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嫣红拉着阮氏的衣服,像是怕阮氏不跟上一样,一边走,还一边回头看。
许是洗干净了,并没有谁多留意她。
夏蝉拉着弟弟跟在后面,街上行人也并不多,除了一些早点包子铺子这外,很多都还是关着门的。
早上的空气,沁凉又舒服。
“于嫣红,你要带我去哪儿啊,慢点啊。”阮氏小声地说,生怕有腿伤的小全跟不上。
其实于嫣红也走不了多快,她的腿也许有伤,拖着那是一拐一拐地走的。
走过了街,又穿过了巷子,那里越发的青谧了,而且每一个院落看起来都颇大,似乎是有些身份人住的地方。
这些地方,约莫是不会有什么地痞的啊。
夏蝉正待要问,于嫣红却拉着阮氏走到有株大树的高门大院前。
她眼里有害怕,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可是指着那屋子,似乎叫阮氏过去。
一头雾水的阮氏问:“于嫣红,你想叫我做什么啊?这是谁的家,不能乱进的。”
“啊啊啊。”于嫣红急得乱说,又乱比划着。
正说着,里面传来了脚步声,于嫣红很害怕,立马就松开了阮氏的手跑到树后面去躲起来,蹲关把头埋紧,生怕谁认出她来一样。
那朱红的大门吱的一声就开了,有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牵了马车出来,穿着粗旧的布衣,像是下人一般。
见门口有三个陌生的人好生奇怪:“你们找谁啊?”
“没找谁,就是从这经过,看着这树长得不错,这是哪家才的府上啊?”夏蝉反应很快,把娘拉在身后打探地问。
那老人看她穿着细致,一瞧就不是普通人,于是耐心地跟她说:“我家老爷姓朱。”
“哦,朱老爷啊。”夏蝉点点头。
“这位小姐,你可认识我家老爷?夫人?”
“呵,不认识,只是刚好路过而已。”
“老莫。”院子里面传来了冷厉的声音:“你在跟谁说话呢?”
那声音,像是穿云箭一般,和原主记忆里那个威严,冷漠的声音一模一样,震得夏蝉差点惊叫出声。
如果她没有听错的话,这声音好像是原主的父亲。
身后的母亲,似乎也是震惊了,身子僵硬得很。
那老人没发现她们的不对劲,只赶紧回答:“老爷,是几个生脸的人呢。”
“凭地多话,上香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夫人一会就要出发了。”
“老爷,我这就去准备。”
那老人不敢再多话,赶紧低头进了去。
里面又传来男人不悦的声音:“我瞧着,是得换个下人了,做事越发的不行,什么都得我吩咐。”
又一道娇滴滴的女声响起:“老爷。”
“娇儿吃饱了?”
“吃好了呢,我可不喜欢吃鱼,腥味儿大。”
“下次我让灶房变着花样给你做,你现在肚子大了,大夫说了,多吃些鱼好。”
“老爷,你是想我给添哥儿生个弟弟,还是妹妹啊?”
“自然是弟弟,孩子多,咱们家才能更兴旺。”
女人笑:“行,听你的,老爷,今天我去上香,那个包老爷听你去听戏,你怎么不去啊?”
“我还是喜欢在家里,陪陪添哥儿,教他读书更好。”
“你总爱呆在家里的,也罢,不然你出去喝多了,我还更不放心呢,老爷,那今天就辛苦你看顾着添哥儿了。”
“添哥可是我的亲儿子,何来辛苦,夫人你去上香,可也要小心些,一会让哑婆多扶着你,免得磕着碰着了。”
女人咯咯笑:“好咧,不过不用你吩咐,她肯定也会照顾好我的,不然就一个哑婆,要不是你好心让她在府里呆着,谁会用她啊。我父亲若是知晓你对我这般细心照顾,在九泉之下也该瞑目了。”
门敞开着,夏蝉可是微微一伸头,就有看到里面。
很平常的院落,一个高大的男人,扶着一个大腹便便的女人出来。
很小心,也很细心。
那张脸,夏蝉想她肯定不会认错的,正是她那本该死了的生父夏侯渊。
里面的人顾着说话,没发现有人偷看。
女人低头看着肚子笑着说:“老爷,等这肚子里的孩子出生了,就让他跟着你姓朱吧。”
“夫人,无妨的,我并不在乎孩子姓什么。”
女人一听,好生幸福:“朱郎,你对我可真好。”
“你是我的妻,我不待你好,还能待谁好。”
两人恩爱地并肩而行,慢慢出了来。
女人抬头一看,瞧见了夏蝉,立马收了笑:“姑娘,你找谁啊?在我家门口何事?”
夏蝉看着夏侯渊笑:“我是谁啊,这就要问问你身边的这个“朱郎”了。”
咬着牙,用力地压着熊熊怒火。
伸手,把身后发抖的娘给拉出来,对了,还有她的弟弟小全呢。
她笑着,盯着夏侯渊。
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父亲摔下悬崖被人救了,还失忆了。
可是父亲那眼里的震惊,并不是她所想的那样。
他看着她,明明是认识的。
那娇美的妇人奇怪地问:“朱郎,她们是谁啊?”
“是啊,我们是谁啊?”夏蝉把浑浑噩噩的娘拉近一些:“这个,你又看清一点,她是谁呢?”
夏侯渊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脸若冰霜:“阮秋雪,你们来作什么。”
很好,看来真的不是失忆。
还认得出他的结发妻,还能叫得出娘的名字。
夏蝉深吸了口气,嘲讽地道:“你来我们来干什么呢?朱老爷,啧啧,连姓都不一样。”
她娘说不出话来,可是她却还有理智,现在气得真想一拳就朝那张自以为的脸挥过去,现在他的眼里,居然还有怒火,似是责怒她们忽然出现在这里一样。
“老爷,你们是认识的吗?你不是说你的家人,都不在了吗?”那妇人也感受到了不对劲,有些慌。
夏侯渊护着她,低声道:“娇儿,让老莫先带你去上香,回来我再跟你解释。”
夏蝉甜笑:“这位姨娘,等你上香回来,可能就要紧接收尸了,那你就听不到谁来给你解释了。”
抓起拳头,将指节掰得咯咯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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