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蝉呢?”
丫头赶紧过来:“九殿下,二小姐还在山上。”
赵熙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容易,违抗本殿下的命令,什么结果你心里清楚。”
说罢也不再多说,立马就往山里走去。
张云庆叹了口气,看了那丫头一眼:“你啊,九殿下吩咐的事,你怎么能不分轻重呢?”
“九殿下说二小姐是奴婢的主子,主子命令奴婢回来,奴婢也不得不从。”何况九殿下这边,是真的很需要人手。
“现在九殿下很生气,你说这些也没用。”只能自求多福吧。
他也不多说什么了,马上尾随着九殿下往山上走。
白雪覆盖住了所有的脚印和痕迹,山林静悄悄的,什么都瞧不出来。
“夏蝉。”他放声叫,回应他的是回音,还有雪被震落的声音。
哪去了呢?为什么看不到,心里也有些惶恐与紧张生起。
“白虎,去找你的主人。”
疲惫的白虎又爬了起来往前走,走到一处沟壑处,只见露出半只脑袋和一只手,那衣袖处绣着的红梅眼熟得很。
赵熙下了马跑过去,扒开雪一看,是夏蝉。
脸红得很,身体也很烫,气息微弱如游丝般。
他心一紧,赶紧将她抱了出来:“云庆,快叫江御医。”
“殿下,你看,二小姐的耳朵出血了。”
他低头细看,果不其然,夏蝉的耳朵流出了血,有些都已经凝固在脖子上了。
用了针灸,再喂她喝点水。
她的手冰冷得像雪团子一样,他想了片刻,还是将她双手放入怀里。
他能感觉到她的手,在慢慢地变暖。
夏蝉慢慢睁开了眼睛看着他:“赵熙,夏天的蝉是不是过不了冬。”
“年年夏天,我都能看到它们,不曾消失过。”
她虚弱地笑了:“我有点冷哦。”是很冷很冷呢,不停地抖着,想控制都控制不住的。
“我在,会让你暖起来的。”
不妨再抱紧一点,他不能让她有事的。
脱下棉服,将她抱得更贴近,用身体的暖去渗透她冰冷的身体。
她救他的时候,没男女之防,如今她需要他,他也不必拘泥,往后娶她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现在都知道她是他的人,女孩子的声名很重要,他会对她负责到底的。
夏蝉的身子慢慢恢复了过来,脸色也好了一些。
白虎和那个丫头走了后,她也想帮忙,可惜刚起身头就炸开一样痛,怎么也坚持不住,跌跌撞撞地走了几步,然后一头扎进雪堆里怎么都起不来了。
她以为她会和过冬的蝉一样,跨不过最冷的夜。
赵熙拿着帕子,细细清理着她耳朵里的血液。
她是痛到什么地步?居然会流这么多血,却还在坚持,这样的毅力可真不一般,换了男人都未必受得住,何况她还是个弱质女流之辈。
有时候他都会忘了,她才十六岁的女孩,有些愧疚,也甚是心疼,轻轻给她揉着头。
良久后夏蝉缓了口气:“好多了,昨天晚上怎么样了?”
“大获全胜,我想这一二年内,我不需多担忧被这么多刺客围堵刺杀了。”
夏蝉挤出一抹笑:“那就好。”
听到外面传来鞭打的声音,以及一些低沉的闷叫,侧耳细听,是个女子的声音,皱着眉头问他:“怎么回事?”
“惩罚。”他淡淡地说。
“你是在打容易吗?”
“当她不服从命令丢下你,她就得承受后果。”
“疯了,什么后果,是我让她去的,赵熙,你说我是她的主人,那么她就听我的,要罚,也只有我才能罚她,现在马上立刻叫人停止。”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我管你那么多,把这力气用在刀刃上不好吗?非得责罚自己的人。”而且她觉得那个丫头真没做错。挣扎着起身:“即然你不叫停,那我出去叫,我跟她说过的,她只需要执行我的命令,后果我来承担。”
赵熙抱紧她的肩,拿她没办法:“云庆。”
张云庆在外面马上便叫了一声:“停。”
夏蝉这会儿也才发现,两人这么拥抱着好生的暧昧,厚厚的披风下,她只着里衣,他亦也是,她能感受到他的心跳还有暖实胸膛散发出来的热。
腾地就脸红了,只觉得耳根子也火辣辣的。
“夏蝉。”
“我好了,你可以放开我了。”
“我会娶你的。”
她睁大眸子看着他,他说得很认真,不像是开玩笑,让她心都漏跳了几下。
甩甩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九殿下,我知道权宜之计,不必当真,我不是那种思想很保守的女子。”
“但我是。”
啊?她张大了嘴巴,他这么说可叫她要怎么回应哦。
大哥,别放了她可是流放的人,而且她还被退过亲,名声不好哦。
有时她很厉害,可是有时她也很弱鸡,就像现在一样,他不是都清楚吗?出来那么多天,头痛就折磨了她大半的时间。
“九殿下。”张云庆在外面说:“中州,又失守了。”
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也咬了咬牙。
几个深呼吸后,他又说:“那局势如何?”
“恭王已派人前往中州谈和。”
他浑身一紧,抓起了拳头。
好不容易收回来的中州,死了多少的将士,可是就这么轻易地,又被夺了。
她问他:“赵熙,你要去中州了吗?”
赵熙压抑着愤怒:“暂时没有圣旨,我不能离开苗州。”
“是不是你要护我,引得你父皇大怒,命你在苗州不许走?”
她猜对了,但是他并不想应,心间只是觉得好无力。
“我好多了,想出去看看。”
他没反对,她便坐起身,如今头痛缓和了许多,力气逐渐地回来了,捡起一边的衣服穿好。
轻手轻脚地出去,外面的草屋化为灰烬,将士正在清理着死人与伤者。
昨天晚上,刺客死了很多,护卫也是,还有更多就是手无寸铁的难民。
一切都写满了哀愁与悲绝。
白虎就伏在村口大路上,静静地守望着。
容易瘸着脚,拿着披风追上了她:“二小姐,穿多件衣服,现在风雪大容易染风寒。”
“谢谢。”
那丫头惶恐不安:“奴婢受不起,这些都是奴婢该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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