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史文敬好像没有什么好谈的,她可不喜欢他怼她。
看了看正要走,史文敬却叫住她:“夏蝉,我叫人打听过了蛊的事。”
“怎么样?”夏蝉一听,心都提了起来:“有下文了吗?”
“有了。”他叹了口气:“那个麻姑,的确挺懂这些的,以前是在宗人府里做事,不过如今却在恭王府里。”
夏蝉顿觉不好,怪不得呢,素王妃说叫人找那个麻姑,可却一直没下文,原来如此。
“你有没有办法让她帮帮我,不管什么代价都好说。”她只想阮氏平安。
“这样明显了,你还不明白吗?你娘的蛊,十之八九是恭亲王府的人下的。”
夏蝉细细地想了很久:“可是我娘好像没有跟恭王府的人接触过啊,若是有,也只是夏如兰而已,她再样狠毒也不可能给自己的亲娘做这些事吧。”
“这算什么,有些人为了往上爬,六亲不认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我想大约不会的,虽然她是心狠的人,可是也是熟读圣贤书,她不可能下手的。”夏蝉对夏如兰不太了解,但是原主的记忆却让她很笃定。
“不是她,就不能是她身边的人?”
“这个倒有可能。”
“麻姑不可能来苗州的。不过素王妃和九殿下回去了,约莫恭王那边会有所收敛,又或者会别有谋算,你自个最好有点心理准备。”
“我不想准备什么,可是我娘再痛疼倒下,我会直接带着我娘去京城,去恭王府找夏如兰。”
史文敬皱起眉头:“那不是把人头送上门吗?”
“只要我娘平安,我无所谓,什么都不怕的。”她耸耸肩:“反正你什么都知道,现在说开了也好,到时我若不能回来,我弟妹就拜托你了。”
“又来托孤?”
“孤你个头,我娘会好好的,我若一去不回,但是我娘必能回来。”
史文敬也叹了口气,忽然跟她说:“夏蝉,抱歉。”
“为什么跟我道歉?”
“先前对你态度不好,有些误会你,是得给你说声抱歉的,也是早该说的,但是抹不下面子。”他苦笑:“想必你也不会多在意这些,但是我还是要说。”
夏蝉哈哈一笑,伸手一拍他的肩头:“算了吧,我把你们都当成朋友了,说实在的,我也挺高兴你这样护着我妹,史文敬,悄悄跟你透露个小秘密,过几天你或许会有惊喜的礼物哦。”
没忍住,她还是先给他透点风。
史文敬好奇地问:“什么礼物?”
“嘿,到时你就知道了,好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回去了。”
“想空手轻松回苗州城?哼,夏蝉,你人都来了,把这些带回去,还有啊,你家院子里放了些东西,你也拿去给你妹。”
“你要拿东西给我妹,为什么不自己拿。”
“过几天吧,前二天因为一些事我们拌了几句嘴,她估计还在气头上,过二天她消气了,我正好也要送东西去苗州城。”
哎哟,听不下去了,酸啊。
“这些东西你不带,但是你家院子里的灵芝,你得先拿回去,是我亲自上山找的,你叫你妹磨成粉或者炖汤喝都好。”
不听不听,酸死她了。
她捂着耳朵跑得飞快,又酸又有点甜啊,妹妹有人关心有人疼,真好。
她觉得自己像个小可怜一样,没人疼没人爱啊没人在乎。
绕到竹林去挖了二根新鲜的竹笋,看到几个族人在湖边割草喂鱼,又闲聊了几句这才往家走。
家门口放着一辆马车,院门还开着。
“我来我来,这个沉。”
这声音可不就是张云庆吗?夏蝉在墙缝里一瞧,可还真是,而且她娘也来了。
张云庆搬动一个菜坛子,而阮氏坐在一边:“这是妍儿春未时做的酸菜,我想着小蝉她喜欢吃酸的,想搬到苗州城去,这些天她一直好像不太开心,我也不知要怎么劝慰她,那就多做些她喜欢吃的。”
“二小姐还好吗?”
阮氏轻点头:“还好。”
“九殿下说了会回来接她,一定会的。”
阮氏听了只是笑笑,跟他说:“不谈这些了,我还想上山去捡些蘑菇呢,这个时候山上应该挺多的,我看街上也有人卖了。”
“我去吧,山上路不好走,万一摔伤了可怎么好,那不是让她们担心吗?”
“唉,我总是这么没用。”
张云庆赶紧说:“不是,我,我没这个意思,夫人,只是山上的路真不好走,这些粗活你让我去做就好。”
阮氏眼尖地看到他的衣服破了,便说:“也好吧,我看你衣服肩膀处破了,也开线了,我给你缝缝。”
“没事的。”
“你总是帮我,偶尔的,也让我做些我力所能及的事。”
张云庆便脱下外袍,放在屋檐下的小桌上,阮氏进去拿了针线出来,剪了破烂的就开始缝,一抬头看到菜地边上开得正好的杜鹃笑了:“这是你种的吧。”
“呵,在山上瞧着挺好的,便挖了出来,焉了好些时间呢,不过现在瞧着也活了。”
“挺好看的。这些菜也长得真好,张先生啊,你不用这么费心在这里打理,我们往后可能,不太会回来这里住了。”
“没事,回来了想吃便吃,想看花,也有花。”张云庆蹲下来,将菜地边上的杂草给拔了去,又说:“晚些你回去,便带些。”
“好。”阮氏抬头微微一笑。
檐下有燕子飞了回来,叽叽喳喳的好生热闹。
阮氏抬头看着,眼里有些泪:“也不知道明年这个时候,我还能不能再看到这些燕子。”
“夫人不必伤感,九殿下回京城去,必会给夫人寻良医。”
阮氏却摇头:“我不想这些,我也不想九殿下为难。”
夏蝉听得也是难受,贴在墙上心塞得很。
“夫人,后山的竹笋很嫩,我去挖几根,再捞些鱼一并带回去吧,我听人说天麻能治头痛,在山上挖了一些,和鱼头一块炖了多吃些。”
“这些好东西你留着就是,给我吃不值当,到时也是浪费而已。”
“夫人…。”
阮氏温柔地道:“我会尽量忍着,若是有人给你带口信,你就来苗州城带我走,把我带到大山里去,我不想让我孩子看到我最后凄惨的样子,张先生,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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