动手去开。
既然是在大火中都无法烧坏的盒子,自是有所蹊跷。
好在发现这个盒子的内卫是个精通机关之人,最终还是将其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
是一块丝绢,若是遇火,瞬间就会化成灰烬。
「大人,似乎是一封血书。」将丝绢展开,内卫快速过了一眼,同云澜回禀道。
在他解锁箱子的时候,云澜就已经戴好了特制的手套,听完回禀,他伸手接过,认真看了一遍。
陆河站在他身旁,将丝绢上的内容尽收眼底。
这是一封认罪书,落款的名字乃是冯远璋,正是长乐公主的驸马。
「陆大人有何高见?」云澜手执认罪书,侧身看向陆河。
「我一个兵部尚书,不懂查案,既然内卫是讲究证据的,不若云首领先说一说。」清了清嗓子,陆河开口道。
「在下没什么要说的。」将丝绢收好,重新放回到箱子中,云澜看向捧着箱子的内卫,对他吩咐道。
「去查一查这是否是驸马的笔迹,另外派人搜索,查看冯府可还有人存活。」
「是。」得了吩咐的内卫捧着箱子离去,云澜冲着陆河拱了拱手,向着自己的马车走去。
陆河站在原地,看着云澜上了马车,将目光转回到冯府的废墟之上。
他注意到,刚才云澜吩咐内卫时,用得并非疑问的语气。
又站了一会儿,陆河坐回马车,交代车夫前往另一处。
冯府被烧的消息,很快传到宫中,同一时间内,有快马离开京都,向着围场而去。
德妃知晓冯府的事,立刻吩咐宫人们,让他们尽量保守秘密,以免影响长乐公主休养。
随即才笑出声,她觉得这是冯家的报应。
栖凤宫内,予琴听闻此事后,立刻皱起眉来。
与陆河一样,她也觉得此事蹊跷。
倘若冯家当真有心认罪,大可由家中的耆老出面,或是去刑部自首,或是利用手中的令牌,去德妃宫外跪着。
甭管最后会被如何处置,总不至于一家老小都丢掉性命。
虽然驸马府冯家这一脉不算人丁兴旺,可族中亦有不少年轻人以及尚未长起来的孩子。
就算是明白后果严重,心里面再害怕,也不会不顾及族中的年轻人与孩子们。
夜里烧起来的两场火加上认罪书,说是以死谢罪,倒不如说是被人灭口。
与此同时的冯氏宗祠内,冯铭跪在地上,周身透露着茫然。
他已经计划好了,要将一切事情都推到驸马府冯家身上,将本家嫡支摘得干干净净。
本是万事俱备,只差临门一脚,偏偏冯家人在这个时候死了!
不仅如此,更留下一封认罪书,这事现在怎么能看,都不像巧合。
他就算再蠢,也绝对不会用这样的法子!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冯铭苦着脸,百思不得其解。
——
京都的快马,将
消息送到了围场。
并非是送到明德帝手里,得到了消息的人乃是三皇子周煜。..
起初他对于京中的消息并不在意,他如今的心思都在狼王身上。
虽然明德帝没有直接说出来,可任谁都知道,他这是将狩猎狼王之事,定为本次秋猎的收尾。
不管是谁拿下狼王,都会让其龙颜大悦。
倘若这个人是皇子,那好处不言而喻。
「嗯?」目光再次落到字条上,周煜认认真真看了一遍,确定没有看错。
他咧起嘴来,费了不少力气才没有大笑出声。
「老大啊老大,你可是落到我手里了!」将字条收好,周煜冷笑一声,迈步离开帐中,向着淑妃的帐篷走去。
与此同时,谢雁归也得到了一些消息,其中包括长乐公主的事。
她跟长乐公主无甚交集,倒是安阳,在诸多的皇子与公主中,长乐算是能得她另眼相看之人。
谢雁归去到安阳帐中,将信交给了她。
「遭瘟的冯家,这是瞎了眼吧?长乐那般好脾气的人,他们竟敢磋磨?」若非是在围场,安阳现在就能拎着鞭子冲到冯家去。
与三皇子得到的消息不同,谢雁归的消息中只说了长乐公主被翎羽卫营救之事,未曾提及冯家被烧。
她手里的消息送出来时,冯府还好好的在京都,没有成为废墟。
而三皇子得到的消息,显然是有人特意送过来的。
可以说,如今围场之中,三皇子是唯一得到最新消息的人。
只是这件事,除却送消息的人之外,无旁人知晓。
「消消气,好在长乐已经回到宫中,待咱们猎到狼王,回到京都之后,为她报仇也不迟。」拍着安阳的肩膀,谢雁归宽慰道。
虽说与长乐不熟,却并不影响谢雁归为她打抱不平。
只是想要早些回京都,必须要尽快拿下狼王。
这狼王十分狡猾,这几日的围猎,竟然始终未能擒获它。
对于狼王,谢雁归志在必得,她已然有了周密的计划。
「你帮我把纪徵找来,咱们一起商量商量。」挑了把椅子坐下,谢雁归同安阳说道。
「我啊?」安阳的神情有些不自然,她本想让谢雁归找别人去,可瞧着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只好自己去找纪徵。
周谨进到帐中时,谢雁归正微微蹙眉,不知想些什么。
「夫人,可是京都有什么事情?」他知晓她得到消息的事,低声询问道。
未曾得到回应,周谨的目光落在谢雁归手边,看完了信上的内容,挑了下眉。
消息是翎羽卫送来的,不单只有长乐公主这一件事,只不过,其他的回禀瞧不出什么,唯独营救长乐公主这件事上,稍有些让人疑惑的地方。
周谨正想着,谢雁归回过神来,「嗯?你什么时候来的?」
「就刚才,你在想事,没听到我说话。」坐在谢雁归身旁,周谨伸手在信上点了点,「你是因为这个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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