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会利用启明医馆招纳了多少信徒,宋启明一直想知道。
鼠疫爆发初期,楚文治他们十天的时间,就利用济世堂发展了一万余人。当初宋启明也问过殷素素红衣会的情况,殷素素说只有千余人。
就按殷素素的说法,现在鼠疫都快一年了,一万信徒应该有了吧?再打个折扣,五千人总该有吧?
现在北京城各方势力迭更交替正是乱的时候,红衣会要是趁机取利,将来政权稳定,朝廷势必会拿红衣会开刀,到时牵连上自己就麻烦了。
居危思安,很多事都得未雨绸缪,所以宋启明必须要把这件事搞清楚。
不过和殷素素谈之前,宋启明决定先和济世堂的楚文治聊一聊,楚文治当初负责为白莲教招纳信徒,他对这方面非常了解。
拿定了主意,宋启明带着陈寅去了济世堂。
自从楚文治投了宋启明,楚文治在白莲教依然还担任职务。在明朝末年,白莲教的组织制度体系缺陷非常严重,比如分出去的堂口,分舵,表面上依然归总舵管辖,其实有很大的自主权,每个都属于封疆大吏,只要有人有钱,就可以自立山头。
楚文治虽然没钱也没人,但因为有宋启明在幕后支持,也算是自立了山头。
楚文治表面听从白莲教的管理命令,但在关键问题上一直装傻充愣,比如自从赵全友死后,白莲教总部几次要召回楚文治,可楚文治一直以各种理由不回去。
现在的楚文治在京城就是正常的开医馆给百姓治病,同时,为宋启明获取关于白莲教的消息。
如今的白莲教对宋启明是什么态度?
自从赵全友死后,白莲教是群龙无首的状态,为了争权各方势力明争暗斗,根本没人提宋启明这档子事,似乎是已经把他给忘了。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因为赵全友活着时,想学李自成和张献忠之流起义推翻明朝,可赵全友一死,他手下那些各怀异心的人,立刻开始争名夺权,人人抱着小富即安的心态,甚至对转世金童人人忌讳如深。
把转世金童弄到自己身边号令别人,可谁听啊?还有转世金童弄到身边后,自己是听金童的还是不听金童的?不听金童的是对无生老母的蔑视有违教义。听金童的等于是把自己的家当拱手让人。
所以假装没有金童这件事最好。
来到济世堂,楚文治正在柜台里拨打算盘珠子,济世堂的坐诊医生,是从乡下请来的老郎中,楚文治不会行医,权当医馆的掌柜,有点像现在医院院长的意思。
在古代医馆并不成规模,开医馆的人自己就是郎中,做的再大也不会请医生来自己店里坐诊,有的会招徒弟,徒弟帮师傅在医馆打打下手,但徒弟学成之后基本都会离开自立门户。
所以开医馆的一般都不是为了挣钱,多数只是把行医当成是养家糊口的手艺,跟路边的铁匠铺差不多一个性质。
这也就导致开医馆没有有钱人,按照现在说法只能基本算是个小康。
宋启明来自未来,具有超前的思维模式。他想把医馆市场化,以公司模式经营,这也是他为什么开三家医馆的原因,等时机成熟后,再把三家医馆整合。
楚文治看到宋启明来了,忙走出柜台,施礼说:“先生,现在城里这么乱,你怎么来了?”
“里面去说。”
“好。”
两人上了楼,店里的伙计为他们泡上茶。
宋启明问:“最近医馆怎么样?”
楚文治叹了口气,说:“自从李自成的人开始肆意掳掠后,医馆基本就没人来了,百姓见官兵,比见了瘟疫害怕,都不敢来医馆看病了。”
“你最近在忙什么?”
“闲着没事,核算一下账目。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自从医馆开业至今,已经亏了三万多两银子,还不算店里伙计的日常支出。”
宋启明笑着说:“不多,不多,我大徒弟负责的医馆,从鼠疫至今已经亏了八万两银子。”
楚文治吓了一跳,一家医馆就亏了八万两,三家医馆不是要亏二十万两银子,济世堂亏的钱是白莲教提供,可宋启明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就算他有钱,可一家医馆亏八万,三家医馆亏二十多万,再有钱谁经得起这么亏?
“先生,我斗胆问一句,你哪来这么多钱啊?”
宋启明大笑,说:“也不是都是我的钱,是红衣会的钱。”
“红衣会?”
“对,在西城门口的医馆,我交给了红衣会在经营,其余两家医馆的费用,都是红衣会提供的。”
“先生为何要把医馆交给红衣会经营?”
“和当初成立济世堂的初衷一样,红衣会想借行医招纳信徒。”
楚文治恍然大悟,说:“原来如此,没想到先生还和红衣会有联系。红衣会在南方势力很大,如今京城瘟疫肆虐,在加上李自成害民,红衣会这二十多万银子花的值啊。”
“你的意思是,红衣会收获远比付出的要多。”
“当然,其实红衣会和白莲教性质是一样的,先是广纳信徒,然后迷惑其心智,京城达官贵人甚多,如果有权贵人家信奉了红衣会,资助几万两银子很简单。”
在古代任何邪教或者组织最终目的是都为了敛财和聚众信徒为己所用。
“那你觉得红衣会能在京城招揽多少信徒?”
“这个不好说,红衣会吸纳信徒的标准很高,不像白莲教那么随便。”
“大概呢?”
“最少也三四千人吧。”
宋启明不解,问:“这么少?”
“不少了,先生,红衣会可只招女人。”
宋启明说:“一个男人都没有?”
“据我所知是这样的。”
宋启明沉吟起来,红衣会要都是女人,那抢劫李自成银车的应该就和红衣会没关系了。
可如果不是红衣会还能是什么组织呢?
“宋先生在这里么?我是来找宋先生的!我要见宋先生……”
忽然,楼下传来了尖声尖气喊叫声。
宋启明立刻走出屋子明站在楼梯口就看到魏藻德的干儿子小凳子。
医馆的几个伙计拦着小凳子不让进,小凳子扯着嗓子只喊,似乎有很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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