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叔,我们找一个能说话的地方。”李怀指了指身后,随从义骑背的包袱。
看着挺沉。
“你小子早有准备啊。”李碌福冷笑一声,便把他们带到了赵王府。
李怀一进门,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建造,这布置,这风格。
不就是他生活了十多年的太子府吗?
李碌福竟然建了一个和太子府一模一样的赵王府!
“大侄贼,六叔这王府怎么样?比你凉王府如何?”李碌福笑着问道。
李怀十分尴尬,“六叔,你就别寒碜侄儿了,我凉王宫还没有建呢。”
李碌福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你小子……要建凉王宫?”
这不是几百年前。
前朝一统天下后,天下就只属于一人,不再会有诸侯争霸的场景。
他们因为生在李家,故而得到亲王的待遇,有封号,有封地,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
但是,谁心里不清楚,他们就是替皇帝看管天下,李家谁当了皇帝,他们就替谁看管。
所以,建造一个王府,随便管管就行了。
野心一定要收起来。
李怀却似乎不甘心于此,他竟扬言要建凉王宫,而不是凉王府。
“你想当一方诸侯?”
李怀潸然一笑,转移了话题,“六叔,我们还是谈正事吧。”
李碌福多看了他一眼,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凉州的事,关他赵王什么事。
“上官,招待贵客!”
“是!”
一袭百鸟朝凤袍出来,惊鸿一现,轻轻点头后,便就进去安排了。
她身边还跟着几名丫鬟,最前面那个很眼熟。
“那不是……夜莺!”
李信抬起手来。
李怀马上把他的手按了下去,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乱指,不要乱说话。
尤其是赵王府里的女人,每一个都可能是他的六婶。
现在李怀终于明白,为什么李碌福可以找到他了。
原来。
李怀刚上岸,就被发现了。
问题来了。
“她怎么认出来的呢?”李怀心中嘀咕道,夜莺应该不认识自己,那个叫上官的女人,难道认识自己?
不容多想。
“王爷,见过凉王,安排好了!”上官出来,行了一个躬身礼,举止十分的优雅有气质。
“大侄贼,请。”
李碌福直接领着李怀就到了餐厅,已经摆满了一大桌美食。
这么快?
显然,都是提前准备好的。
李怀刚一坐下,上官就来到了他身侧,她提起袖子,另一手拿着筷子,给李怀夹菜,再倒上一杯酒。
伺候的十分周到。
李怀闻到的不止是菜香酒香,还有沁人心扉的女人花香。
“大侄贼,别客气啊,就像到了自己家,随意一点,她叫上官可可,是六叔养大的,在我身边当一个女官,暂时借给你用用。”李碌福介绍道。
李怀一脸惶恐,“不敢劳烦上官大人!”
李碌福不耐烦,呵斥道:“婆婆唧唧,女人伺候你,你怕什么,你还是不是咱老李家的爷们?”
“……”
李怀便在上官可可美人的伺候下,享受了一餐。
接下来。
李碌福又带他参观了赵王府,真没什么好看的,简直和太子府一模一样。
李怀真有一种回了家的感觉,闭着眼睛,都能找到茅房。
然后是下午茶。
李碌福好像一点都不急,有点故意拖延时间的嫌疑。
喝了一盅茶。
“你们赵王呢?”李怀转头一看,不知道李碌福什么时候不见了。
上官可可回道:“赵王去午睡了,每天这个时候,赵王都会午睡。”
“那他什么时候能醒来?”李怀继续问道。
“赵王要睡足一个时辰,期间不许任何人打搅,上次就有一个下人,看赵王午睡没有盖好被子,脚露在外面,怕冻到了赵王,刚进去,赵王忽然起身,拔剑就把他杀了,赵王醒后,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最后才搞懂,赵王是睡梦杀人。”上官可可笑着说道。
李怀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李碌福这残暴的性格,真是一点没有改。
他只好等着。
好不容易等到李碌福醒来,他又要沐浴,在十多个美人的侍候下,进了浴房。
这一洗就是半个多时辰,不知道他在里面干嘛。
“王爷,他也太不尊重人了!”
李怀能忍,李信等人却有点忍不了了,虽然李碌福是李怀的六叔。
但是,他们都是亲王。
没有尊卑之分。
李碌福这不是诚心戏耍他们么。
“安静!”
