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书生是为了自己打架,宋启明立刻来了兴趣,说:“这事新鲜。他们为什么为我打架?”
“一个人说少爷你大才,忧国忧民堪称读书人的楷模,另一个书生说你是沽名钓誉,歪理邪说。双方好像还在争论什么少年强则国强,总之两人观点不同,先是争论然后就动了手,骂你的那个书生都被打哭了。”
张蒙说:“我这两天在医馆,倒也听来看病的患者说什么少年强则国强。好像现在街头巷尾,无论什么人只要长着一张嘴,都在谈论这件事。”
宋启明饶有兴趣的问张蒙:“那你觉得少年强则国强有道理吗?”
张蒙说:“没想过,我也不关心。”
小武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匹夫都关心天下,你作为郎中怎么能不关心?”
小武这人平时说话带风,特别是在外面听到一些稀罕事,就喜欢添油加醋。不过从他嘴里听到“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八字成文的语句,宋启明基本上可以断定,小武在外面的确听了不少新鲜事。
因为这八字成文的语句出自后世的梁启超。小武没读过书,斗大的字不认识几个,凭他自己根本说不出这种话,只能是从外面听来的。
而这句话带到明朝的宋启明又只对谢佳轩说过,现在连小武这样的人都知道这句话了,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在士登楼雅集之后,有人去拜访了谢佳轩,然后从他那里听来的,最后传的路人皆知。
可能有人要问了,宋启明讲“少年强则国强”的理论时,为什么不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句话,这句话结合主题多贴切。
前文说过,宋启明抄来的“少年强则国强”的理论是经过加工的,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能说,都是切合时代背景经过仔细斟酌的。像“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样的话就属于不能说的。因为很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为什么呢?
因为这句话在封建社会,很可能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变成大不敬的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一草一木都是皇上的。
整个天下都是皇帝的,治理天下自然也是皇帝的责任,文武大臣只能是协助和谏言。试想如果普通老百姓,贱民,甚至是乞丐,把国家的兴亡当成是自己的责任那还了得?你们是想干什么?和皇帝平起平坐一起治理国家吗?
这分明是要造反啊。
所以封建社会的历代王朝,士族阶层才会说这么一句话:“尔等草民,休得妄言国事。”这也就是为什么,古代社会为什么会发生文字狱,并实施愚民政策,甚至明文禁止不许老百姓谈论国事。
张蒙淡淡地回答:“天下太大,我关心不过来,我只关心医馆,关心病人。”
这是一个本分的好医生该说的话。
不过小武不这样认为,他说:“这你就要向少爷学习,少爷是个心里装着天下的人。俗话说,上医治国,治未病之病。中医治人,治欲病之病。下医治病,治已病之病。你呀,也只能做个下医。”
“小武,不要瞎说。”宋启明忙说。
“少爷,不是我胡说,是外面读书人都这么说的。还说以少爷的才学,既当得了良相,又做的了良医。我还听说京城的读书人想要联名写举荐信,推荐你入朝当官呢。”
宋启明猛了口气,心说这玩的可有点大了,这不是要把自己放火炉子上烤么。
“先生,先生……”一个伙计急匆匆的冲进了后院。
“怎么了?”宋启明问。
“不好啦,外面来了好多人,吵着要见先生。你快去看看吧。”
宋启明眉头一皱,放下手中的脸盆,说:“走,跟我去瞧瞧。”
领着小武和张蒙到了医馆大厅,只见医馆外面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这些人看上去岁数都不大,眼神中满是热诚。
“宋先生来啦!”一个人高声喊道。
“宋先生……”
“宋先生……”
众人纷纷拱手,还有几个人想冲进医馆里来,却被把守在门口的伙计给拦下了。
宋启明拱手说:“众位,你们找我何事?”
“宋先生,我们都是读书人……”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听了一会宋启明终于明白了,这些人都是读书人,对自己非常崇拜,是来听自己讲学的,在士登楼举办的雅集他们没资格进去,在听别人说了讲学的内容后,越发觉得是警示名言,救国的方针,于是有许多的问题想要求教,所以想让宋启明在给他们讲一次。
宋启明笑着说:“众位,我这里是治病救人的医馆,不是讲堂。所以大家还是请回吧,如果众位想听,下次雅集我在给大家讲一次。”
有人说:“古语云:上医医国,其次疾人,固医官也。宋先生是能医国之人,有此大才何必疾人。你今天如果拒绝了我们的请求,岂不是本末倒置了。”
宋启明说:“非也,国家的病我治不好,我只是提出了强国的观点,但该如何治疗国家的病,却是朝廷考虑的事情。”
“宋先生,我们决定写联名书上报朝廷,让您入仕为官。”
宋启明忙说:“万万不可,在下才疏学浅,不敢如朝为官,况且我志不在此,希望大家不要强求宋某。”
“宋先生高人啊,淡泊名利,却又爱国忧民,实乃我等楷模啊。”
“不敢,不敢,各在过誉了。”
有人乞求道:“宋先生,你就给我们现场讲一讲少年强则国强吧。我们等不及了。”
宋启明再次拱手施礼,说:“各位不是我不想讲,而是……”
“小心!”
话未说完,宋启明便听到背后传来一声暴喝,紧接着就看到一个身影蹿到了自己前面,用硕大的身躯挡住了自己。
是萧十三!
还没等宋启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萧十三一个纵身,在一片惊呼声中从众人的头顶蹿了出去。
宋启明下意识的后退几步,小武立刻挡在了他的跟前,警惕的看着门外的众人。
“发生了什么事?”宋启明心有余悸的问。
小武瞪着眼睛大声喊:“有刺客!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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