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之一生有很多的著作,比如知名的有:《周易外传》、《尚书引义》、《读通鉴论》、《宋论》等书。
但这些著作都是在他晚年隐居后的著作,如今是1637年,王夫之不过是个热衷仕途,却屡试不中的秀才,根本还没那么大的造诣。唯一拿得出手,让后人铭记称道的在1636年参加乡试落榜后,表达自己无限惆怅的《荡妇高楼月》。
王夫之脸上立刻露出了惭愧之色,说:“那只是我一时兴起之作,没什么可说的。”
一首表达自己怀才不遇,乡试落榜的诗词的确不值得拿出来炫耀。
宋启明说:“以先生的才学,将来一定还会有传世佳作面世。”
王夫之摆手说:“我读书是为了明朝社稷,不是吟诗作对,写书传世。”
宋启明忙说:“先生说的是。先生请坐,我给您倒茶。”
“不用了,我来你这里不是为了喝茶。我问你,你在雅集上的那翻言论,是何居心?”
“我是大明的子民,父亲是军机处重臣,那翻言论自然是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只不过有些言论欠妥,还望先生你不要见怪。”
“一句言论欠妥就算了?你身为朝廷重臣的后代,说话怎么能如此的不负责任。”
看到这里可能有的朋友要问了,王夫之不过是屡试不中的秀才,凭什么敢训斥宋启明?他可是宋乐山的儿子,就不怕得罪对方招惹麻烦?
还真不怕!
这么说吧,古代的读书人大部分都重气节,喜欢跟人争辩打嘴仗,如果因为打嘴仗得罪了权贵,甚至被人打死,不管你说的对还是不对,都会留下不畏强权的好名声。
而且古代人文都信奉“君子动手不动口”,只有没理才会动手打人。所以一般为了表示自己的大度,也不会和读书人一般见识。
所以电视剧经常演恶霸土财主陷害秀才的故事,在真正的历史上,对于书生,特别是已经考上秀才的人,基本上是不会出现的。
因为你不知道哪天自己看不起的穷酸秀才,鲤鱼跃龙门就考上了状元,成了朝廷的命官。
也正是因为古代的这种社会情况,无论是商人还是权贵,都喜欢结交文人请他们免费吃喝。他们结交文人的目的,一可以让自己的社会地位提高,二可以脱离世俗的铜臭气。穷酸文人们呢,也就有了吃饱饭,并借机够混迹于各大宴会场所的机会。
可有的文人毕竟是穷酸,满身的迂腐气,喝了酒就不免要口嗨,怼人,刷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今天王夫之虽然喝了酒,可从他前面的话,宋启明听得出对方不是来“口嗨”的,而是他真觉得自己在士登楼雅集上的话不妥。
宋启明面对未来的旷世大儒,继续认错:“先生教训的事,今后我一定慎言慎行。”
见宋启明认错态度良好,王夫之心头的气也缓和了一些,说:“既然你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那我也没必要抓住不放。不过实话实说,你在雅集上的话,还有一些道理的。少年强则国强,可谓是前无古人。”
这么不是废话么,在历史上梁启超可比你有名多了,人家的话当然有道理,别看你现在有成为旷世大儒的潜质,但毕竟达不到人家的高度。
宋启明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先生过誉了,这只是我一家之言。一家之言不过是自圆其说,不足以成大学问。”
王夫之惊诧的打量宋启明,这小子果然有东西啊,说话有水平。
“书生妙笔担道义,忧心国家天下事,只要你初衷是好的,无论对与不对,都是值得推崇的。而且以目前来看,天下读书人大部分对你的观点还是认同的。”
说这话时,王夫之心中隐隐有点酸楚,宋启明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自己今年都二十八岁了,最少比他多读了十年的书,在公众场合发表的时事观点评论也不少,却没有一个能引起这么大轰动的,实在是自愧不如啊。
宋启明倒上茶水,说:“先生……”
“你叫我的字就行了,不必称为我先生。”
“你比我年长几岁,不敢直呼先生名讳,如果先生不嫌弃可否以兄相称?”宋启明可不想错过和历史名人称兄道弟的机会,换句话说,关系处好了没准将来在他的传世著作中还会留下自己的名字。
可惜王夫之不给他这个机会,而且还很不给面子的说:“你我初次见面,并不熟悉,还是算了吧。”
宋启明尴尬的笑了笑,把茶杯递给王夫之,说:“那我还是以先生想称吧。敢问先生,为何会在京城?我记得你去年乡试后,已经回衡阳老家了啊。”
王夫之不由的侧目,家父曾在朝廷做官虽为名人之后,但被罢官回乡后便家道中落不在和京城官场联系,虽然去年娶了同里首富陶万梧之女陶为妻子,但放眼京城却根本不值得一提。
看来他真的很关注自己啊。
“我这次来京,是为了替岳父给好友送生日贺礼。”
“您岳父的好友是谁?”
王夫之狐疑的看向宋启明,不知道他打听这个是什么用意。
宋启明忙解释说:“我在京城行医治病,认识不少权贵和商人,说出来也许我会认识。”
王夫之放下戒心,说:“西直门的张员外。”
宋启明说:“你说的张员外,可是做茶叶生意张达喜。”
“正是。”
宋启明笑着说:“我给张员外的老母亲治过病,他母亲还在我医馆住过一段时间。不过先生是读书人,应该不会只为了你岳父生意上的交往,不远千里特意来一次京城吧。”
王夫之脸上露出了一些尴尬,说:“这和你没有关系。”
“是,是,是我失礼了。先生请喝茶。”
王夫之放下茶杯,说:“谢了,王某还有事就不在停留了。”
“啊?”宋启明有些吃惊,来的突然,去的也突然,什么意思?
“我来找你,只是想看看你是何许人也。今日一见却是有些才学,并非像外界所说乃祸国之人。”
宋启明心中苦笑:我就当你是夸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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