李怀呵斥了一声,叹了口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为了种粮。
再大的屈辱,他也得忍受。
何况,这也不算屈辱,李怀就是不明白,李碌福故意拖延,他到底想干什么。
太阳西下。
李碌福终于出来了,一把抓住李怀的手腕,“大侄贼,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六叔带你找点乐子去。”
“记住,微服出行!”
他又向下人嘱咐了一句。
“六叔,我们不如先谈了正事,不需要多长时间。”李怀迫切的说道。
他待在太原郡多一天,凉州就多一分可能产生变故。
现在是瞒得住。
然而,能瞒的了多久?
“不急,不急,明天再说吧。”李碌福不管不顾,直接拉着李怀出门。
没有使唤车马,他们步行走在街上。
太原郡夜晚没有凉州那么冷,晚上虽然人不是很多,但也相对比较热闹。
这份繁荣,看到李怀是真羡慕!
九原什么时候,也能如此?
“到了!”
李碌福站在了一座戏楼前,闭上眼睛细听了一会,狠狠点头,“嗯,就是这个味。”
便领着李怀进去,他似乎常来,这里的伙计对他很熟。
“老爷,您的位置还留着,快里面请。”
他们在伙计的领路下,上到楼上厢房,隔着一层卷帘,正对着戏台。
瓜果茶水点心,不需要吩咐,就有人端来。
戏台上那出戏,唱了才有一半。
便被撤下去了。
马上换了一出戏,应该就是为李碌福准备的。
这出戏唱的是沙场和美人,将军出征数年不归,佳人在老家一直等候的老套剧情。
李碌福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了,还是津津有味,目不转睛,时不时叫声好。
数次挥袖,赏银百两,台下挂满了红绸。
都知道,是那位老爷来了。
李怀观察了一会,终于发现其中的奥妙,李碌福不是为了听戏,而是为了台上的那名花旦。
李碌福每次赏银,都是花旦唱词。
他眼珠子一转。
“六叔,你这么喜欢听戏,干嘛不把这戏班子收进赵王府,随时都可以听。”
李碌福冷哼一声,“谁特么爱听戏,老子是为了彩蝶,不然谁来这里。”
彩蝶应该就是那个花旦。
李怀就笑了,“六叔,连您也搞不定?”
有讽刺的意味。
李碌福瞪了他一眼,“你小子少激怒我,后果你承担不起,你六叔不是搞不定。”
“假使我以王身邀请,她今晚就得跟我回家,然这也就少了几分趣味。”
有钱人特殊爱好。
想要美人,又想要爱情,还贪念纯洁。
没个尽头。
李怀想了想,说道:“六叔,你不如把她叫上来,侄儿帮您试试。”
“你?”李碌福有些不信。
“就试试,不碍事。”李怀笑着说道。
李碌福犹豫了半会,“那好,你可记住,不能暴露身份,不然,我给你嘴里塞满黑石!”
“六叔要知道黑石有大用,恐怕以后就舍不得了。”李怀适时的提醒一句。
这正事可千万忘了不得。
李碌福却没有和他搭话。
不久。
花旦来到了厢房。
“彩蝶见过老爷,见过公子。”
李怀虽然是生客,但和这贵老爷能坐在一起,那定然不凡,一定要行礼的。
“本公子渴了!”李怀装模作样的说道。
“奴婢给公子斟茶。”
彩蝶踩着小碎步过来,端起茶壶倒了一杯。
咳!
这时,李怀咳嗽了一声,袖子里掉出一叠银票。
彩蝶手一抖。
李怀再咳嗽一声。
又掉出一叠银票。
“洒了!”
李怀提醒道。
彩蝶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原来是茶水洒了。
她连忙放下茶壶。
“彩蝶该死,请公子责罚。”
“那就罚你给本公子……来个一个口杯吧。”李怀坏笑着说道,掉出第三叠银票。
“这……”彩蝶有几分犹豫,然后最终还是没有抵挡住诱惑,小心翼翼端起茶杯。
喝了一口,不咽。
然后把头凑近李怀。
啪!
李碌福再也无法忍受,狠狠一拍桌子,“够了!”
“彩蝶,你去收拾一下,待会跟本王回赵王府,本王给你这十倍!”李碌福自己把身份说了出来。
李怀诧异了看了他一眼,他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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