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面对万尚书的邀请,谢雁归爽快答应,虽然她并不知晓自己跟他有什么可聊的。
说来,这六位尚书之中,最讨厌她的莫过于礼部尚书景岫,那位兵部尚书陆河,谢雁归并不完全确定他的态度。
说他对她全无恶感?提及赐婚皇子之事却与他有关。
可若说他与景岫一般,偏偏提起让她来提牢厅的正是陆河。
所以他究竟是个什么态度,谢雁归也闹不清楚。
至于户部尚书跟工部尚书这两位,态度更接近景岫,但能比他强点有限,起码这两位在朝堂之上,很少直接斥责于她。
至于私底下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谢雁归并不在意,毕竟说那些话的人,远不止他们俩。
吏部尚书相对中立,起码谢雁归未曾从他那听到过什么恶言恶语,但同样的,他对谢雁归也没什么好感。
而这位刑部的万尚书,之前没怎么接触,她以为是跟吏部尚书差不多,可现下瞧着,好像不大一样。
他这般热情的模样,几乎要让人以为,他十分欣赏谢雁归。
到底是掌管刑部之人,在刑部之内,有个专属于万尚书休息的地方。
谢雁归随同他进到屋中,看着他亲自忙活起来。
“谢将军,这水可是京都之外的珈蓝寺中打来的泉水,用以冲泡茶叶再好不过。”
他显然是个懂得泡茶的,虽然身形壮硕,一个人便能将椅子占据得满满当当。
可谢雁归坐在一旁,哪怕是不懂,瞧着他泡茶时的举动,也会觉得挺耐看的。
精挑细选的茶杯被放在她手边,谢雁归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虽是喝不出个所以然来,却还是夸赞了几句。
从她喝茶的模样,万尚书就知道她并不懂茶,但这并不要紧,他又不是真的请她来喝茶的。
“实在是没想到,能有同翎羽将军一道品茶的机会。”他笑呵呵开口,同谢雁归随意聊着。
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若非想知晓他究竟适合目的,谢雁归真想让万尚书少说废话。
好在,万尚书是个有分寸的,很快便将话题引到他想说的事情上。
“谢将军能来刑部任职,万某非常高兴,原本为将军准备了礼物,却未曾想将军今日来此,所以未曾带来,稍后必定让人送到府上去。”
谢雁归看着他,觉得他要说的应该不是这个。
“万尚书。”她笑着开口,索性直截了当,“若有什么事,直说便是。”
“吾虽是女子,但战场上待久了,实则粗人一个,更喜欢直来直往。”
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万尚书脸上的笑意有了片刻僵硬,但他很快恢复正常,哈哈笑了几声。
“谢将军果然爽快!”他给谢雁归添了茶,“那万某也就不绕弯子了。”
“如今将军不仅仅是陛下亲封的翎羽将军,更是宁王殿下的王妃,说到底是皇室中人,三殿下知晓将军来了刑部,也是格外高兴。”
“万某为将军准备贺礼时,三殿下也为你准备了一份,他是真的欢迎将军来刑部。”
谢雁归挑眉,她现在还记得周煜带到相亲宴上的人,是个什么模样。
说来,他们之间一直没什么交集,但他可是一直都想掺和她的亲事。
她心中明白,周煜是想拉拢她,昨天周谨提到刑部跟周煜之间的关系时,她还有些讶然。
如今看来,这关系还真是非同一般。
周煜怎么敢的呢?不怕陛下知晓吗?
“将军?”见谢雁归不说话,但唇边勾着笑意,不知怎的,万尚书有些不安。
“万大人,你帮着周煜拉拢吾,就不怕吾告知陛下吗?”她似笑非笑地看着万尚书,开口问道。
“谢将军这是什么话?三殿下与万某不过是为将军准备了一些贺礼,万某是出于同僚之谊,三殿下则因你嫁给宁王殿下,是一家人,怎么成了拉拢呢?”
干笑着开口,无论如何,万尚书都不可能承认刚才的话是拉拢。
何况,这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不管谢雁归说什么,他只要矢口否认,便没什么大不了的。
再说了,要给她的礼还没送到府中,随时都可以调整,他所挑选的,可都是令人找不出错处的。
虽然筹备万全,可被谢雁归提起来,他心里还是有些发虚。
“原来不是拉拢啊……万大人且放宽心,我不过就是随口问问。”
谢雁归笑意更深,“时候不早了,吾便先行告退,宁王殿下还在家里等着我吃午饭呢,在此多谢万大人的茶跟贺礼。”
将杯中的茶喝光,谢雁归笑着起身,走出几步后,她停下来转头看他,“我如今虽只是个小小主事,有些话却也不必多说,况且现在便说拉拢,还是早了些。”
“陛下已经传旨,今年将办秋猎,我等着看诸位殿下的表现。”
说完,她迈步离开。
万尚书坐在椅子上,将刚才的一切捋顺一遍,想到谢雁归离去时说的话,眉头微微蹙起。
刚才的一瞬间,他确实以为她是在威胁,认为她大概是中立的,只听从陛下吩咐。
可她离开前说的话,显然是可以站队的,只是如今的诸位皇子中,有力人选并非周煜一人。
素来武将们做抉择,都是要看哪方表现更好,谢雁归虽是女子,但如她所说,她是武将出身,自然会同那些个武将一样,等待着抉择。
喝了口茶,他狠狠吐了口气。
——
“娘娘,已然知晓朝堂上举荐大小姐去提牢厅的,乃是兵部尚书陆河。”
栖凤宫内,予琴冲着谢姮行礼,将得来的消息回禀给她。
“陆河?”这倒是出乎谢姮意料,“之前提起为雁归赐婚皇子之事的也是他。”
虽后宫不允许干政,可谢姮并非寻常后妃,对于前朝之事,她从来都是知晓的。
依照她得到的消息,陆河身后既不是大皇子周衍,也不是三皇子周煜,更非周谨。
“赐婚之事或许是误打误撞,可这去提牢厅的差事,我总觉得并非巧合,可他能是得了谁的授意呢?“谢姮越发不解。
“我已经想办法去查了。“予琴赶忙开口,栖凤宫与陆河之间绝对无半分交集,谢姮知晓的那些,予琴也都知道,她同样也想不通。
无论是谢姮还是她,都隐隐觉得背后还有一只她们不知道的手,在暗中操作。
可这究竟是好是坏,现在都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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