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宋启明脸色有异,林远也忙往手帕上看,立刻浑身发冷,吃惊的问:“这是什么,蛊虫吗?我的天!”
那些虫子差不多芝麻粒般大小,呈现米白色,细看还会发现正在慢慢蠕动。
一个人的身体里如果长了成千上万只这种小虫子,想想都觉得可怕。
宋启明把手绢扔到火中烧掉,说:“这是寄生虫。”
“用锅蒸就能治虫?”
宋启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子元的情况比我想象中的还严重。”
作为一个医生此时宋启明已经没有任何私心杂念,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怎样才能把薛子元的病治好。
关于中医驱虫的方子有很多,常以乌梅、川椒、雷丸、槟榔、鹤虱、胡粉、使君子、苦楝根皮等组成。但根据病情不同使用的方子也不同,薛子元的病情寒热错杂,驱虫药一般需配可用乌梅丸。
但在明朝没有乌梅丸,所以只能是自己配药煎熬,于是宋启明找来纸和笔,立刻开了一副方子:乌梅、花椒、附子、干姜、桂枝、人参、当归等等数十种药材。开好方子,立刻让林远去药房按方抓药。
两炷香的时间终于到了,此时薛子元已经被蒸虚脱了,几乎说不出话来,即使人扶着也一直往下出溜。
宋启明让几个女眷给薛子元用清水洗干净身子,然后搀回房间休息,他怕薛子元会发生预期之外的事也不敢离开,就找了间屋子休息等候。
等薛子元睡醒已经是午夜子时了。
醒来后的薛子元觉得自己如脱胎换骨一般神清气爽,他攥着宋启明的手,说:“启明,你真是神医,我感觉身子好多了。”
宋启明说:“虽然你身体轻便了许多,但还没完全治愈,你的病比我想象的要严重很多。所以接下来一个星七天内,你每天都要用草药汗蒸,并且这几天你不能吃荤腥,不能饮酒,也不能近女色。我给你开的药也要每天按时按量服用,服用两个月后我在视情况给你换个方子。”
“这么麻烦?”
“病来如山倒病区如抽丝,治病那是简单的事。”
“行,我一切都听你的。可你能在保定府待多久?”
“这个就不好说了,等冯玉堂大人的事办完,我就会跟他进京,不过你也别担心,京城离保定府不远,我们相见很容易。”
薛子元点头说:“好,到时我可以去京城找你。”
两人又说了几句客套话,宋启明便回了房间。
保定府晚上禁夜,现在已经是子时,宋启明自然不能回馆舍,所以当晚只能是薛子元宅子里住下了。
原本林远和赵凯是可以回自己家休息的。可林远因为发生了被捉奸的事,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宋启明,就坚决留了下来,并提出和宋启明住一间房。
宋启明回到房间,林远立刻从床上爬起来,问:“子元的情况怎么样?”
“他现在气色不错,只要按照我的办法来,治好他的病问题不大。”
林远心中多少有点失望,说:“子元就是太沉溺于女色,不然也不会得这种怪病。”
宋启明瞧了他一眼,心说你还有脸说别人,自己不也勾引薛子元的女人了?
他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男人嘛,都是喜欢女色的。”
林远笑了笑,说:“是,不过子元的女人太多了。”
宋启明没有困意,就和林远聊了起来,得知林远的祖父曾做过县令,给家里积攒了一些人脉,他父亲利用这些人脉做起了生意,虽然生意不大但也算红火。不过他父亲不想让林远经商,而是希望他考取功名。
林远今年18岁,已经考取了秀才,明年可以参加乡试。
明朝的科考分为四级:第一级为院试,考中的可以获得秀才职位,也就是说从此就是读书人了,第二等为乡试,只有在第一等考试中或者高级别的人才能参加,考中的为举人;第三级在京师举行,由礼部主持,称为“会试”;第四级会试中试者,天子亲自在朝廷策试,称“廷试”,亦称“殿试”。殿试取中者叫做“进士”。
殿试又分一、二、三甲发榜以为名第之次:第一甲仅三人,状元、榜眼、探花,赐进士及第;第二甲若干人,赐进士出身;第三甲若干人,赐同进士出身。
但别看林远现在才18岁,却早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爹了。因为古代平均寿命短,夭折率高(需要生育六七个孩子才能防止人口减少),要珍惜生育时间,所以提倡早婚。明太祖洪武令:男十六,女十四。(救救孩子吧)。
所以说别看林远才18岁,但已经超过了当时法定结婚年龄,像宋启明这样的,已经算大龄剩男了。
通过和林远交谈,宋启明发现林远还有几分才气的,时不时会引经据典说出古人之言,而且他看事情也比较透彻,比如他说如今朝政的腐败,基本已经到了无法挽救的地步。
从一个纨绔子弟之口,能说出这样的话,足见他有自己的独到见解。
这也让宋启明不禁对他高看了几眼,至于他和薛子元女人苟合的事,宋启明倒是没什么芥蒂,毕竟他自己就是因为这种事,被人一脚踹到了大明朝的。
正当两人相谈甚欢时,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林远问:“谁?”
“两位公子睡下了吗?”
是女人的声音,透过窗户上的纸,可以看到是两个人。
宋启明不由的一怔,这大半夜的怎么还有女人找上门来?难道是薛子元为了感谢自己和林远,把他的女人送过来犒赏我们了?
宋启明问:“马上要睡。有什么事?”
门外的女人说:“刚才府上有贼人潜入进来了,我们见两位公子房间还亮着灯,所以过来问问。”
宋启明带着疑惑走过去将门打开,就看反搜门外站着两个手持宝剑,身穿劲衣女子,虽然不如白天那些女眷漂亮,却飒爽英姿,颇有几分女侠的气势。
宋启明愣了愣,问:“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守卫,府上都是女眷,不方便男子看宅护院,薛公子就让我们保护院中女眷的安全。”
宋启明恍然大悟,问:“是什么样的贼人?”
“那人武功高强,随身带着兵刃,不像是采花的淫贼,倒像是来寻仇的。不过两位公子放心,府上有十八个护卫能确保你们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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