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君爷爷进屋后,一副很谦恭的样子,他老很不好意思地说:“身在江湖,身不由己啊,客人来了,我也不能亲自接待。”
老祖说:“谁不知道阎君是一个大忙人啊,我们又不是生人,您不用客气。”
我急忙为阎君倒了一杯茗茶,双手递到了阎君的手里。
阎君说了一声谢谢。
我心里很感激。
心里说,在我原来的想象里,阎君一定面目狰狞,表情严肃。
没有想到,阎君却如此的面目和善,平易近人。
阎君坐下之后,说:“我知道你们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事儿,就直接说吧。”
老祖呵呵一笑:“还真叫你猜对了,我们这一次来,真的有事儿相求。”
谁知道阎君听了老祖的话,却说:“只要是不违反律条的事儿,你们当说无妨,但是,如果要我徇私枉法,走我的后门,还是请免开尊口。”
我心里不由得就是一震,这个阎君,真的就是铁面无私,秉公执法啊。
但是我心里又想,平民百姓只有遇到这样的判官,才是福气啊。
如果阎君也徇私枉法,那老百姓还有活路吗。
老祖急忙笑着说:“阎君真是在世明君,要是违法的事儿,我们也不来求你。”
“那就好,你们说吧。”
老祖说:“阎君,这位老者是我的第六十四代弟子,他不久也将修成正果,要来上界做神仙了,这位小伙子,他是我第六十五代弟子,今日来拜访阎君,是要阎君给他一个走阴过阳的本事。”
阎君看了看我说:“这个好说,但是给了你这个本领,你只可用到正经地方,不可到处炫耀。”
老祖说:“这小伙子看上去就是一个沉稳之人,他不会故弄玄虚,一定用到治病救人上面。”
阎君这才放了心:“那就好,过一会儿,我就把这本事给了你。”
我急忙毕恭毕敬说:“谢谢阎君赐予之恩。”
接着我们就换了话题。
只听阎君对老祖说:“老兄,还是你清闲啊,整日里游山玩水,无所事事,就可以吃玉帝的俸禄。”
老祖也谦虚说道:“我是神仙不假,但是只是一个虚职,那里像阎君这样,手中掌握生杀大权。”
阎君不以为意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一行也太难了,既要秉公执法,铁面无私,又要体恤下情,灵活处理。很难办啊。”
老祖说:“阎君千万不要这么说,换一个人,还干不了呢。除了阎君,谁有这个本事呢。”
“老兄不要夸我啊,我也想找一个清闲的地方,过一过清净的日子啊。”
我才明白,阎君日理万机,鞠躬尽瘁,真是太辛苦了。
说了一会儿,喝了一会儿茶。
阎君说:“难得老祖和你的高足,到我的小庙里来,咱们好好喝点。”
老祖说:“既然阎君有这个意思,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个时候,一个公人就走进来。
对阎君汇报工作。
“阎君,梁狗剩那厮,已经带出了牢房,下一步怎么办?”
阎君说:“让他经历一下油炸和火烧的滋味。”
那公人答应一声,就出去了。
我心里未免一惊。
这个梁狗剩,是不是俺村的梁狗剩啊。
天下同姓同名的多了。
如果是我村的那个梁狗剩,这厮死去已经有两个月了吧。
怎么才从大牢里带出来啊,难道之前一在地狱里被监管着啊。
我大胆地问了一句:“阎君爷爷,这梁狗剩是哪里人氏。”
阎君就说出了梁狗剩的家庭住址。
我才知道,就是我村的那个恶霸。
我问:“阎君,这梁狗剩,还没有审判啊。”
阎君说:“我地府罪大恶极的鬼鬼太多了,得一个一个来啊,所以现在才轮到了梁狗剩。”
我说:“看来还得当一个良民才对啊。”
阎君说:“可不是吗,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味道。如果作恶的人,有好结果,那这个世界岂不乱了套。”
我们三个人都说:“阎君,真是公正廉明,大公无私啊。”
阎君说:“待会咱们去看看那厮怎么受刑,完了咱们回来吃饭喝酒。”
这个时候,一个佣人走过来,问:“阎君爷爷,待会怎么安排饭局。”
阎君说:“就在厨房烧几个菜,送到我书房里,就可以了。”
那佣人答应一声,就出去了。
阎君就带着我们三人,走出书房,来到大殿后面的一个刑房里。
还没有进去,就听得里面传来阵阵惨烈的叫声。
我们来到刑房里。
我一眼就看到梁狗剩,赤身裸体,只穿着一个裤衩。
那上身和胳膊腿上,全是道道伤痕。
