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王爷回来了!”夜莺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正在看书的上官可可抬起头来,暗道:“这家伙,还是跑了,看他要怎么编。”
李怀走进来后。
啪!
上官可可看到他一身的鲜血,手里的书掉在了地上,面色煞白,几乎是冲到他的跟前。
慌张的在他身上乱摸,想找到伤口,又不想真的有伤口。
李怀抓住了她的手,说道:“这些血是彩蝶的。”
上官可可茫然的看着他。
“她死了。”
李怀继续说道。
砰!
夜莺像是被抽走了浑身力气,跌倒在了地上。
此刻。
彩蝶的尸体就停在院子里,她安详的闭上双眼,稚嫩的脸蛋已无色彩。
她没有死前的恐惧和悲凉,蜷缩着躺在那里,如同只是睡着了一样。
她好像活的很疲倦!
“能给她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吗?”李怀问道。
夜莺缓缓的抬起一只手,“我……我来,可以吗?”
李怀轻轻点头。
彩蝶的尸体被转到房间里,夜莺端着热水,给她一点点擦拭掉血迹。
恢复她生来洁白的肌肤,今儿个也要一丝不染的走。
“我买船渡河的时候,九幽袭击了我,她替我挡了致命的一箭,她为什么要替我挡箭?”
李怀把这个问题想了一路,始终没有答案,根本找不出合适的理由来。
以九幽的箭术,那一箭的速度必定是快到了极致。
这也就是说,彩蝶根本没有犹豫的时间,她发现箭矢的刹那,就直接扑了过来。
她不会不知道,这会要了她的命。
她的年华才刚刚开始!
便就这般结束。
仅仅是为了一个跟她不熟,拢共没有说过几句话的王爷。
这究竟是为什么?
“她是死士!”上官可可低着头说道,眼泪不受控制的坠落,她情绪仿佛比李怀更激动。
“你早就知道了?”李怀问道。
上官可可摇头,“不,我也是刚刚才想到,不对,我应该早就该想到的。”
她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彩蝶身上有一层看不透的迷雾。
因为,她是死士!
“我以为……我以为,赵王培养的死士是我,我真的没想到会是她。”
上官可可终于忍不住,奔溃的大哭了起来。
一直以来。
她都知道赵王李碌福养了死士,并且专门是为了李怀养的,从看到李怀十一二岁那副画像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了。
但是她不确定是谁。
后来。
赵王李碌福找她说,希望她能跟李怀到凉州来,而且还会给她一个名分。
说实话。
当时她心凉了半截,她猛然意识到,赵王培养她,就是为了让她替李怀去死!
她就是那个死士。
但是,无论如何,赵王李碌福对她有十多年的养育之恩,名义上是女官,然而太原上上下下,谁不把她当赵王府郡主?
她默认了死士这个身份。
并一直做好随时为李怀去死的准备。
就当报答赵王的养育之情。
现在她终于明白,真正的死士不是她,而是彩蝶,她为彩蝶的死而悲伤。
同时,她更为赵王无言的情,感觉到愧疚,感激,甚至是痛哭流涕。
她应该能想明白的。
作为一个死士,不能只有赴死的决心,还要有死士的能力。
这个能力指的就是提前察觉到危险。
及时把危险扑灭。
如果死亡已经笼罩在了李怀的头上,甚至他已经被杀害了,再为他而死,还有意义吗?
