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急,阿伯,我带了被子来,你快放到婆婆那儿去,让她暖和一些。”
“这老婆子也真是,睡得真沉,也许是太冷了,晚上烤了红薯叫她吃,她都说不吃,有人来了也不知晓,还睡得沉呢。”老翁上前去叫:“他娘,醒醒,醒醒,夏郡主来了。”
夏蝉只觉得有些奇怪,她们来这里,敲了好久的门,而且现在进来,又是烤火,又是用热水烫手,也弄出不小的动静,怎么这个婆婆像是听不到一样。
那老伯也以为自家老伴是睡沉过头了,还推了推说:“他娘,你醒醒,夏郡主带着大夫过来给你瞧瞧了。”
“阿伯,别动。”夏蝉过去,叫住了那老人,伸手去探探那老婆婆的鼻息,弱得很。
似有,似无一般,伸手摸摸她的额头,也是冷极了。
“小谷,快点。”她赶紧叫。
小谷也赶紧把手从热水盆里抽起,往衣服上擦擦水就跑了过来,神色慎重地给老婆婆打脉:“二小姐,似乎不太好。”
“我能帮着做什么?”
“你按住她,我现在得马上给她扎针。”
“好。”
小谷跟着江御医学了好些年,扎针认穴道,端的也是十分精准。
那老翁也不慌,只是站在一边,似乎也猜想到了一些事,忍不住地眼角的泪就滑了下来。
漏风的屋子,时不时有团雪砸下来。
上官诩皱起眉头看了会,然后四下寻找东西,找到了块木板,便踩着登子上去,用那木板去补屋顶。
“痛。”一声低低的叫,从那老婆婆的嘴里溢了出来,却是叫人欢欣鼓舞。
“小谷,你真棒。”
小谷也长长地松了口气:“幸好,我们来得还算是及时。”
那老婆婆张开眼睛,有些害怕地看着她们。
那老翁赶紧过来:“他娘,别怕,是夏郡主带着大夫过来,给你诊治来了,夏郡主她们啊,是活菩萨。”
“二小姐,你按住了,我还要扎一针。”
“好,没问题。”
小谷找到穴道,精准地将很大的针给扎了下去,那老婆婆猛地身体就一抽,若不是夏蝉拼命按着,她只怕就要跳起来了。
“咳咳。”老婆婆用力地一咳,然后头一偏,一口紫黑的黑块就从嘴巴里吐了出来。
“吐出来就好了,老伯,快拿点热水过来给婆婆喝。”
小谷一句,大家都在配合着。
喝下热水的那老妇人坐起了身,用力地颤着气,那声音虽然急促,却是美妙的,那是活着的气息啊。
小谷收起针:“二小姐好了,我给她清理一下头上的伤,再上药就行。”
“好。”
“你们可真是活菩萨啊,他爹,你得替我给她们磕几个头,若不然只怕我就要追随三个孩子去,就只留你一人了。”
那老翁擦擦眼里的泪水:“我知晓的。”
正待要跪下,夏蝉眼疾手快地拦住了他:“莫要这般,我们受不起。”
“夏郡主,你们救了我老伴的命,就是我们的恩人啊,这几个头,受得起的。”
“别,千万别这样。”夏蝉摇头:“老伯,我带了些吃的过来,你要不先煮点给婆婆填填肚子,明儿个我再让州府的人,给你们送衣服,送吃的过来。”
小谷也说:“是啊,我看婆婆也是饿得厉害了,要赶紧吃些热的,暖和的东西,不要太硬的。”
“带了面,煮面吧,煮烂一些。”煮面也快得很:“对了,米袋里还埋了几个鸡蛋,也拿出来煮了给婆婆吃,我来得比较急,也没有带太多的东西,明天让人再送过来。”
都伤得这么严重了,还是要吃营养一点的。
乡下很多人,自己家养了猪啊,鸡啊,但是不舍得吃,都会拿到街上去卖,换点粮食或是置办些什么。
也就时不时,可能还会煮些鸡蛋吃,她找米的时候,在杂货铺看到篮子里还有几个鸡蛋,便都埋在米里带过来,这样就不容易磕破。
“小谷,婆婆这伤得严重吗?”夏蝉小声地问。
小谷轻点头:“挺严重的。”
看着倒也是啊,那伤口上的血渍早就干了,要用热水温软了再擦去,这样才不会弄痛。
正这时,外面又传来了砰砰作响的敲门声。
不一会儿去煮面的那个老翁,带着一个淳朴的妇人进来,那妇人冻得直发抖,脸也刷白刷白的,一看到夏蝉直接就跪了下去。
“这是干嘛啊?”夏蝉吓了一跳,有些不明所以。
那妇人却是顾着直磕头,也不说什么话。
“是村里的水婶。”老婆婆赶紧说:“她是个哑巴,不会说话。”
现在夏蝉倒也是看出来了,那妇人磕了头,然后指指嘴巴,又指指外面,喉咙呜呜啊啊地说着她听不清的话。
眼里有泪水,有哀求,真真切切明明白白的。
夏蝉将她拉了起来:“有话起来好好说,别跪着了。”
那妇人的手,冷得跟冰一样。
那妇人又咿呀地指着外面,一脸愁急。
夏蝉一头雾水,看着那老翁,老翁也摇头:“我也不知道她说什么?倒是我老伴,平时能猜出一些。”
“你别急,这样,我问你,是你就点点头,不是你就摇摇头。”
妇人听明白了,用力地上点点头。
“你想让我跟你去外面,是不?”
那妇人点头了,满眼的恳求。
上官诩走了过来,颇是防备:“现在大半夜的,风雪又那么大,你想让她去外面做什么?”
那妇人看着他,吓得浑身一缩,可是又哀求地看着夏蝉,眼里的泪水直涌出来。
“你别哭,你想让我去做什么?”
“啊啊啊。”妇人指着外面,很想告诉所有人她要做的事,奈何却没有人能听得清。
她急得很,一直在比划着。
老婆婆也认真地看了好一会问:“莫不是你家的小牛跑出去了?”
似乎是问对了,那妇人点点头。
夏蝉便问她:“你是想让我去帮你找回来,是不是?”
又对了,但好像又没对,妇人又是点头,又是摇头。
头痛啊,搞不懂,但应该是很急的事,夏蝉赶紧问她:“要不这样,谁知道你什么事的,你现在带我去,我问问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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