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突然静止了,也许是遇到这种情况,大家一时都没缓过神来,都一动不动地愣在原地。

    “都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上去看看程建祥在不在。”听陈默雷这么一喊,众人才回过神来,纷纷涌向一楼电梯口。但因为人数太多,只能分次乘坐电梯。

    陈默雷乘坐的是第二趟电梯,等他上来时,程建祥家的门口已经被堵得严严实实了。由于空间有限,不少人只能站在电梯对面的楼梯上。

    李济舟一直在敲门,可屋里就是没人答应,很明显,崔红云是故意不开门。

    这一次,陈默雷又想到了开锁,他立刻给田小伍打电话。

    田小伍一听陈默雷主动找他帮忙,立刻就答应了。东州的每一条街巷他都熟悉,骑着摩托车专抄近路,不到20分钟的时间,就赶了过来。

    再次见到这么多执行干警,田小伍似乎格外高兴,不管认识不认识,都乐呵呵地递名片打招呼。

    见救兵到了,陈默雷冲着门里喊:“里面的人听着,开锁的人来了,你要是再不开门,我们就强行开锁了。”

    话音刚落,就听砰的一声门开了,只见崔红云把着门口,没好气地说:“你们又来干什么?我不是说了么,程建祥已经好长时间不着家了,你们别来找他了!”

    “那他去哪儿了?”陈默雷问。

    崔红云把头一扭,说:“不知道!他爱去哪儿去哪儿,腿长在他身上,我又管不着!”

    程建祥的案子由执行一庭负责,这回好不容易再见到程家的人,李济舟忙问:“程建祥原来的手机号打不通了,他的新号码是多少?”

    崔红云很不耐烦地瞥了李济舟一眼,说:“不知道!他换了号没告诉我!”

    李济舟当然知道,崔红云是在胡说,谁换了手机号不会告诉自己的家人?可崔红云就是不说,他也没办法。

    陈默雷朝屋里看了看,见客厅的餐桌旁坐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正瞪着圆溜溜的眼睛,一脸稚嫩地看着他们。想来,这女孩应该就是程建祥的女儿。

    他再仔细一看,发现餐桌上的三副碗筷已经动过两副,另外一副碗筷则干干净净、一动未动。

    这一幕引起了陈默雷的注意,他边朝屋里张望,边说:“我们来都来了,还是让我们进去看看吧。”

    崔红云一听,立刻双手把住门框,说:“这是我家,你们凭什么进来?都给我出去!出去!”

    “我们在执行公务,你别妨碍我们。”李济舟刚说了两句,却见陈默雷却冲他摆了摆手,说:“算了,你不用跟她解释,你说了她也不听。直接进!”说着,推开程妻的一只手,硬闯了进去。

    接着,一场小闹剧出现了。只见崔红云顺势往地上一趟,嘴里不停地喊着:“都来看呀,法官打人了,真是无法无天呀!”

    陈默雷像看耍猴一样,看着着躺在地上的崔红云,冷笑一声,说:“别演了,你演给谁看呀?你好好瞧瞧,这儿有观众吗?”

    崔红云仔细一看,来的人的确不少,但都是法院执行局的人,她就算喊破嗓子也没人理她。于是她改换招数,捂住胸口,装出一副非常痛苦的样子,在地上翻来覆去地打滚儿,嘴里还呻吟着说:“我有病,我心脏不好,你们把我吓坏了,你们要负责。”

    陈默雷根本不吃这一套,他背着手,俯视着地上的崔红云,说:“良心坏了,心脏当然就不好了。”话刚落音,就引起一阵哄笑。

    这时,崔红云腾地站起来,冲着陈默雷大喊大吼:“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谁良心坏了?”

    陈默雷不跟他斗嘴,而是笑着说:“呦,你这心脏病好的挺快嘛,才这么一会儿工夫就好了。”

    崔红云见装病这招也不灵,转而又说:“你们私闯民宅,这是知法犯法!”

    “那你告诉,我们犯的是哪一条法?”陈默雷反问道。

    崔红云一怔,说:“我不知道,你们是干法律的,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陈默雷两手一摊,说:“不巧的很,我还真不清楚。”

    在两人你来我往的唇枪舌剑过程中,执行干警们把程家里里外外找了一边,结果还是没能找到程建祥。

    正当大家一筹莫展时,陈默雷的目光落到了小女孩身上。他注意到,这个小女孩特别乖巧,既不哭,也不闹,而是一直默默地看着他们,似乎一点也不害怕。都说孩子的心灵是一张白纸,陈默雷想在这个小女孩身上碰碰运气,便走过去,轻声地问:“小朋友,你爸爸是叫程建祥吗?”