在刑房的地面上,是几个铁鏊子,鏊子下面是燃着的硫磺,蓝色的火苗,炙烤着铁鏊子。
两个阴差对梁狗剩厉声喝道:“梁狗剩,你快点踩铁鏊子。”
梁狗剩看到铁鏊子,烧得红红的,不肯迈步。
阴差上去就是一棍子。
梁狗剩这才在铁鏊子上走了起来。
那脚底板立刻就被烤焦了,发出吃啦吃啦的声响。
同时空气里,弥漫着焦肉的糊味。
梁狗剩眉头紧皱,牙关紧咬。
满头大汗淋漓。
口中不住哀嚎。
一连走了两趟。
阴差才让梁狗剩停下来。
梁狗剩大喊道:“我口渴啊,能不能给我一口水喝啊。”
一个阴差骂他道:“你想得倒美,还想喝水,让你喝尿都没有。”
梁狗剩却厚颜无耻地笑了笑说:“两位差爷,没有水,尿也行啊。”
另一个阴差说:“大哥,我正好紧尿了,不行给他接点尿,让他喝了。”
“你既然紧尿了,就去给他接点儿,让他喝吧。”
那个阴差就去了一趟卫生间。
出来的时候,就拿着一个夜壶,给了梁狗剩:“喝吧。”
那梁狗剩接过来,对着夜壶嘴咕咚咚,几口就喝了下去。
梁狗剩喝完,还是口渴难耐,他又说:“两位差爷,我还渴啊。能不能再给弄点尿。”
刚才接尿的阴差就不耐烦说道:“你这个家伙,居然学会蹬鼻子上脸了,你以为我们的那个东东,是你们家的水管,一拧就有啊,你还是忍着点吧。”
这梁狗剩就不敢再吭声。
在梁狗剩的身边,就是一口大锅。
里面是满满一锅油,底下架着火,锅里的油,翻滚着油花。
阴差说:“梁狗剩,你自己跳进去,还是让我们把你扔进去。”
这梁狗剩哪里肯下油锅,身子直往后退。
两个阴差说:“你这个时候,知道害怕了,你做坏事儿的时候,干什么了。”
说完不由分说,两个阴差就抬起梁狗剩,把他丢进了油锅里。
那梁狗剩就在油锅里挣扎。
可是他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
只听油锅里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
梁狗剩的身体,顷刻就变成了黄色。
我看了,不禁一阵毛骨悚然。
心里说,这梁狗剩究竟犯了滔天罪行,要受如此的酷刑。
这个时候,阎君说:“走,咱们喝酒去吧,不看这厮受刑了。”
我们就走出了刑房,来到了阎君的书房。
里面一桌子菜肴已经安排好。
我们坐下,我看了看桌上,满桌子的菜我一个也不认识。
桌子上还放着一坛积年老酒。
我急忙打开了酒坛子,为三位长辈每人倒上了一酒碗。
书房里立刻就弥漫起,酒的甘洌醇香。
老祖说:“小伙子,你也倒上自己的,既然来到阎君这里,就品品他老人家的酒香。”
我也就为自己也倒上了一小碗儿。
阎君慈祥微笑说:“来,你们尝尝我这里的酒,味道如何。”
大家都端了起来,仔细品尝,都赞不绝口。
阎君继续谦让:“吃点东西,这些都是我冥界的特产。”
我看了一眼,一个也不认识。
但是吃上一口,觉得非人间菜肴可比。
老祖看到我差异,急忙解释:“徒儿,不知道这是什么吧,我来告诉你,这是龙肝,这是凤髓,这是犀尾,这是鹿筋。一般人,能遇到一样就是缘分了,你一下子居然遇到了四样,可见缘分不是一般的大啊。”
我除了惊喜,还是惊喜。
但是,冥界有一样和人间还是不一样的。
那就是酒风和人间几乎截然不同。
在人世间的饭局上,总是一味地劝酒,不喝个一醉方休,决不罢休。
但是冥界喝酒,要文明的多,谁能喝就喝点,不能喝,也没有人强劝你。
这样子,他们虽然喝了有两个小时,每个人只喝了一小碗。
这个时候,佣人走进来。
问吃什么主食。
阎君问老祖和我师父:“咱们吃什么主食?”
老祖说:“客随主便。”
阎君说:“就来一份麒麟汤吧。”
过了一会儿,汤就上来了。
我们几个就喝汤吃饭。
饭毕,佣人收拾一番。
就又沏上茶。
我们又喝了一会茶。
阎君看看时间说:“我就要去审那梁狗剩,你们三位正好可以旁听一下。”
我很高兴。
因为冥界的审判,不是谁都又机会见到的。
我们就再次离开了书房。
这一次直接去了大殿。
大殿里很是威严,一群公人站立在两旁,手里都拿着棘仗,一个个威风凛凛。
我和老祖以及师父,则坐在堂下旁听。
那阎君坐在大堂之上。
大喝一声:“带梁狗剩。”
公人们就一声声地传了出去。
“带梁狗剩——”
“带梁狗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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