上官可可完全不具备这个能力,李碌福也没有培养过她这方面的技能。
那条船上,李怀没有丝毫察觉,小乘境的穆音也没有感知到任何危险。
柔弱无力的彩蝶却发现了。
这就是死士的能力。
死士不是用来替主子杀人的,杀人的那叫刺客,死士存在的价值,就是替主子保命。
李怀有一点不明白,“彩蝶是我跟六叔一起去戏楼遇上的,还是我建议六叔买下来的,事后六叔更是摧毁了整个戏楼。”
“可是,去戏楼的提议是赵王提起的,戏也是赵王安排的,事后摧毁掉整座戏楼,应该是为了彻底掩盖彩蝶的身份。”上官可可推测道。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赵王李碌福买下彩蝶后,要把她塞给李怀。
就是为了今天。
“他为什么要替我养死士?”李怀红着眼问道。
上官可可摇头,“不知道。”
赵王虽然有不少侧妃,还有很多没有名分的女人,然而赵王膝下一直无子。
赵王平时念叨的最多的,就是李怀。
当然,还有她。
其实,这个答案已经很明显了,赵王估计是知道些什么,想到会有人会害李怀。
故而,早点把死士准备好。
“还有别的死士吗?哪怕是有可能的。”李怀问道,已经死了一个彩蝶了,他不想还有人再为他而死。
上官可可摇头,“不清楚,也许有,也许没有,甚至有人为王爷死了,王爷也不会知道。”
“什么意思?”李怀不明白她说的话。
“像是彩蝶这种死士,能够让王爷见着的,其实很少见,真正的死士,王爷是见不着的。”
“他们可以是任意身份,或许就在王爷附近徘徊,或许又远隔千里。”
“平时什么都看不出来,当危险来临之际,他们也不需要向任何人请示,便完成赴死的任务。”
这话听的李怀背后发寒,岂不是说,他能活到现在,是有不知道多少人,用生命在给他保驾护航?
“那总有没死的吧?”李怀希冀的问道,不管还有多少,让他们立即停止。
上官可可摇头,说道:“死士一旦暴露,就不是死士了,尤其是知道一些秘密的死士。”
赵王的死士在保护李怀,这本身就是一种秘密。
也就是说。
他们暴露身份的那天,就是死的那天,甚至到死,他们的身份也不会有人知道。
想把他们找出来,难如登天,除非李碌福把死士都撤了。
那除了李碌福。
姑姑,还有他爹,他娘,或者一些他还不知道的人,有没有给他留下死士?
李怀永远不会知道。
他只能被动的享受着,这些人用性命给他带来的服务,他心境也将由愧疚转为麻木。
甚至是理所应当!
如果他一直纠结这个问题,那他迟早有一天会发疯。
然而,他怎么能不想!
李怀趴到书桌前,找出笔墨纸砚。
“王爷,您要做什么?”
“给六叔写信,让他撤走所有的死士。”李怀说道,这封信被写的极为严厉。
大有一种如果六叔不撤走死士,他就要鱼死网破的打算。
几乎可以说是威胁。
上官可可也没有阻止他,她知道李怀的性格,他可以亲手杀死千万人。
但背不起这么多无名无姓的人,为他而死。
“我帮王爷寄出去,我有渠道,保证别人不会发现。”上官可可说道。
李怀点头,虽然知道这样做,意义不大,但他总归得做点什么。
写完给六叔的信。
他又开始写给姑姑的信,这封信就委婉很多,他不知道姑姑有没有给他养死士。
就只是侧面的提醒姑姑,千万不要这么干。
两封信写好。
他正打算让上官可可寄出去的时候。
左文君回来了。
真快!
左文君应该是带回来的什么消息,一般情况下,李怀不找她,她绝对不现身。
这一次,她刻意用月华光芒晃他,开始李怀都没有察觉,直到左文君把月华光芒投射到他眼睛里。
他才知道左文君回来了,而且肯定是有消息要告诉他。
“我出去一趟。”
李怀对上官可可说完,就来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
刷!
左文君立即现身。
“那位先生说,可以试试,但要你亲自去一趟。”她直言道。
“他在哪里?”李怀问道。
左文君往西偏北的方向一指,说道:“很远,你要走到的天的尽头。”
李怀大概知道她说的是哪里了。
他要穿过整个西域。
“你去吗?”左文君问道。
“去!”
李怀狠狠的点头,他想到一个办法,能制止所以死士为他默默赴死了。
如果他比这些人都要强。
再多的死士,也没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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