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烟一听,又不悦地瞪了那宫女一眼,她最讨厌皇上亲近别的女子了,还要将女人往他跟前送?
不过回去吃饭累索了半天,似乎又觉得有理。
送个他喜欢的女子,一来能堵住悠悠众口,二来,也许还能让他爱屋及乌呢。
皇上不在乎人家怎么谈论,可是她是皇后啊,她总要替他顾及皇家颜面的。
她与他是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别人笑话,不会说皇上什么不好听的,但是绝对会说她身为皇后,却是一点魅力都无,皇上瞧都瞧不上。
那些人要说得多难听,就有多难听,只是在她面前不敢说罢了。
像周昭仪她们,明着敬着她,实则是一点都不把她放在眼里的。
不就是救灾那会,周家出了力么?有什么了不起的呢。
想起这事,也想起了雪灾和扬王造反的事,忽地心里又不安了起来。
叫了从家里带来的丫头进屋里,关上门小声地说:“你赶紧传消息给上官云,让他不计一切代价,必须将采霞姑姑给杀了。”
采霞姑姑那贱奴,知道她太多的秘密了。
趁着宫里那会乱得一蹋糊迷就走了,等她想杀她的时候,人都已经不见了。
不过如今她是皇后,宫里很多奴才,还有一些侍卫,也都是她的眼线,只要采霞那贱人一现实,她立马就能杀了她。
可惜的是,自打失踪后,她派了很多人明里暗里去查找,就是没有采霞那贱人的影子。
如今她后位坐稳,可是还是不安心,只有死人嘴巴才会最稳。
素孝太后去说了皇后,但过了二天,还是去了皇上那儿。
赵熙正在批奏折,她带着人端着滋补的汤进了来:“皇上。”
“母后。”赵熙搁下笔,接过小敬子递上来的毛巾擦擦手:“这个时辰,你怎么过来了?”
“过来看看你,熙儿啊,时辰也不早了,还这么多事啊?”
“一些西南送来的折子。”
“母后给你炖了些莲子鸡汤,清润下火。”
“谢母后。”赵熙接过,喝了一小口,和记忆中的味道一样:“是母后亲自炖的汤。”
素孝太后看着他,温柔又慈祥:“皇上倒是记得。”
“味道,总是记得的。”
素孝太后笑了笑,叹了口气又说:“那皇上,可也记得如今重要之事否?”
赵熙也知晓她说的是什么,放下碗,垂下眸子说:“母后,朕心里有数。”
“你若是真的心里有数,便不会还这般了,后宫佳丽虽没有三千,可也有不少,但是你从未亲近,母后明白你的心思,可是熙儿啊,你现在不是九殿下,你是皇上啊,若不然母后定也不会管你这些的,你肩上负的担子重,天下人都在看着你啊,你需要一个孩子。”
“姜紫云,不是有个孩子吗?”如果可以,他真不想提起那个令他深恶痛绝的女人。
以前他是想杀了她,但是姜紫云厉害得很,攀这个,攀那个,找到了靠山护着。
现在他要杀她是易如反掌,但是姜紫云也不敢造次,而且那孩子看到他,也是可怜兮兮的,罢了,雪灾的时候,死的人还不够吗?
手中有了权,杀人也不过是一句话。
但是,却也得更加再三思虑,百姓皆是子民,若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还是莫要轻易地就要人性命。
“熙儿,后宫的传闻,母后不信你没有听到。”
赵熙没作声,他自然是知道的。
“熙儿,母后知道,你心里想着夏蝉,可是她已经死了啊,你需要一个子嗣,最后还是一个皇子,这样就能让天下的百姓更加安心,你如今是帝王,你的事,就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了,要从大局去着想。”
“母后,你就忘了,夏蝉是怎么对你的了吗?”
素孝太后叹了口气:“怎会呢,母后一直记着她的恩情,可是熙儿啊,她已经死了。”
赵熙没作声,夏蝉没事的消息,他不想让宫里谁知道,包括他的母后。
很多人很多事,现在已经变了,都不再是原来的那样了。
“母后,我知道了,时辰也不早了,你早些回去歇息吧。”
素孝太后也是点到为止,说得再多,他不听她也是没有办法,这个儿子向来有他自己的主意,不是谁能轻易左右得了的。
“昨天张夫人进宫了。”她轻声地说:“张夫人说想给夏蝉做个衣冠冢。”
赵熙皱皱眉头:“大可不必了。”
“为何呢?”
“觉得没这个必要。”
“那,好吧。”素孝太后也没有办法。
她出了去,赵熙却是久久无法平静。
现在就连母后也把夏蝉好,夏蝉的恩忘了,还劝他要放下去亲近后宫那些女人,他也有些害怕,会不会有一天,他也会和母后一样,只想着责任,只想着担子,然后变成一个无情无义的人。
还有些无关紧要的奏折,也看不下去了,心思乱糟糟的。
正好有太监进来,恭敬地跟他禀报:“皇上,皇后娘娘想要筹办荷花宴,请皇上过去相商,娘娘说有些事拿不准主意的。”
怕也是借口吧,不过他也不会一直避着她的,这也是正事。
宫里年年都有办荷花宴的习惯,如今正是暑热之时,宫里的荷花也开得正盛了。
他登基三年,因各种因素,宫里还没有办过什么热闹的宫宴,虽然喜清静,可是有些事,总也是不能避免的。
皇后年纪轻,对于这类事,也着实没有什么经验。
宫里的旧人也多离了宫,他母后也不喜操心这些事,还是得慢慢相商着去做得更好。
进了坤宁宫,却是静悄悄的。
小敬子扬声宣告他的到来,也只有几个宫女出来磕拜迎接,说是皇后有事出去一会,请皇上在内室稍等片刻。
宫女打开门,他进了去,外面的门便吱的一声就关上了。
赵熙眉头微皱,眉尖闻到淡淡的香味。
地上洒满了洁白的琼花,清香扑鼻。
大明宫里种了一株,他时常站在树下,看着花,想着一个人。
到底这心思,没藏得住,皇后还是看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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