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知道陈川小心眼,肯定会暗中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她找来的草药也会被他看在眼里。
既然如此,她偏不让陈川称心如意,所以就吩咐婆子们熬完水后花点时间,把那些草药都剁成了沫沫。
保证神农来了都尝不出来。
见陈川脸色越发阴沉,白清浅心情大好,嘴角弯弯,一路上哼着不知名的调调。
白清舟跟在她后面,眸色复杂。
他这个妹妹,最近真的恨不一样——为家人找来吃的,把太子送她的手镯给他,让他当了,还突然会了医术,并且非常厉害,为大家熬解暑的汤药。
这些事情都不像以前的她会做的。
见了楚玉,就有如此大的改变?
“大哥。”白清砚拍拍他的肩膀,压低声音说道:“你有没有觉得白清浅最近跟中邪一样,脾气变好了不说,还会救人了。”
瞧着白清砚凝重的表情,白清舟同样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变化的确很大,我们可能要——”
白清砚秒懂,点了点手指:试探?
兄弟二人默契加倍。
虽然他们更喜欢现在的白清浅,但他们不得不防备,万一白清浅被换了呢?
不知为何,兄弟俩都有这种想法。
真正的白清浅不在这,跟他们一起赶路的白清浅是个假的。
他二人殊不知自己猜的并没有错,只不过是身体里换了芯子。
白清浅还不知道两位兄长要试探于她,她正满心惦记伤重的秦锦墨和陆安宁。
天气炎热,两人伤口又深,很容易发炎化脓,稍不注意是要出人命的。
思来想去,她还是来到了马车前,打算去看看。
秦逐秦觉这次得了秦锦墨的意思,并未拦她,她就跟在马车车门前,一边走一边问道:“世子爷有没有觉得伤口特别疼,有没有发热,头脑发昏?”
“没有。”
“大嫂嫂呢?”
“没有。”
两人气息虚弱,均在马车上闭目养神。
白清浅这才放下心来,打算等着晚上休息,再给他们重新包扎,免得出现什么问题。
烈日当空,他们顺着大路长途跋涉,逐渐靠近乾都,路上见到的难民越来越多,死去许久的尸体散发着腐臭的气息,萦绕在他们鼻腔之内,让人几欲作呕。
路上甚至有人饿的发疯,易子而食。
年幼的孩子什么都不懂,只知道自己被爹娘送给了别人,殊不知自己接下来的悲惨命运。
白家众人见到这一幕幕,心情也愈发沉重。
白清浅不忍,一路上借着找食物的理由,在周围藏了一些粮食,希望能帮到一些人。
只可惜他们现在自身难保,否则能做更多的事情。
她走得飞快,热极了,就灌上一口解暑汤药,保持头脑清醒,免得中暑。
回头一看,跟在后面的崔廷和另外一人嘴唇发白,汗如雨下,情况不太好。
“老大——”崔廷话还没说完,脑子已经失去了意识,身子一歪,栽倒在地。
“崔廷!”
他旁边的人吓了一跳,想要查看崔廷什么情况,刚蹲下去,晕了。
陈川没想到自己的人竟然这么弱,气得真想给他们两鞭子,可见到两人惨白的脸色,他急了,扭头看向白清浅,道:“你给他们看看。”
白清浅等的就是现在,两手一摊,假装无可奈何道:“走的太累了,我没力气了,对不起啊!”
“他们是两条人命!你快点给他们看看!”眼看两人气息奄奄,陈川快步一个健步冲到她面前,用力揪住她的衣领,“快点!”
白清浅无所畏惧地对上他凶狠的眼神,水汪汪的大眼睛眨了眨,“我真的没力气了。”
“那就原地休息!”
陈川气得直发抖,他知道自己被抓住软肋了,白清浅分明就是故意的,她想害死他们!
要是白清浅知道他内心想法,肯定要给他两个大嘴巴子,大骂:你有被害妄想症吧,这大热天的你自己非要赶路,到底谁想害人啊!
只不过她有先见之明,给自己人分发了避暑汤药和清凉药膏罢了。
白清浅不动声色地观察了昏过去的两人,中暑加内伤加重,拖上一时三刻都没问题。
既然如此,就方便她讨价还价了。
见她看了崔廷二人一眼就没动作了,陈川着急上火,黑着脸凑上来,道:“你会害死他们。”
“他们本来就是跟着你来要我们性命的,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娘,我夫君,我嫂嫂不都是你伤的吗?”
她歪着脑袋,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
陈川气坏了,黑着脸威胁她:“你若不救,我就让马车上的两人为他们陪葬你信不信!”
白清浅眯着眼睛,眼底闪过一抹冷意:“你确定?”
不等陈川开口,她扭头就喊:“秦逐秦觉,照顾好你家主子和我大嫂嫂,陈川要杀他们!”
陈川顿时面黑如碳。
该死的白清浅,她胡说八道什么!
马车上,闭目养神的秦锦墨眉头一皱,低声道:“带我下去。”
秦逐秦觉相视一眼,就把他从马车转移到轮椅上。
“秦觉,守着马车,谁要动手,格杀勿论!不管死了几个,算我的。”
秦锦墨还是很虚弱,但说出口的话带着几分凛冽杀意。
陈川眉头一皱,看向白清浅的眼神尽是厌恶。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难怪太子殿下不喜欢你。”
一听这话,白清浅气笑了,“以前是我眼瞎,你就不要把我瞎了眼做的事情拿出来炒冷饭了,我现在就喜欢我夫君,肤白貌美大长腿,还是世子爷。”
陈川冷呵,残疾两字还没说出口,就被白清浅冷飕飕的眼神看得心中骇然。
“夫君别搭理他!”白清浅快步来到秦锦墨身边,捂住他的耳朵,“不管你什么样子都是我夫君,我可不喜欢某些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对我捅刀子的渣渣。”
秦锦墨:“……”
“你手上有汗。”
他嫌弃地推开白清浅的手,拿出手帕擦了擦,“下次手上不干净就别碰我。“
白清浅:“好嘞!”
她承认此刻的自己有点像舔狗,但没关系,让陈川看到就行。
她笑靥如花地守在秦锦墨身边,陈川不得不妥协,道:“你要如何才能治好他们?”
白清浅张口就来:“一辆马车,一辆板车,明天早上我要看到。”
陈川见她这么利索,心知她早就想好了,只能咬牙切齿地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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