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蝉一怔,她倒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这时一个小公公已经拎着被射杀死的兔子过来了,兔毛上的血渍还没未,却是渐渐有涸黑的迹象,染了血的箭头在阳光下亮得有些刺眼。
她这才后知后觉,这箭,的确真的是有问题。
抬头看向赵熙:“这就是你特意赶过来的原因吗?”
“你说呢。”他有些无力。
挥挥手,让跟着的人都退下去。
“我知道,这可能是一个局,我甘身入局而已。”但是,她没有想那么多。
今天要么是那个英勇侯世子将她伤了,要么是她报仇。
一想到弟弟的腿伤得那么严重,还留下了后遗症,她就冷静不了多久,就想让英勇侯世子也吃吃这种痛与苦。
只是,没有想到背后策划这一切的人,心会这么歹毒,这是想要她的命吧。
到时一句只是玩,然后误伤就能交待了。
“夏蝉,你啊,经历了这么多,还是学不会看得更深一些。”
“怎么深?难道不是我所想的那样吗?”
“华勤的箭法,自是不如你的,你的身手了得,你能躲得了,你也有本事伤他。”
“嗯,这算是夸奖吗?”
他有些不悦,用力一抓她的手:“你用点心思在这里,好吗?”
夏蝉有些委屈,手都给他抓痛了:“我不是在这里乖乖听你说,如果我猜测得不对,那你就继续给我说啊,反正我又不是别人,你端也不会瞒着我的。”
她这么一句,把他的怒火就给打消息了。
看着湛蓝的天叹了口气:“夏蝉,你要我拿你怎么办才好啊。唉,罢了,华勤今天是必要受伤的,但是,你却会有麻烦。”
夏蝉并不笨,一下就想通了:“这是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的招数啊。”
华勤一伤,然后与她脱不了关系,或者箭上有毒,那个华勤会死,她就……。
到底人家也是英勇侯的世子,若是死了,赵熙再护着她,也是得给他一个交待的。
怪不得她射了二箭的时候,赵熙就出现了,抢走了她的弓,替她射出了第三箭,然后故意在众人面前那般说词。
他只是想猎兔子,只是误伤了英勇侯世子。
箭是他们先前在宫里玩的,有没有毒,他就不知道了。
夏蝉瞬间就很佩服赵熙了,这真是宫斗的高手啊,轻轻松松一招,就别把人设的局给破了,还要让他们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夏蝉。”他叹气:“我不想你进宫,只是我想可能也拦不住。”
夏蝉也有些愧意:“对不起啊,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唉,真没用,她明明做什么事都还可以的,可是在京城里,就是各种的给他添麻烦。
他挤出笑,轻抚她的长发:“你我之间,不用说对不起。”
“我弟弟去了涂安,现在好多了。”
他笑:“那就好,云庆前些天也给我说了,他说,他往后就不进宫当差了。”
“我……。”
“我尊重他的选择,这么多年来他护着我,不顾一切,也该是时候好好休生养息了,如今能结良缘,我实属也是高兴的,我也不想他沾上太多的事,这几年都甚少叫他替我做事。”
走得越高,越是孤单,身边的人,若是想护着,就只以一个个舍弃。
夏蝉也懂他,只是感叹:“赵熙,你是个好人。”
“怎么,只是个好人吗?”
“呵,当然也不是,唉,我现在是不是看起来很老了啊,刚才那些小年轻都说我是姐姐,还说我是刁妇。”
赵熙温柔地看着她:“是有些年纪了,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谁等你了。”
他抓住她的手:“除了我,也只能是我。”
“痛哦。”
他放轻了点手劲:“再给我一点时间吧,该处理的事,我都会处理好的,我心里明白一些事,但是现在,也只能拖着。”
夏蝉点点头:“好,我听你的,等我回去,就乖乖在郡主府呆着,我也会少到处走动,就在府里呆着,没事就抄抄你送来的书法,睡睡大觉养养身子。”
她会乖乖地,做一个很听话的人,不给他添事儿。
“现在正是紧要的时侯,也只能委屈你了。”他知道她不是一个喜欢宅在家里的人,但是现在也只能委屈她了。
夏蝉摇头轻笑:“无妨,我能动,我亦也能静的,在中州比较辛苦,这会回来了,就当是休息吧。”
“夏蝉。”
“干嘛?”
他只是笑:“没干嘛,就想叫叫你的名字。”
夏蝉心里甜得像是灌了蜜一样:“有什么好叫的啊,你听到了没有,蝉开始叫了。”
他笑道:“是啊,可能知晓宫里的生活太枯燥了,今年的蝉特别多。”
“是不是嫌烦了?”
“不,我喜欢听它们叫,因为它们是蝉,像你在陪我一样。”再等些时候吧,他会给她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的。
“也不在道我那个懦夫父亲,为什么要给我起这样的名字。”
还有她末世的父亲,也不知什么原因给她起这样的,大约都一样,没有心思吧。
不过无所谓了,他们并不重要,她不在乎他们。
“夏侯渊的事,已在处理了。”
“嗯。好啊,处理好了,也不必通知我们了,现在我和我娘,都各有生活,不想再提及他的了。”
赵熙又道:“夏侯全之事,我现在还动不得他,你也稍有些耐心。”
夏蝉抬头冲他一笑:“没事的,赵熙,我终是相信他的后台再强,可是不如我,因为我有你护着,我想要做的事,你也会帮我处理。”
夏侯全的后台,终会成为过去,而她的后台,终将是末来,现在慌的人是他而不是她,且让他逍遥一段时间又何妨呢?
活得心惊胆跳的,怕也是没滋味吧。
夏蝉的懂事,让赵熙好生舒心。
牵了她的手:“走,我带你去看看后花园。”
“你今天这么闲吗?”
“你比公事更重要。”他得陪着她,不想她被冷落,也不想她被算计什么的。
她进了宫,就在他的眼皮底下,他哪能静得下心做别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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