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开门的是一个书童,书童长得很清秀,说话也很客气,他问:“你们找谁?”
小武大声说:“找谢佳轩!让他出来!”
小武是练武之人,也没读过什么书,虽然宋乐山平时管的严让他与人和善,可今天自家公子被人污蔑,身为下人总是要出头的。
宋启明说:“小武,不要造次。”
小武说:“公子,和他们这种沽名钓誉的伪君子用不着客气。”
宋启明摆摆手,对书童拱手说:“小哥,我叫宋启明,是来拜访你家主人的。”
书童打量他几眼,说:“我家公子平时不见生人,三位请回吧。”
说完,书童就准备关门,小武一个箭步冲上去卡住门说:“我们不是来拜访是来讨要说法的。谢佳轩造谣污蔑我家公子,今天他要是不解释清楚,我们就拉他去见官!叫他出来!”
书童从没和这么莽撞的人打过交道,惊慌的说:“你好生无礼。”
宋启明冒充好人,说:“小武,休要放肆。退下。”
小武愤愤不平的松开书童。
宋启明说:“小哥,麻烦你进去通报一下,如果谢公子执意不肯见我们,我们定不强求。”
他的话刚说完,书童身后出现一个三十岁左右,身材修长的翩翩美男子,他一身月牙白的锦袍裁剪合体,身姿清瘦挺拔,步履轻缓,如芝兰玉树,光风霁月,说不出的尊贵雅致,如诗似画。
他就是京城第一才子薛家轩。
谢佳轩打量着他们,说:“我就是薛家轩,三位看起来面生,不知找我何事?"
宋秋明拱手说:“宋启明拜见谢国士(国士,古代对才华横溢人的褒奖称呼,国中才能最优秀的人。)
谢佳轩忙说:“国之栋梁方可称为国士,谢某可不敢担当。”
宋启明笑:“你太谦虚了。”
薛家轩不想跟宋启明多费口舌,再次问:“你们来找我何事?”
“前些日谢国士组织了一次雅集,在雅集上传出了一些对我不好的市井流言,所以我才来问一问,流言出自何人之口。”
薛家轩皱眉问:“什么流言?”
宋启明左右看了一眼,说:“我们能进说吗?”
谢佳轩让开身子,说:“请进。”
宅院不大,但干净而清雅,一排葱郁的竹子,看着那一排竹子,宋启明不由的想起了几句诗:“露涤铅粉节,风摇青玉枝。依依似君子,无地不相宜。”
在谢佳轩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一间书房,房间当中放着一张枣木桌案,案上数十方宝砚,各色笔筒,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一边放着个汝窑花囊,插着满满的一囊水晶球儿的白菊。
西墙上当中挂着一大幅《烟雨图》,左右挂着一副对联,乃是颜真卿(唐代大书法家)的墨迹,其词云:烟霞闲骨格,泉石野生涯。
宋启明感叹的说:“不愧为京城第一才子,书房内竟然如此的雅致。”
谢佳轩淡淡一笑,说:“还是说下流言的事吧。”
宋启明说:“我开了一间医馆叫济慈堂……”
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谢佳轩俊美的脸上起了一些阴云,说:“实不相瞒,雅集虽然是我组织的,但我当天并没有参加。”
宋启明不解问:“没有参加,为什么?”
谢佳轩说:“我组织雅集聚会,分为三个级别,前些日子的雅集属于第三级别,也就是最低的级别。参加雅集的人只是一些诗词歌赋的爱好者,并没什么名气,第二级是略有成绩的雅士,第一级则是在诗词歌赋有很高声誉的人。”
小武说:“你倒是推的干净,不管怎么说,雅集是以你的名义开的,出了事我们就要向你讨个说法。”
书童替自家主人辩解:“你有什么证据说,谣言是从雅集传出去的,还有谁知道你们济世堂是不是真的清白。”
谢佳轩训斥说:“休得无礼,你去给客人泡茶。”
书童倔了噘嘴,转身去泡茶。
谢佳轩说:“如果真如送郎中所言,流言是从雅集传出的去,谢某自当给你个说法。只是流言这种事情,全凭空口白牙一张嘴,要想查出是谁说出去的有些难啊。”
小玉忍不住说:“很好查啊,你只要找那些参加雅集的人问一问,自然就清楚了。”
谢佳轩不由多看了小玉两眼,说:“此言差矣。”
“为何?”小玉问。
谢佳轩笑着说:“你们既然查出流言是从雅集传出去的,按理说追根溯源应该知道是谁说的,可为什么不知道还来找我?这说明当时参加雅集的人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只是少部分人,甚至可能只有两个人之间的对话,而且对外宣扬此事的人,也不愿意暴露自己。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人故意栽赃谢某。”
宋启明想了想,说:“言之有理。这样吧,谢国士可否把参加雅集的人名单给我一份,我自己去逐一调查。”
“可以。”谢佳轩爽快的答应。
这时书童端着茶回到了书房,薛家轩让书童准备笔墨纸砚,然后将参加雅集的人名单写了下来。
宋启明接过人名单仔细端详,参加雅集的一共有十二个人,八男四女,当他看到四个女性名字是,发现上面居然有李慕青的名字。
宋启明不由的一怔,问:“谢国士,这李慕青是谁?”
谢佳轩看了一眼,说:“李慕青是内务府六品典仪的大女儿,今年二十有三,她从小通读典籍,好诗赋,是个新晋的才女。”
小玉和宋启明面面相觑,李慕青什么时候成才女了?
见宋启明一脸的诧异,谢佳轩问:“你认识她?”
宋启明说:“见过一面,可据我所知她只是会读书写字,这才女一说嘛,就有点高抬她了。”
谢佳轩笑着说:“这点你不用怀疑,李慕青的确是一个才女,我可以作证。她写了一首诗托人送给我鉴赏,也正是应为这首诗我才让她参加的雅集。”
“什么诗?”宋启明下意识的问。
“绮怀”说完谢佳轩清了下嗓子,开始吟诗:“几回花下坐吹箫,银汉红墙入望遥。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缠绵思尽抽残茧,宛转心伤剥后蕉。三五年时三五月,可怜杯酒不曾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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