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素素惊讶的看着宋启明，没想到他会如此的大方。
“宋先生果然是为心系百姓，救死扶伤的仁医。”
宋启明摆手说：“这些没用的话就不要讲了，明天我让人把银子送过来，希望你们红衣会能把银子如数用在疫民身上。”
“宋先生放心，红衣会绝不会把银子用在别处。”
“那就好。还有，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正通商行的大掌柜，不是红衣会的掌柜。以后再有这种事情，我希望是红衣会主事人来跟我谈。”
殷素素说：“宋先生的话我一定转告。”
宋启明转身要往外走，殷素素叫住他说：“宋先生，你我之前有过约定，今晚可有兴致到我住处一叙。”
说完这话，殷素素的脸就红了，
宋启明不由得一愣，之前的约定他自然记得清楚，那就是和殷素素春宵一度，上次是因为她大姨妈来了没能成就好事。
可今天呢……
殷素素之美，无人能及，殷素素之艳，万中无一。
如此美人主动邀请，相信没有那个男人能忍心拒绝。
但宋启明拒绝了，因为今天来到京城后的所见所闻，让他实在提不起半点兴致来。
“今天就算了，改日我定登门拜访。”
宋启明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间，留下了殷素素独自发呆，这个男人居然拒绝了自己，他是第一个如此果断拒绝自己的男人。
不可原谅！
这让她有些失望，甚至有些愤怒，因为宋启明打击了她最为引以为豪的东西。
女人对男人最有利的武器就是美貌，可今天最有利的武器在宋启明面前却失效了。
宋启明离开了医馆，坐上了轿子。
轿子外面是头上嘴上全副武装的萧十三，他把自己包裹的像个阿拉伯人，生怕被传染了鼠疫。
“先生，这鼠疫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萧十三走在空荡荡的大街上，都觉得有些瘆人。
宋启明在轿子里说：“估计要到冬天了，寒冷的天气对鼠疫有遏制作用。”
“看来是老天爷觉得世人罪恶深重，要惩罚世人啊。”
“这场鼠疫是人祸，和老天爷没多大关系。”
萧十三点头说：“先生说的也对，要是当初让先生负责京城的防疫，何至于落得如今这般地步。你看庆都，城内一个疫民都没有。”
宋启明不由得苦笑，自己救得了一城，却救不了天下，他即使有救天下之才，但环境却不允许。
所谓天时地利人和，宋启明仅仅占了个人和。
“十三，我们明天回庆都，你回去准备一下。”
“好的，看到京城这个样子我是……妈的，滚开。”
萧十三的话没说完，宋启明就听到了他的叫骂声，而且轿子也停了下来。
宋启明掀开轿子的门帘，就瞧见前面的路上蜷缩着一个人，那人衣衫偻烂，蓬头垢面，更吓人的是还在呕血。
是一个患有鼠疫的人。
宋启明赶紧下了轿子，轿夫已经吓的躲得老远生怕被传染了鼠疫。
来到那人面前，对方看起来三十多岁，留着一撮小胡子，看他的衣着打扮像是个读书人，或者说有学问的人。
在看他脏兮兮的衣服，和露出了脚趾的布鞋，判断对方应该不是京城人士。
虽然此人落魄奄奄一息，可直觉告诉宋启明对方不是个一般人。
“救，救我……”那人抬头看着宋启明，向他伸出脏兮兮的手求救。
宋启明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说：“十三，把他扶上轿子，带他回医馆。”
这……
萧十三是心里是一百个一千个不愿意，可还是硬着头皮走了上去，用衣服裹住自己的手，把干巴瘦的中年人提上了轿子。
轿夫抬起轿子，一路狂奔，就好像轿子里抬得不是人，而是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赶紧送到目的地好交差了事。
到了医馆，宋启明把患者直接抬到了后院，亲自给他诊脉，开方，用刺血法放血，一番救治后将对方抬到了一间空房，
到了晚上在去看，中年男人脸色已经好了不少。
宋启明让张大勺弄了一些甘薯米粥给他吃，等对方吃饱后，问：“请问先生是哪里人士？高姓大名？”
“谢谢恩公救命之恩，在下姓孔，名旭，是广东韶州人士，本是来京城投靠恩师，可路上不幸染上了鼠疫，幸亏得恩公救治，不然我恐怕早已死在了街头，无人掩埋。再次感谢恩公救命之恩。”
孔旭，广东韶州人？
这个名字听着好耳熟啊。
孔旭拱手问道：“敢问恩公姓名，等我见了恩师之后，一定千金感谢。”
萧十三笑着说：“你个落魄的穷酸之人，真是大言不惭，居然敢说千金感谢。”
孔旭说：“在下的恩师在京城身居要职，他对我十分看重，讨得千金感谢恩公不是难事。”
宋启明问：“你恩师是谁？”
“骤擢东阁大学士，入阁辅政大臣魏藻德。”
宋启明猛地一怔，萧十三猛地一惊。
原来是救了死对头的学生。
忽然，宋启明想起了“孔旭”这个名字在哪里听说过，五年前他去广东督办三饷，半路截杀自己的贼人黑旋风的军师，小诸葛就是叫孔旭。
难道他就是黑旋风的军师？
宋启明心中激荡，脸上平静，说：“敢问先生是否认识广东的山贼黑旋风？”
孔旭心中一荡，不由得细看宋启明。
“我几年前，我曾去过山东，机缘巧合得过黑旋风的关照，我记得黑旋风提起过在山寨中有个人送外号小诸葛的军师，就叫孔旭。”
孔旭心中释然，说：“正是在下，只可惜黑旋风数年前被朝廷剿灭，我便离开了广东。往事历历在目，犹如昨日啊。敢问恩人姓名？”
果然是小诸葛，真是冤家路窄啊。
宋启明皮笑肉不笑，说：“在下宋启明，久仰孔先生大名。”
宋启明？这个名字……
孔旭思绪飞转，在脑子里搜寻这个似曾相识的名字。
萧十三空冷笑着说：“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难道你不记得自己帮黑旋风谋划截杀朝廷命官的事了？”
呀！
孔旭惊叫一声，吓得差点一头从床上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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