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慰的是,娘并不是冷漠无情的人,娘对张云庆还是有别样的情份。
心酸的是,谁也不知道张云庆能不能好起来。
当娘和张云庆好好的时候,两人都都格守着规矩,但是有什么事,却又抛下一切世俗要照顾对方。
如果这不是爱,是什么呢?只是恩吗?
报恩的方式有很多种,压根不用搭上自己。
要照顾,也可以买个丫头婆子或者是长工的。
古人的感情有时候还真是含蓄,却又能可以至死不渝的,不离不弃的。
倒了灵泉水在张云庆房里的水壶,让他多喝一些,或许会有些帮助。
回房去睡了一会,醒来风吹打着屋檐下的风铃,叮咚作响格外清脆好听。
屋里很安静,也不知道她娘去哪了。
“二小姐你醒了。”一个婆子过来:“二小姐你饿了吗?想吃些什么老身去给你做。”
“不用,还不饿呢,对了我娘呢?”
“夫人带着小环,还有梁婆子去烧香了。”
“哦,好,我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
明明回来了满满的高兴,可是又不知怎的说不出来的孤寂。
她回来,他肯定知道的。
却是没有叫人来传什么消息,他也没过来。
他要忙的各种事,一定比她还重要吧。
坐在门坎上,看着天上的云彩变得越来越沉重,风也越来越急。
好像又要下雨了吧,那婆子都在收衣服了。
忽然这样闲下来,真的不习惯,如果还在中州军营里,这个时候她应该在热火朝天地练兵。
院子门一开,她抬头一看,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领着夏全进了来。
“夏全。”
“姐姐。”夏全欣喜地叫,丢下书朝她跑过来:“姐姐,你真的回来了。”
“是啊,我回来了,长得可真快,高了。”
夏全羞涩地一笑:“姐姐,我可想你了,娘也是日夜盼着你回来。”
“这不,我回来了嘛。”
“姐姐,那你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这个我也不知道。”反正现在还没有接到什么命令,可能会呆家里一段时间吧。
拉着夏全的手,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咱们家小小男子汉,看起来越来越不错哦,可是还是太瘦了弱了,要多吃些饭,不能挑吃。”
那个廉舟就是长得飞快的,夏全长高了一点,然而看着还是很柔弱的样子,她便问:“娘说你去学堂上学,那有没有好好跟着师傅练练身体啊。”
夏全点头:“有的,九殿下让我陪着十三殿下读书,我们放了堂就会跟宫里的师傅学一会。”
“嗯,真好。”
他果然把她家的事,都安排得很好。
“姐姐,你回来得太是时候了,阿娘说不想让我去宫里跟着十三殿下一块学习,娘说要给我找个近一些的私塾,可是我喜欢跟十三殿下他们一块。”
“回头我问问娘是什么原因再说,你去洗把脸吧。”
“好咧姐姐。”
外面又传来了敲门的声音,婆子赶紧小步跑了出去开门,不一会提着个篮子,神色有些忐忑地进来:“二小姐,素王妃知晓你回来,让人送了点心过来。”
“好啊,我知道了,放着吧。”
她拉着弟弟去洗脸,看他头发乱了,又拿梳子给他细细地梳好。
正好她娘和丫头婆子也回来了,一进门便道:“小蝉,娘回来晚了。”
“没有啊。”
“娘去云台寺求了平安符。”她脸色有些不自在,眼神无意看到院子石桌上的篮子,顿时就变得难看了:“谁把东西拿进来的。”
刚才那婆子赶紧跑了过来:“夫人,是老身拿的。”
“要我说多少次你们才会听明白,我说过不能拿宣王府的任何东西,都记不住吗?”
阮冷硬的态度,倒是让夏蝉震惊了。
她娘柔软好说话,待人和气极了,几何时会这般尖锐。
那婆子吓得头垂得低低的:“夫人,你说的话老身都记着呢,老身原本也是不敢拿的,可是送来的人说这是素王妃亲自给二小姐做的,所以…。”
“我女儿想吃什么,我会做给我女儿吃。”阮氏咬着牙:“把这篮子扔出去,以后要是再敢拿东西进来,你也就不用再在这里呆了。”
“是,夫人。”那婆子吓得赶紧拿着篮子就出去。
“娘。”夏蝉皱着眉头叫了一声。
阮氏深吸了口气:“小蝉,没事,你想吃什么跟娘说,娘给你做,娘不会做的,就去给你买。”
“娘,你坐下来,你们该忙什么就去忙什么吧,小全,你也去好好做你的功课。”
打发走了人,她再认真地看了一圈,不用心还真没发现,以前素王妃送的那些花草树木现在全换了。
还有丫头婆子,也都换了。
倒了杯水端给阮氏:“娘,你喝杯水。”
阮氏闭上眼,长长地一叹气:“小蝉,抱歉,是娘吓着你了。”
“你女儿好歹也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人,这点事怎么可能吓着呢,只是挺讶异的,娘,你和素王妃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两人的感情曾经那么好,还是好姐妹呢。
阮氏无力地摇摇头:“小蝉你不要问了。”
“跟我有关是不是?”
“娘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说。”阮氏看着她,眸子里写满了心疼。
“娘,你慢慢说,没事的,我不想你有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一个人承担。”
阮氏张张嘴,可是又是长长地一叹气。
“娘,你不说也没事,我想我总会知道的,只是你和素王妃还没未出阁时就是好姐妹,现在这样子,好像挺可惜的。”
阮氏轻声地说:“不可惜。”
“娘,刚才弟弟跟我说,你不想让他去宫里跟着十三殿下学习,是不是因为这件事是赵熙安排的,所以你不想欠他的情。”
阮氏也还是摇头,夏蝉笑笑:“娘,我是护送西戎公主进京这才回来的,我当然也知道西戎公主要和赵熙大婚的事。娘,你看,我都不难过,所以你真没有必要因为这样而伤心,失望。赵熙娶西戎公主,可以平定两国的战争,你不知道在中州打一场仗,要死多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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