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盛和进了去,咳了咳清清嗓子:“表妹,听说你病了,表哥来看看你,啧啧,看起来病得还挺严重的。”
要是往时,这个表妹不怼死他才怪。
可是今天却耳朵聋了一样,也不转身瞧他一眼。
他点点头,肯定地说:“是真的病了,这相思病啊没药可治的,表姐,你慢慢熬吧,不吃不喝也好,省点粮,现在苗州的粮紧缺呢。”
夏蝉转过身,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滚。”
“我还以为哑了呢,原来没有啊。”
“阮盛和。”她怒叫。
“叫表哥。”他摇起扇子,坐在椅子上喝了杯茶:“等你死后我就立马回京城去,在这里三餐不饱还得做牛做马的惨兮兮的,还不如回京城去找几个美人弹弹琴,喝喝小酒来得有意思。哦,我好像忘了告诉你一件事,九殿下搞到了个特赦,让你恢复良民的身份,不过我想你都要死了,给你就太浪费了,给了你娘也没用,你弟妹只要还在这里流放一天,她都不会离开的,思来想去啊,要不给我的小桃红吧,她被连累好像也被流放了,我给了她她一定很感谢我,肯定会以身相许的。”
“做你的春秋美梦。”她坐起来:“阮盛和,我还没死呢。”
她不会死的,她只是有些难过,也许现在也该结束所有糟糕情绪的时候了。
人生很长的路,来来去去会认识很多的人,不该那么没骨气为一个男人要死要活的。
再高的坎,爬也得爬过去。
当他离开苗州的时候,没有考虑过她,那么现在,也不值得让她要伤心多久。
她还会认识更好的人,她还会把自己的生活经营得更好。
再大的坎,爬都得爬过去,人生里注定要经历一些坎坷,她不会躺在那里爬不起来的,以前没他,她一样很好的。
深吸口气,把疲惫赶了出去:“你出去吧,我要换衣服。”
让妹妹打了桶水进来,洗个澡换身衣服,吃饱了便上山。
还是有些提不起劲来,不太想动,便让白虎出来帮她狩猎,
白虎一会儿叼回一些野鸡野兔的,她便生火烤了起来,撒上辣椒孜然和盐未,扔给白虎吃得饱饱的。
撕了个鸡腿下来,才咬了口却没胃口吃了,又扔给白虎。
它吃饱喝足了就趴在她身边休息,夏蝉把脸靠在它背上:“我会没事的,我会好好的,我得回去了。”家里人都担心她,她知道的。
静悄悄的山林让她很放松,但不能待得太久了。
扛着猎物下山,又扔了些给矿山的人。
张云庆看着她松了口气,但是又不敢多问,只好说:“二小姐你回来了,我们又刚打铸了一批铁锅,可以送到苗州发放下去了。”
“好,辛苦了。”
“二小姐…。”
她淡淡地问:“何事?”
“云庆往后,任由二小姐差谴。”
“你做好你的事就行了,我没有什么事让你可做的。”
“是。”他低应了一声:“二小姐,苗州不能没有你。”
夏蝉也没说话,只是提着猎物上了马,直往白虎窝去。
“妍儿,接住,把这些东西拿回家去,我现在还要去苗州城,还有啊,家里要是有什么事你就托人来跟我说一声。”
夏妍眼巴巴地看着她,用力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走了二步,她又拉马停了下来,回头看着一脸心疼的阮氏和弟妹,用力地一笑:“阿娘,我没事儿你不用担心的,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要保重好你的身体哦,过几天我就回来看你。”
“好。”阮氏眼眸微湿,也用力地蹩着泪:“小蝉,你要顾好自己。”
她大声地叫:“会的,娘,再见。”
把心里的郁气也给说了出来,好像真的是轻松了许多。
拍马回苗州,身体有些虚弱觉得累极了,但也知道这几天的摆烂会有很多的事等着她,喝了半竹筒灵泉水就开始忙碌起来。
三天后京城里来人了,给了她一个特赦的旨意,如阮盛和所说,她成了良藉,并且破格让她暂时代管苗州。
她知道这是赵熙给她争取的,但她一点也不想要。
但是阮盛和用力地捂住她的嘴巴,不让她说出口,还跟她说:“你现在是良藉了,多少人羡慕来着,你是不想要,但是你也得为你娘和弟妹想得长远一点,没人愿意一辈子被流放的。”
这一句话就让她哑火了,她知道族人都不甘心的。
流放的人还不如逃难来的,连走都不能随意走动,辛苦做下的一切都不属于他们的。
这一代没有希望,可是还有下一代啊。
阮盛和又摇起了扇子:“丰王又送了粮食来了,九殿下没有白付出,小蝉儿啊,你们若是有缘不争那朝朝暮暮的哦,…。”
“闭嘴。”她不耐烦地朝他吼:“阮盛和,你别叫我小蝉儿,我又不是你外面的红粉知己,我和他也没有缘,你不要再将他和我联系在一块了。”
这个表哥真是的,别人都知心知肚明她的难过,在她面前不敢提赵熙,可是这个表哥知道她哪里痛,就专门往哪里捅刀子。
“这么凶。”他耸耸肩:“对了,梁君子史文敬他们应我之邀来这里玩二天,怎么样,想不想他们留下来啊?”
“当真?”她双眼一亮。
那些都是人才啊,其实也有抱负,但是官场太黑暗了,他们也看不惯,便和她阮盛和一样坠落,成天花天酒地挥霍青春年少。
“这事我会骗你吗?人来是来,不过能不能留下他们就不好说了,我前前后后写了十几封信给他们,邀请他们来苗州可是他们就是不干,这次不瞒你说,也是我骗他们过来的,我说这里有个小姑娘弹的小曲唱的戏文可好听了,我告诉他们我不喜欢小凤仙了,我要娶这个人间有天上无的绝艳小姑娘,他们十分好奇便来了。”
“一帮子龉龌的男人。”真是的,画了不少的大饼,可是那俩家伙说什么也不肯来,现在倒好,一个虚捏出来的小姑娘他们居然来了。
阮盛和捂嘴笑:“小蝉儿,这你就不懂了,男人嘛怎么没点爱好的,到时可得麻烦你演一下那小姑娘,尽量把他们糊弄下来。梁君子在治水方面十分不错,史文敬在经商方面,倒是遗传了他爹的精明和手腕,若是能将他们留下来,苗州的发展会越来越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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