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挑了个没人的树荫,扶着云烟坐下,用力地擦了把汗。
太热了!
这鬼天气不知道啥时候才能过去。
“三小姐。”
苏远学着小厮做派,快步来到她身边,道:“世子不大舒服,您能不能去看看?”
“不舒服?”
白清浅瞥了眼马车,毫无动静,怕是担心她临时变卦,才抓紧时间让她过去看看。
“浅浅,你先去吧。”云烟递给白清浅一个劝慰的眼神。
她虽不知道之前几人去烟花镇发生了什么,但看得出来,几人有矛盾,矛盾的中心就是白清浅。
太子身份高贵却非良配,故而她很喜欢现在这个女婿,也希望女儿能珍惜。
白清浅把亲娘的心思看得透透的,拍了拍她的手,道:“放心吧。”
对上女儿自信满满的目光,云烟又迟疑了,道:“你也别太勉强自己。”
白清浅暗自无奈,递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就跟着苏远去看秦锦墨了。
为了不引人注目,白清舟和白清砚特意没有在马车周围守着,只是远远看着。
可饶是如此,陈川等人还是注意到了白清浅上马车。
被揍得不轻的崔廷冷哼一声,道:“不守妇道!明明——”
崔廷话还没说完,就被陈川一脚踹飞了出去,像只断了线的风筝躺在地上。
两人动静不小,饶是那些打着别样心思的难民见状,都偃旗息鼓。
那人也太厉害了!他们这些饭都吃不饱的冲上去,就是给人家练手。
白清浅等人自然也听到了动静。
她不动声色地掀起帘子,瞥了眼面白如霜的崔廷,心情大好。
要说崔廷这厮,嘴太贱!
还没脑子。
她嘴角挂着一抹愉悦笑意,在小矮桌上铺开银针,准备动手。
苏远现在的身份是白家小厮,不能随意跟着上马车,前两次给秦锦墨施针也是借着秦锦墨情况危险,他上去帮忙才能勉强避开陈川等人的注意。
现在就只能在陈川等人看不到的那边,掀开马车帘子偷看。
“先清理一下伤口周围。”
她一边说,一边接过苏远递来的水,在袖子挡住两人视线时,加入一些灵泉水,随即打湿帕子,拧干,轻轻擦拭秦锦墨腿上的伤口周围。
被陈川刺伤的伤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不会再轻易裂开,就可以正式给他治疗,不出两个月,就能让他站起来。
想罢,她手拈银针,飞快落下,指尖轻轻捻动,使银针更深入。
秦锦墨感觉双腿酥酥麻麻,微微发疼,但不像旧疾发作那般难受,紧皱的眉头也逐渐舒展。
白清浅不动声色地看他一眼,手上动作不停,道:“哪里不舒服就告诉我。”
说着,她又落下几根银针,无丝毫差错。
马车外面的苏远见此情形,暗暗吃惊。
白清浅并未注意他的神情,全神贯注于施针上。
一盏茶的功夫,她落下所有银针,又重新轻捻银针,根据情况改变银针的位置。
苏远在旁边看得瞠目结舌,白清浅抬头就看到他嘴巴张得多大,顿时笑了,“我知道我长得美,但你也不必这么惊艳吧?”
这话说得,苏远才认真观察她那张脸。
除去被太阳晒得有点黑,她算是很美了。
一双秋水剪眸明亮若星辰,秀眉似远山,鼻子小巧挺直,樱桃小口,巴掌大的脸更是完美融合了她的五官。
比起那些一眼惊艳的女子,白清浅更耐看一些,还越看越好看。
“下次什么时候施针?”
秦锦墨淡淡开口。
苏远的思绪这才被拉扯回来了。
做了孽了,他苏远什么时候是被美色所迷的人,肯定是白清浅今天露这一手太厉害了。
她不用试探就知道银针该落几分,浅几分,就算是他,不,就算是他过世的师父从棺材里出来,也没她这么熟稔。
看她年纪轻轻,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他摇摇头,成千上万的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也就一瞬间的事情。
正当他要开口时,白清浅就语气淡淡道:“前七天每天都要施针,再清点一下马车上的草药,有没有这几样。”
说罢,她已经写了几样药材,放在秦锦墨腿上,“尽快查,七天后要用。”
“嗯。”
秦锦墨微微颔首,把她从头到脚都扫了一遍。
昨天还在耍脾气的人,今天就被白清舟哄好了,哄好的理由是,他们可以和离。
他就这么招人烦?
秦锦墨心里堵得慌,虽然他也很不喜欢白清浅,但被白清浅这么嫌弃,他心里还是很生气。
“好了,你可以休息了,暂时不要吃东西。”
“不吃东西?!”
苏远惊讶地挑眉,“为何不能吃东西?”
白清浅云淡风轻地瞥了他一眼,低声问道:“你治我治?”
“三小姐做主!”
苏远缩了缩脑袋,可不敢把她得罪了。
这女人可不是什么好人啊!坑了他几十两金子,还从他的话里听出问题,害得他还没开始救人,就把病人得罪了。
然,苏远心里不断碎碎念,都完全没意识到一切始于他话太多。
白清浅并不知道他的心思,麻利地跳下马车,还没抬脚,就听到两个孩子让出位置,道:“世子等等再休息,你先下去一趟,我给两个孩子换尿布。”
秦锦墨看向摇篮,刚才还睡得香香甜甜的两个孩子已经睁大了眼睛,小嘴一咧,向他伸出手,“爹爹,抱!”
“得!”白清浅伸手抱起儿子,道:“要你爹也要等几天,他现在正是关键时期。”
这话一出,刚才还对秦锦墨热情似火的两个小家伙顿时眼睛一黯,小手也收回来了。
白清浅和苏远都愣住了。
一向平静淡定的秦锦墨也悄然挑起眉梢,意外地看着两个孩子。
他们,听懂白清浅的话了?
白清浅率先一笑,道:“真不愧是我的儿子闺女!”
说完,她就让秦逐秦觉两人把秦锦墨带下去,在树荫底下歇着,她要给两个崽崽换尿布了。
当然了,还要喂奶。
原身生下两个孩子后就没有亲自喂养过两个孩子,一直是乳母喂养,被流放时,两个孩子还有两个月就一岁了,干脆就断奶了。
可流放跟威武侯府的生活是天差地别,两个孩子一路上就喝点米汤,瘦了不少。
但是,现在两个孩子已经被她养胖了。
她正准备从空间里拿出羊奶时,马车突然被狠狠撞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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