    小女孩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此时,陈默雷没注意到,在他的身后,崔红云正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女儿,生怕她说错了话。

    陈默雷又问:“你爸爸在家吗?”

    小女孩摇了摇头,大大的眼珠清澈透明,让人不愿怀疑,也不忍怀疑。

    这下,崔红云总算舒了口气,但小女孩接下来的举动让她措不及防,只见小女孩指着门口,说:“爸爸刚出去了。”

    “小妮子,你胡说八道什么?”崔红云一听,气得抬手就要打女儿,被一名眼疾手快的法警拦住了。

    陈默雷的大脑飞速运转:程建祥肯定是出门藏起来了,可我们的人却没看到他,他会藏在哪儿呢?会不会藏在哪一层的楼梯,想趁我们不备悄悄溜走呢?想到这里,他跑出门去,看了看向上向下的楼梯,只见楼梯空空荡荡。他转身冲着屋里的执行干警喊:“咱们的人还有谁还在下面?”

    不知谁应了一声:“上官庭长好像在下面。”

    陈默雷一听,立刻给上官云打电话。手机里传出嘟嘟的呼叫声,他急的来回踱步,似乎一秒钟也不想等。

    电话一接通,陈默雷就抢着说:“上官,你还在楼下吗?在呀,那你看到有人下楼吗?……哎呀,不是晨练的老头老太太……我说的是程建祥……什么?你不认识他,那好,我马上让李济舟拍张照片传给你。

    你听好了,你现在的任务是守在电梯口,如果看见程建祥出来就拦住他,我怀疑他有可能躲在别的楼层,想趁着楼下没有我们的人的时候悄悄溜走……行了,我知道你一个人拦不住,你等着,我这就给你安排两个法警下去。”

    挂断电话后,他叫过来两个法警,让他们乘电梯下去,跟上官云一道守住电梯口。

    这样安排以后,陈默雷还是觉得不放心,他把屋里的干警们都叫到一块,大声说:“程建祥有可能躲在其他楼层的楼梯间里。现在,大家以庭室为单位分成两队,以这一层为起点,分头沿着楼梯向上向下搜索。开始行动,快!”

    大家二话不说,立刻行动起来。

    执行一庭的人由李济舟带队,沿着楼梯向上搜索,执行二庭的人由梁忠信带队,沿着楼梯向下搜索,只剩下陈默雷一个人留在程建祥家。

    过了不到5分钟,李济舟打来电话说,他们到了顶层18楼通往天台的楼梯间,但楼梯间的门打不开,应该是被人从外面关上了。

    陈默雷猜测,这很有可能就是程建祥干的,于是,他立刻联系无人机操作员,让他把无人机升到楼顶,看看程建祥在不在天台上。不一会儿工夫,无人机操作员就打过电话来说,无人机发现有个胖子躲在楼顶的一台太阳能热水器后面,可能就是他要找的人。

    陈默雷判断,天台上的人八九不离十就是程建祥。可就在他刚进入电梯间时,无人机操作员又打来电话说,天台上那个胖子正在挥舞着把一根长竹竿企图攻击无人机,他担心无人机被打坏,便将无人机升高了。陈默雷想想,反正暂时也用不着无人机了,便让操作员将无人机着陆了。

    陈默雷达到顶层楼梯间时,看到李济舟等人正冲着门外大喊,让程建祥开门。他走过去,说:“不用喊了,他要是不开门,咱们跟他耗着就是了。他没吃没喝的,我就不信他能耗得过咱们。”说完,他打电话给梁忠信,要他带着执行二庭的人还有无人机先去其他地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楼梯间内的温度开始升高。

    等到9点钟时,已经有干警热的额头冒汗了。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只听吱的一声门开了,一个三十多岁的胖子穿着几乎全部湿透了的背心,满头大汗地站在他们面前,用干哑的声音说:“我不躲了,你们给我点水喝吧。”

    李济舟认得此人,他就是消失了大半年的程建祥。

    一名法警递给程建祥一瓶纯净水,他拧开瓶盖,咕咚咕咚几口就喝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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